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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更加茫然了,郁结于心虽然不算是病,但是一旦发作,整个人都消沉至谷底,脑子也有点不清晰:“给谁”
宫人也不管端明崇交代得不能让岁晏知道此事了:“给五皇子小侯爷,您还是进偏殿避避风头吧,奴才已经让人去请殿下回来了。”
岁晏迷茫地从藤摇椅上站起来,将身上的两只小月见轻柔地放在软垫上。
宫人:“小侯爷小侯爷”
“没事,不用叫太子,我自己能解决。”
每次发病他本能地就想要自戕寻死,但是现在就算脑子不太清晰,也恍惚记得岁珣和端明崇还活着,他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想不开。
既然不能寻死,那他就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这段时间一有破事他就想着端明崇给他解决,长此以往下去,他指不定就要把自己养废了。
遇事自己瞎折腾,才是岁晏的风格。
宫人瞧见他这个模样,莫名有些发憷:“小、侯爷”
岁晏喃喃道,“放心吧,我不打女人。”
宫人:“”
第45章 难堪
宫外, 皇子府。
下人引着一个粗布麻衣的老人穿过长廊入了内院,态度十分恭敬。
端如望早已在内院等着,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偏头,将手中正在修剪盆栽的剪刀放下。
下人行礼,道:“殿下, 江南名医钱神医到了。”
白须白发的钱神医挎着个小药箱,瞧见端如望忙跪下哆哆嗦嗦地行礼:“草民见过皇子殿下。”
端如望一摆手, 一旁的下人忙将人扶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端如望目不转睛瞧着他,片刻才道:“你真能医治得了我五皇弟的病”
端熹晨中毒已经大半个月了, 除了那次发疯之外还是一动都不能动,神色倒像是发了狂一样满脸狰狞痛苦。
皇榜几乎贴到各城角落里去了, 揭皇榜的大夫不计其数, 却没一个能有法子的。
钱神医忙道:“据皇榜上皇子殿下的症状,估摸着有八成是中了一种罕见的蛇毒,这才致使浑身僵直, 动弹不得。”
“蛇毒”端如望想了想,道,“那你有法子解吗”
钱神医似乎有些为难:“能解是能解, 但是”
他欲言又止。
端如望淡淡道:“直说便是。”
钱神医道:“就是这法子有些虎狼, 怕是对身子有损, 而且”
他顿了顿, 像是怕端如望动怒,很快便道:“而且一旦开始医治,这药就再也不能停下了。”
端如望来了兴致, 手撑着侧脸,似笑非笑道:“就像是五石散这样上瘾的毒物”
钱神医忙道:“是这样,每日服以浓药,再点上用各种虎狼之药调配出的药香,不过七日便能上瘾,虽然能解皇子殿下身上的奇毒,但是往后却是再也离不得那药香了。”
“离不开”端如望低声轻笑,喃喃道,“离不开正好,他那种性子,让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等死才是最不能忍受的吧。”
钱神医迟疑道:“殿下”
端如望淡淡道:“那你就带着皇榜进宫吧,但是切记不要将药香上瘾之事告知其他人。”
一旁的下人担忧道:“殿下,若是太医院的人瞧出来了”
钱神医本是个懦弱性子,但是听到有人质疑他的医术,顿时有些不满:“这药香是我家祖上三代相传下来的方子,还从未有人知晓配方和药效,就算太医医术再高超,也只能看出来是解毒方。”
下人忙低眸后退一步,没再插嘴。
端如望道:“那便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钱神医迟疑了一下,又道:“那若是被人知晓呢”
端如望笑了:“端熹晨这一病,可不是什么江湖大夫都能去探脉的,太子每日往他那跑,自然是要负责这大夫的接引,你到时候跟着太子去医治,日后皇帝问起来,你便说”
钱神医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他,目露疑惑。
端如望道:“你就说,你事先已经告诉了太子这药香可致上瘾的风险,是太子要你继续医治的。”
钱神医一哆嗦,颤声道:“这这这皇子殿下这攀咬太子”
端如望瞥了他一眼,道:“按照我说的做,否则你孙女的下场,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钱神医浑身一颤,半晌才哆嗦着起身行礼:“是。”
东宫。
岁晏没有系披风,一袭紫色锦衫将整个人衬得无比消瘦,他脸色苍白地走出偏殿,远远瞧见一袭墨绿色华服的女人不顾所有人阻拦,直直朝着他冲来。
岁晏脑子不太清晰,见到此人来势汹汹,躲也没躲,双手交叉抱着小臂,长身玉立站在原地。
宁贵妃被皇帝宠了这么多年,美貌自然是绝色倾城的,饶是她怒火中烧,那张脸蛋照样美艳万分。
只见那美艳的女人走到岁晏面前,怒目而视,二话不说便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啪”的一声。
岁晏反应极快,伸手直接抓住了宁贵妃的手腕,挡住了她怒气冲冲的巴掌。
宁贵妃愣了一下,接着就见抓着她手腕的少年另外一只手猛地朝她的脸上一巴掌甩了过来。
她在后宫横行惯了,就连皇后也要让她几分,从未有人敢打她,当即吓得一闭眼。
众人一阵惊呼。
岁晏的手停在了那张美艳脸蛋的一寸处。
宁贵妃没感受到疼痛,忙张开眼睛,瞧见没有挨打,立刻一把甩开岁晏的手,怒得几乎要喷火:“岁忘归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宫动手你还懂不懂有没有规矩,有没有家教了”
岁晏茫然地看着她:“见过宁贵妃娘娘,方才我见您一见面就拿掌心朝着我的脸,我还当这是后宫新的行礼方式,便入乡随俗地照做了,原来,甩别人的脸,就就算是没规矩家教吗那您方才”
宁贵妃:“”
一旁的宫人都低头忍笑。
宁贵妃本是想直接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就被岁晏这么简单粗暴地撅了蹄子,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
在岁晏身旁伺候的宫人不卑不亢地行礼道:“贵妃娘娘,小侯爷是在东宫养病的,他身子骨弱,平日里磕着碰着太子殿下都要心疼半日,这会正是进药的时候,怕是不能陪娘娘长谈。”
宁贵妃怒道:“狗奴才,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她嚣张跋扈惯了,似乎又想要甩人耳光,一旁的岁晏轻飘飘地伸出手,张开五指漫不经心看了看,她吓得立刻缩回了手,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剜了那宫人一眼。
皇后和宁贵妃自来不合,连带着东宫的人都不喜她,此时见她吃瘪,全都低头憋笑。
岁晏可不想这么快让她走,道:“不用喝药也死不了,忘归有的是时间陪娘娘长谈,谈到天亮都没关系。”
宁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