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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长臂一紧,把人搂得更紧了,一径儿的做小伏低,用那被酒水泡的微微沙哑的声音哄着她:“知道你在家里等着,我也是想早些回来陪你一起用晚膳。只是都是同僚,人家又是好意邀我,我也不好不给人面子,推拒不过才略喝了些酒”说罢,又把脸贴上去,笑着道,“好夫人,你闻闻,是不是没什么酒气我怕酒气熏了你,也没敢多喝,回来路上时还吹了会儿风,叫人拿香炉熏了一会儿香”
“熏什么香也去不了你这一身酒气”许氏嘴硬哼了一声,可语调倒也跟着软了下来。
见着平阳侯仍旧有些醉醺醺的,许氏心里疼他,便又叫人给他端水擦脸。
不一时,丫鬟便又端了铜盆来,铜盆子里盛着的是热气腾腾的热水。
许氏亲自从丫鬟手里接了棉布巾子,投入盆里打湿了,递给平阳侯擦脸,红唇一呶却是嗔道:“赶紧擦一擦,看你这一脸汗的。”
其实,平阳侯哪怕真就一脸汗,那也是难得的美男子毕竟,他是傅修齐的亲爹,容貌上虽不算十分肖似,但也的确称得上是面如冠玉,丰神俊秀。
许氏虽是伯府出身,家门显赫,可这容貌上却有些肖似父亲昌平伯,只算平平,远不及姐姐许贵妃那样的美艳绝伦。人越缺什么便越盼着什么,许氏生得平平便一意要寻个容貌俊美的夫君,千方百计,撒娇卖乖,这才终于如愿嫁了平阳侯这样一个京中亦是出名的美男子。
才出嫁的那会儿,每日晨起见着枕边人如玉般的面容,听着他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与她低声私语,她的心便已不觉醉了一半,只愿从此夫妻恩爱,白首偕老。平阳侯生得俊美,如玉人一般,又是侯府出身,自然也是早便见惯了风月,惯会哄人,说起情语来便如嘴上抹蜜似的,真真是能把人整颗芳心都哄了去。
所以,许氏那时候也常暗自在心里感慨: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得此如意郎君,日后必要行善积德,以报良缘。
也正因此,她有孕时也不觉辛苦,满心里只有夫君,只盼早日诞下心爱之人的子嗣,只觉得未来一片坦途,幸福与美满近在眼前。然而,也就在那时,她视若如意郎君、爱若性命的夫君却又移情别恋,另纳美妾。
美梦破碎时惊怒与痛苦如同焚毁一切的烈火,烈火汹汹,将她所有的欢喜与期盼都焚烧殆尽。直到如今,她都还记得那时的惊痛她听到消息时就厥了过去,险些没了孩子,几乎便要死去。
更令她气恨的是,那贱人就好像是故意的一般,很快便又怀孕。以至于,对方的儿子只比自己的轩哥儿小几个月
那是许氏美好如锦缎的婚姻里唯一的污点,是爬在锦缎上的虱子,也是她此生最大的、永远无法忽视、无法忘怀的痛苦来源。
时至今日都不能忘怀。
所以,她恨卫氏,恨傅修齐,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每每见着傅修齐,见着他那张美到近乎令人窒息的面庞,她便觉得那绕在心上的毒蛇重又吐出猩红的蛇信子,咝咝的咬着心尖的嫩肉,密密麻麻的痛,令她几乎癫狂欲疯,完完全全成了个只会妒忌的毒妇。
有时候,看着自己镜子里狰狞的面容,许氏都会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面目全非,变得面目可憎。
偶尔想想,真是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早鸭今天还是兢兢业业更新的我呢
感觉我的剧情和文笔确实不大成熟,写着写着就歪了唉,回头我再理一下大纲,写完治黄这一段插曲之后应该就是皇帝万寿节了qaq其实时间还是很快的
、熬夜
想起自己对着傅修齐时那狰狞的面孔, 想起傅修齐的话, 想起他那句“轮到做下这些事的父亲, 您怎么可能不恨”,许氏便觉得自己的心口又开始痛了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真正做下这错事结下错果的是平阳侯, 可
一念及此,许氏不由抬起眼去看正在擦脸和手的平阳侯。
平阳侯脸容极白, 热巾子敷在脸上,不一时便敷出淡淡的薄红来, 越发衬得眉睫乌黑,黑眸沉沉,便是那一头乌发也漆黑如墨。
一眼望去, 真真是鬓如刀裁, 面容俊美,令人望之而心醉。
许氏看着看着, 不觉又看痴了去, 心中的气也跟着消了许多,她的语声也软了:“厨下炖了热粥, 叫人给你端来,喝点儿暖一暖”
平阳侯随手将热巾子丢给旁人, 转头与她笑了笑,点头应了:“还是夫人仔细。”
许氏得了他的话,这才开口吩咐下去。
不一时,便见着丫鬟端了鸡茸粥来。
粥是用鸡汤在砂锅慢慢熬煮出来的,出锅时撒了些葱末, 鲜香四溢。因是用足了火候,粥米熬得软糯,鸡肉也是入口即化,喝着也觉舒服。
平阳侯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喝着,又与许氏笑:“亏得你还记得叫人在粥里加了姜丝。”
“还不是怕你喝多了胃疼。”许氏见他吃出了自己的好意,深觉夫妻两人还是心连心的,一时间心里也是极软的。
平阳侯喝了两口粥,也觉胃里舒服许多:“娶妻娶贤,我这是家有贤妻万事足。”
许氏听得这一句却又想起傅修齐的那些个话,才消的气不免又起来了,一张笑着的脸也沉了下去:“哦,侯爷也觉得我这算是贤妻”
平阳侯听着这声气不对,只得开口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许氏也不说话,只拿眼往身边的白嬷嬷处扫了一眼。
平阳侯只得也看白嬷嬷,冷着声:“可是有人在夫人跟前胡闹了”
白嬷嬷得了话,这才大着胆子将傅修齐那些个气人的话重复了一回,还有些太过分的,她便瞧着许氏的脸色,含糊着过去了。
白嬷嬷说罢,许氏便已先摔了帕子,气得几乎便要垂泪:“家里是短他吃了,还是短他穿了,竟是叫他这样说我我自问自己这么多年来也是尽了心的,再没有亏待过他,不过是叫人拿了些东西,竟就被他这做儿子的指着脸骂”
说着,她只觉得悲从中来,拿着帕子按住眼角,又气又恨:“再说了,我做这事又不是为了别人,我还不是为了侯爷您他一个小孩家拿着拿东西又有什么用左右都是一家子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侯爷这当家的好了,咱们一家子才能好啊现在,我这做嫡母的叫他这样指着脸骂,真是再没脸活了。”
说实在的,平阳侯听着白嬷嬷重复的那些话,心里其实也是暗暗肯定了傅修齐的话,也觉得许氏这让人偷偷摸摸翻东西的行为不大好这年头,儿子几乎就是父母私产,打死了也不用赔命的那种,儿子的东西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亲爹的。按平阳侯的想法,想要就直说好了,傅修齐做儿子的难道敢忤逆,敢不给偏许氏这妇道人家见识短浅,非得偷偷摸摸的来,反倒先落了下乘,没理说话了
不过,事已至此,当着许氏的面儿,平阳侯还是先骂一声:“这个孽障”
骂完了,他又伸手搂着许氏哭得颤颤的香肩,压低声音安慰她:“我知你受了委屈,只是这会儿,我才把那治黄之策交上去,多的是人盯着,咱们家里再不能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