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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名为虞鸾。
那女人目光一沉,温柔的神色中包裹的凌厉似乎加重了几分。
一旁的修魔者暗自警惕,害怕这是他们二人正在对暗号,下一秒就要伺机逃走。
空气一时间有些焦灼,缓缓流淌在三人之间。
良久,那女人才露出一个笑脸,掩藏了眼底的那丝波动。
“我是。”
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翾,她的语气依然温软,却是多了一丝探寻的意味。
倘若不是在林翾的身上发现了隐隐约约的鸾族气息,她绝不会这么快就承认下来。
正是林翾身上那虽内敛,却也能稍微被感知到的鸾族波动牵扯住了她,令她心生其他考虑,一时间没有选择说谎。
可是如今她虽认了,却也犹在警惕着,并不完全能够相信林翾。
而随着她点头开口的一瞬间,林翾胸口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却是猛然坠落,狠狠地凿在了心头。
他的感觉没有出错。
面前的美貌女人,真的就是原书中重光始终爱慕着的那一个。
穷其一生,爱而不得。可重光一直是一个执着的人,哪怕得不到回应,也自始至终不曾变过。
如今与这女人直接相对,林翾的胸口似有千般压抑,沉甸甸地堵在心头,令他呼吸都有些窒息。
无声地盯了对方许久,他才强迫自己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留下这样一句,而后转身便走,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那陪他一同前来的修魔者。
同样追在身后的,还有虞鸾探究的目光,粘在林翾背后,挪也不挪一下。
她的天赋决定了她在族中地位很高,族中之人不多,她虽认不全,但所有人都应该认识她。
可是这个看上去天赋很弱的族人竟然在询问她的身份,看上去似乎是真的不清楚她就是虞鸾,仅仅只是凭借猜测而试探性地问一句而已。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林翾究竟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她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命定之人萧千愁,才独自来到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不慎被捉住,到这里成为了奴隶。
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脱身,她只能暂且忍辱负重,偷偷用灵器联络了族人,寻找逃跑的时机。
面对着魔尊重光对于她鸾族后人身份的在意,她也有几分将计就计,看一看重光究竟意欲为何的想法。
只是她没想到上一次见到的那被重光抱在怀里的男人,竟然也是一个鸾族后人。
无论如何,气息都是造不了假的。
一时间她实在摸不清楚自己正深陷的漩涡正酝酿着什么阴谋,只知道自己处境似乎不妙。
皱眉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她嘴唇紧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心中被事情牵绊着,她自然也就匀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注意观察四周。
在她的印象之中,修魔者聚集的地方把守森严,针对于外界的安全性是很有保障的,不会轻易被人混进来。
可是这一次显然超出了她的意料范围之外。
空气中渐渐有危机来临的意味在酝酿,缓缓迫近,知道令她猛然惊觉,腰间已是被一冰凉滑腻的东西紧紧缠绕,压迫感十足。
心下一惊,她下意识想要动作,下一刻却连四肢也被紧紧束缚,动弹不得,周身玄力似乎被暂时封住,不受她的掌控。
与此同时,走在返回路上的林翾忽然心头一颤,浑身无意识地打了个抖。
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冰冷感觉稍纵即逝,可却也打断了他心头的思索,令他顿住了脚步。
被本能支配着,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奴隶居住的方向,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是妄想。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边潜伏着,冰冷而又危险。
身边的修魔者注意到他的异状,也随他一起停住了前行的步伐,顺着他的视线盯了那边一眼,面色如常。
“您怎么了”
这一提问又将林翾重新拉回了现实,心中仍有余悸,却是斟酌了一下,摇了摇头,语气压制得尽可能不露声色。
“没什么,走吧。”
这种模糊的直觉与猜测,他还不能与其他人说,只能等着重光回来,与重光一同思量考虑。
只是越向前走,他越忘不了刚刚那一瞬间仿佛浑身都被冰冻的感觉。
那冰冷中似乎又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熟悉,却令他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感受。
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来,他便强迫自己暂时把这事放在一边,不做考虑。
倒是胸口渐渐升腾起了烧灼的感觉,虽不严重,却也隐隐作痛,令他不得不扔下其他的一切,专注地对抗这灼热的痛楚。
无论是他还是重光,都没有想到这契约的反噬竟然来得如此频繁。
昨天明明才刚在鬼门关走上一遭,今日便又体会到了这种绝不美妙的滋味。
腕间系着的铃铛似乎在摇曳作响,隔空牵动着远在其他地方的重光尽快归来。
背后是冷肃的威胁感,好像正远远地被什么猛兽盯上。身前的胸口却是热得躁动异常,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
两相对比强烈异常,逼得林翾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很快就叫身旁的修魔者感受到了不对劲,面色不由得一变。
第65章 065
只盯了林翾两眼, 他便可以确认林翾的确非常不适,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撑住摇摇欲坠的对方, 却又在碰到之前犹豫了,最终缓缓垂下了手。
“您怎么了”
礼貌而克制地,他如此询问了一句, 保持足够的距离感。
既然心知肚明对方是自己尊上的所有物, 如此恪守本分是很有必要的,以免引得重光不悦。
他摸不清在重光心中这个受到宠爱的奴隶究竟有多么重的分量, 只知道重光乃是一个极其霸道独占欲又强烈的人。
做此态度,乃是他深思熟虑之下的最优决定。
可林翾最需要的并非礼貌而无用的问询。
他摇了摇头, 犹如有鲠在喉, 怎么也开不了口,声音哑得叫人听不见, 只能勉强坚持着走了几步。胸口依然像是藏着一团火,蓬勃燥热,烧得愈发烈了起来。
可是与这灼烧的炙热相反,他的脊背发冷,天生的危机意识使得他寒毛炸束,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缓缓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