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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很听话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山谷外被曹云天的兵包围着,他很难闯出去,如今有了单五爷的玉佩,若不小心与曹云天他们撞上,他就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原本他打算一进洞就将苏然杀掉,但是昨日他隐约察觉苏然其实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听了他过去的事,还会为他心酸,就有点舍不得,想着如果她同意跟自己走,就放过她。
苏然在他身后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傅大刀:“我们先出去,尽量不跟曹云天他们撞上,万一碰上了到时你不要说话。”
“然后呢”苏然又问。
“然后我们往北走,那边是三不管地带,曹钟文没那个本事找过去。”
这地方有人管都这么乱了,三不管地带得多乱呀,苏然心里吐槽,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她一手抚住另一只手腕,那里还有轻微的疼痛,这是被殷祺攥的。
昨天,殷祺借口让她帮忙刮胡子,暗中对她说:“他已经怀疑你是女人。”
苏然觉得意外,但一琢磨也在情理之中,本来她装男人装得就不像。
却听殷祺又道:“明日他若在路上提出要求,你都假意应下。等见到何进,不管问什么,你点头就是,何进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苏然疑惑,这什么意思
“若是他不带你去找何进,”殷祺又道,“你记住,我们吃的果子,他也吃了,这种果子毒性不大,隔日会使人身体麻痹一柱香时间,这是你唯一杀掉他的机会。”
苏然明白他信不过傅大刀,但还是觉得有点突然:“你会不会是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最好。”殷祺淡淡的回,“你一定要记清来回的路。”
听他的意思,似乎肯定傅大刀是骗他的,苏然皱眉说:“我觉得他人还行啊,到时好好劝劝”
殷祺猛地抬头,抓着她手腕的手用力收紧,将她拉近身前,牢牢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会死,而你”殷祺冷冷地说,“会比死还不如。”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些,苏然疼得倒吸气,胳膊摆动,想要挣脱桎梏。
“放手,你弄疼我了。”
“很疼吗”殷祺不但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疼痛会不会让你觉得真实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苏然咬牙切齿瞪着他。
“这不是一个游戏。”殷祺一字一句,“这是真实的世界,你会疼也会死。收起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小聪明,记住我的话,按我说的做。”
苏然气上心头,一抬脚,冲着殷祺受伤的断腿踩去。
殷祺抬手将她往后一推。
苏然站立不稳,坐到地上,眯起眼恨恨地盯着他。
殷祺和她对视片刻,慢慢说:“敌人就是敌人,和他是好人坏人无关,不管他过去现在有多惨,他还是你的敌人。轻易地对敌人放松警惕,你不死谁死。”
“我就不死,谁爱死谁死。”苏然站起身,拍拍土,一抬头看到殷祺又恢复那样云淡风轻的屌样,切了声,“你信不过人家,就信得过我了”
“我也不信你,我只是信你会选千两白银。”
苏然手顿住。我去,差点忘了,人家是老板,瞧瞧她刚才,干吗呢跟老板动手简直大逆不道。
苏然讪笑着说:“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其实你好好说嘛,动什么手呀。”
“你看我手腕,都这么红了。”她把手腕往前一送,“这得算工伤。”
殷祺看过去,她白皙细瘦的手腕上确实有明显的红印。
苏然想到这里,用余光瞄了眼傅大刀,心中暗叹,到底还是让殷祺猜中了。
她确实觉得傅大刀人还可以。站在梅花寨人的角度,他是敌人,但是人家虎爪寨的,说不定都觉得自家老大有能力有野心,肯定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
不过就像殷祺说的,这和傅大刀是好人坏人无关。
她肯定不会跟着傅大刀去北地,当什么看都看不见的压寨夫人,别的不说,就他那一脸络腮胡子就不是她的菜。
接下来她希望能遇到何进,她不想杀人。
就在苏然想着昨日殷祺的话时,殷祺此时也在想她。
苏然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说她胆小吧,她敢冒充官差,敢用剪刀威胁他,还敢趁人打仗时捡漏,做这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时,她面不红心不跳。
说她胆大吧,她又什么都怕,怕疼怕死怕河水冰怕骷髅,就连他给自己正骨她都怕。
而且她还知道一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比如逍遥客。她说话随意也像是个性如此,而非刻意吸人眼球。
什么样的家庭会养出这样的孩子
殷祺觉得,用胆子大小来形容并不准确,她更像是个天外来客,在游戏人间。
这个世界、他们这些人在她眼中都像一个个玩偶,她随着心情东搅搅西搅搅。
殷祺担心她和傅大刀离开后,再起了玩心,做些出人意料的决定。
这不是个游戏,这关乎他和她的性命,所以昨日他一时心急,用了些力,想要让她牢牢记住不可轻举妄动。
殷祺叹气,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
那果子确实毒性不大,只是他与傅大刀打斗时催动内力,之后又落崖受伤,因此毒性伤害更强。
他忍了一日,等他们都离开后,谷中静寂,才终于吐出这口血。
34第34章
傅大刀得了苏然口头上的承诺, 情绪高涨,他原地休整了几分钟, 在那山壁的几处洞口间仔细辨认,最终选了一个与湖水相连的。
他转回身示意苏然跟上。
二人又在一段潮湿的暗道中趟着水走,拐了两个弯后,前方出现光亮。
苏然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心,总算是从谷中走出来了, 现在开始担心碰不到何进。
好在这个担心很快就落了地,当她几乎是被水流带着从洞口掉下去,摔到河里时, 才发现这个洞口距离地面很低。
刚从河中爬出来,脖颈处就搭上了一把剑。
苏然不敢乱动, 心里却十分高兴, 因为她认出持剑人正是之前将自己带到殷祺面前的灰衣人。
傅大刀这时已经将殷祺的玉佩掏出,正在对何进扯谎。
“五爷伤了腿, 现在在内谷中等着,只要从这洞中进去, 绕过中间那片湖,再从正对着的洞口出去就到了。”
苏然没出声。他说的不对,他们出来的洞口不是正对着的那个,而是左手起第三个。
何进没有纠正傅大刀对殷祺的称呼,转身看到苏然, 慢慢走来。
苏然抬腿, 指了指殷祺的匕首。她张嘴正要开口, 又想起殷祺嘱咐她无论何进问什么只要点头即可,便忍住。
何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又低下头往匕首那看,蹙眉想了下问:“可是单五爷叫你们来的”
苏然猛点头。
何进一手握着玉佩,再次看了看苏然,对时一点头。
时一将剑拿开。
傅大刀松松胳膊,似乎有点着急:“现在出发,还能赶着天黑前把五爷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