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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忘归。”君景行屈膝坐在床榻旁,唯恐吓到了他, 小心翼翼道,“k。d。t。c。你二哥和太子还好好的, 我这就让人去叫岁珣将军过来,好不好”
岁晏抱着膝盖, 魔怔似的摇头:“你在骗我, 连你都在骗我”
君景行道:“我没有骗你,我这就让人去唤他。”
他正要起身出门,岁晏却疯了似的扑上来, 一把抓住君景行,嘶声道:“月见月见你去哪里你要去哪里连你也要走了吗”
他满脸都是惊恐和绝望,抓着君景行的手前所未有的有力。
君景行忙安抚他:“我只是去帮你唤你二哥, 我不走, 马上就回来”
岁晏突然又发起火来:“我谁都不要他们都是假的, 我只要你”
君景行愕然。
岁晏冲他吼过之后, 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立刻变脸似的恢复到方才慌乱的模样,抓着君景行的手不愿松开。
他苦苦哀求道:“月见, 月见,我只有你了,连你也要离开我吗我、我方才到处都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君景行直接愣住了,久久不知如何反应。
岁晏浑身都在抖,害怕又期待地看着他:“我你是不是总是骂我不肯吃药,我咳我马上就吃,我听你的话,你的毒我也不偷了”
他说着,跪爬着将床榻前的小暗格给打开,双手发抖地去翻里面的东西,嘴里喃喃着:“毒毒被我藏在这里了就、就在这儿”
君景行呆怔地看着他,喃喃道:“忘归”
岁晏还在找他前世藏的毒,手忙脚乱翻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寻到。
他呆坐在床榻上,垂眸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片刻后才仿佛想起了什么,直接怔在原地。
君景行看到他终于安静下来了,才试探着道:“忘归,你醒了吗”
岁晏呆呆看着手指的翠绿扳指,喃喃道:“嗯。”
君景行终于松了一口气:“你要吓死我了,那我现在去寻岁珣将军”
岁晏彻底安静了下来,他盯着扳指半天,才垂着头去捡床上被他翻出来的小东西。
君景行心又提起来了。
岁晏轻声道:“不必打扰哥哥,我没事。”
君景行眉头皱起,难得起了真火:“你刚才那个样子叫没事吗”
岁晏将之前岁珣给他雕的小木马放在暗格里,又失神地呆了片刻,才道:“我没事,你回去睡觉吧。”
君景行:“你”
岁晏道:“出去。”
君景行:“忘归”
岁晏抬眸看他,琉璃似的眸子没有丝毫光亮,一字一顿无情无感:“君景行,我说,出去。”
君景行还未见过岁晏这么冷言对自己说话,愣了片刻,唯恐再刺激到他,才转身离开了。
岁晏呆怔地坐在榻上,片刻后才挣扎爬起来,将盒子里的蜡烛全都翻了出来,抖着手一一点着。
很快,满室白光一片。
岁晏坐在床上,双目失神地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半个多时辰后,端明崇匆匆而来,瞧见房间中亮如白昼,愣了一下才走进去。
“阿晏”
他撩着帘子去了内室,看见岁晏正坐在床头,垂着眸看书。
他听见端明崇的声音,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殿下来了”
端明崇走过去,疑惑道:“你怎么还没睡”
往常这个时候,岁晏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岁晏冲他一眨眼,笑道:“知道殿下今日要过来,我在等你啊。”
有了这句话,端明崇心都化了,哪里还顾得上心头一点疑惑。
他笑着走上前,将岁晏手中的书抽走,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如此好学,这书”
端明崇低头一看,封面上硕大几个字映入眼帘当朝太子同岁安侯的两三事。
端明崇:“”
端明崇手一抖,险些把书给扔了。
岁晏笑得眸子弯弯:“写的很不错,提神极了。”
端明崇绷着脸将书塞到了袖子里,故作镇定道:“没收了。”
岁晏:“别啊别啊,好不容易让无墨帮我抢到的。”
端明崇弹了他脑门一记,笑道:“这种书你也看,下回不准了。”
岁晏只好瘪嘴。
端明崇草草收拾一番,上塌拥着岁晏,道:“睡吧。”
岁晏听到这句话本能地一抖,虽然很轻微,但是还是被端明崇察觉了。
“怎么了”
岁晏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道:“有点冷,你再抱紧一点。”
端明崇虽然觉得奇怪,又追问了一遍,但是岁晏只说冷,他也无法,只得将他拥得更紧了。
片刻后,端明崇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他的呼吸平稳后,本来紧闭双眼熟睡的岁晏却悄无声息张开了眼睛。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端明崇的睡颜,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岁晏心想:“我开始记不得他了”
他刚醒时,真的将梦中前世当成了现实,而重生后的现实当成了一场荒唐大梦。
许是上一世太过惨烈,他下意识的还是不敢相信这一世的众多宛如美梦之事能落到自己身上。
岁晏心道我配吗
他来来回回地心想着“我记不得他了”,越想越绝望,饶是疲倦地下一刻就要阖上眼睛,他还是强行撑着,盯着端明崇那张脸瞧个不停。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时,端明崇便清醒过来。
端明崇眉峰一动,盯着他看了一夜的岁晏立刻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往端明崇怀里蹭了蹭。
端明崇低头看了岁晏一眼,温柔笑了笑,又拥了他一会,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塌。
岁晏听着外室端明崇穿衣洗漱的动静,睁着眼睛看着手指上的扳指,不知再想什么。
直到外室的动静停止,岁晏才从床上爬起来。
前来伺候的海棠将热水端进来,本以为还要等上半个时辰自家少爷才会醒,谁知刚一进门,岁晏早已穿戴整齐坐在软椅上等着了。
海棠诧异道:“少爷,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岁晏笑了笑,道:“睡不着,躺着也无趣,便起来走走。”
海棠也没在意,“哦”了一声,伺候他洗漱。
侯府之外,君景行躬身进了东宫的马车,偏头看了一眼侯府的牌匾,才将帘子甩下。
马车缓缓动了。
端明崇端坐在马车中,袖子里鼓鼓囊囊藏着东西,他抬眸看了君景行一眼,道:“有什么要事非得现在说吗”
君景行方才无意中看到了端明崇袖子里露出一角的书,顿时面有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