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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误撞给破坏了,算得是件造福苍生的善事。皇帝既能用上方之阵,吸取了八位筑基前辈的修为,二十年结成金丹,那么,眼前这八位结丹前辈的修为,是否与阵法聚来的阴气一道,凝于这黑球之中”
沈映泉目露惊骇,嘴唇不自觉紧紧抿在一处:“那他为何不取”
夏侯亭道:“恐怕是灵力过于庞大他需要一样媒介。”轻哼一声,“二十年前,斩杀了那三阶妖蟒,只怕是一箭双雕之计。既让八位筑基前辈名正言顺地逝世,又取了妖蟒的妖丹三阶妖兽,便等同于结丹修士,妖兽妖丹与人类经脉有所不同,妖兽一旦晋阶,妖丹便可容纳至本阶大圆满所需灵气。也就是说,他是用妖丹吸走那极浓缩、极狂暴的灵力,再慢慢将妖丹吸收炼化。”
沈映泉沉吟不语。
夏侯亭又道:“不知沈道长可曾听闻,北霄国那位惊才绝艳的太子,以结丹中期之身,斩杀了一头四阶妖象,而我们大庆第一绝色云香公主,正在前往北霄国和亲的路上”
沈映泉抬起了头,目中的光芒刺得夏侯亭微微一怔。
“你是说皇帝用云香公主,换取云霄国妖象之妖丹,然后利用妖丹来取走这团黑灵气助自己晋阶元婴”沈映泉的声音平静而冰冷。
“不错。”
“那么必不能让他得逞。”
夏侯亭哈哈大笑,正要说话时,察觉到那团黑光轻轻一抖,惊得抿了唇,眼眶微张,大气不敢出。
静了一会,松下气来,又续道:“沈道长果然心系天下苍生。如此,你我的目的便是一致了。唯今之计,只有把这团灵气取了,不叫它落入赵成运之手。让他晋阶元婴的话恐怕再无人能制得住他了”
二人心中其实有一个共同的疑惑:二十年前,赵成运不过区区筑基修士,如何能捉来八位结丹大能活祭此阵需知结丹修士已不再受皇权束缚,可进入中土大陆第一大宗天道宗修行,天道宗是凌驾于世俗帝国之上的存在,从来没有哪个国家敢对其稍有不敬。况且,结丹修士是极稀有的存在,便是赵成运手段高超且不畏天道宗,也没地方让他凑齐八人除非到万里之外,闯入天道宗强抢
沈映泉摆了摆头,不再想那些无解的问题,道:“夏侯将军可有觉得,那黑气之中,似乎戾气稍减”
夏侯亭微怔,凝神感受一番,笑道:“大约是久闻不觉其臭,听惯了,便不觉刺耳罢”
再看那团黑气,果然没有半分平静的迹象,反倒更加活跃奔腾,细细一看,仿佛削尖了脑袋想往众人站立的方向钻来。这个发现叫二人再吸了一口冷气。
“恐怕拖不得。”沈映泉磨了磨牙。
“沈道长可有计策”
第22章 愿舍生
沈、夏侯二人目光轻轻一触,旋即弹开。
说是取这黑气,倒不如说是毁。以沈映泉和夏侯亭的修为,莫说将它整团吸收,便是沾到一丝,恐怕就要立地成佛了。
想要毁了这黑气,办法自然是有的。有,且只有一计。便是要有一个人,将这团黑灵气吸入体内,待身殒之后,灵气便会重新散逸于天地间。阵法已毁,此地风水已破,不可能再重筑,可谓一劳永逸。
只是,足够让人从结丹晋阶元婴的灵气是何等恐怖便是修炼了化龙诀的沈映泉,至多也就是在体内存蓄两倍足够筑基的灵气罢了,而眼前这一团黑色,恐怕能让他爆体而亡一千回
沈映泉并没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夏侯亭亦然。将军只该战死沙场,除魔卫道的事,该由修士来做牺牲才是正理。
他似笑非笑地抚了抚胸前一枚小小的玉兰花瓣。
不久之前,同沈映泉商议如何对付四方神兽时,夏侯亭曾演了一出好戏,叫沈映泉以为他当真要以身饲兽,其实不然。
这枚玉兰花瓣是一件灵器,在夏侯亭手上,可施放出筑基修士的杀伤力。
这便是夏侯亭的后手了。倘若沈映泉不作妖,夏侯亭便会用这灵器对付最后一尊神兽幻影,反之,则用它对付沈映泉。
从一开始,夏侯亭就没有打算过在这种地方舍生取义。此刻亦然。
二人交换了心领神会的目光。
太子自然是不能死的。
眼下最适合的人选,有,且只有一人。
夏侯亭轻咳:“皇叔,你背上落了只蜘蛛。”
“快帮我拿掉”
黄舒皱起小脸,扁了嘴送过后背。夏侯亭将其拍晕,像是背一只小包袱一般把他挂到背上,然后示意沈映泉对兰不远动手。
“将军,我有个疑问。”沈映泉并不动。
“说。”
“若是她还未吸完,就”
夏侯亭竖起手掌,道:“无需担心。三年前在北漠,寻到一块紫灵晶,有人心生贪念,妄图吸了其中灵气,沈道长可知发生何事”
沈映泉皱了皱眉,道:“将军这是何意警告我不要打主意”
“沈道长误会了,且听我说完。紫灵晶中蕴含的灵气是灵石万倍。那个小贼吸取灵气时,恰好被人看见,只见他的身体急速地膨胀,眨眼间,涨圆得如水牛一般大,五官失了形状,皮肤薄如蝉翼,闪闪发光,可就是不破。直到那紫灵晶中的灵气尽数涌入他的体内,此人才爆体而亡,死之前,他的身躯已涨得填满了整个屋子。”夏侯亭狡黠地眨眨眼。
沈映泉恍然:“未吸收完之前,自有一股灵压,维持肉身不爆。”
夏侯亭微笑颔首。
“呵,那还等什么。夜长梦多。”沈映泉话音未落,已跃到兰不远身边,一手抓她后衣领,另一手提着她的衣带,将她脸朝下整个倒拎了起来。
兰不远别在后腰的劈柴斧滑过她的后背,割断两缕头发,险险地擦着她的耳垂掉到地上。
“等等等等啊啊啊啊”地下洞窟里顿时回荡起杀猪般的尖叫。
沈映泉和夏侯亭二人齐齐虎躯一震,想要掩耳而逃。
“停,兰师妹,你停一停。你先别叫了”沈映泉不确定若是把她拍晕了还能不能吸收灵气,只能无助地望向袖手旁观的夏侯亭。
夏侯亭半只脚已跨进了树洞,一副事不关已的姿态。
其实此刻兰不远若是哭泣哀求,也许沈映泉就会不管不顾,直接将她扔到那黑色光球上。毕竟针对这样的状况,每个人下意识里都会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对方要是求饶一定不能心软”。
偏偏兰不远不按套路出牌。“等等等等啊啊啊啊”这一嗓子河东狮吼,震得沈映泉茫然无措,将她放了下来。
“师兄,将军,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兰不远镇定地理了理衣襟,又将散乱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