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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绝境荒原苍茫无垠,断牙深渊插翅难飞,一般人来说,能走到这样的地方已是穷途末路。此时走进一片苍葱森林,难免为此地的温柔乡所惑;加之返途遥远,凶事四迭,来往之路上,同行者已是百不存一,此时想起,心中难免后怕。心念至此,行者自然步履沉重,自此再难迈动一步,只有留在此处,仿佛双足尽断,乃得名“断足森林”,满斥衰颓绝望。
而此时客串了“线人”这一身份的传说英雄,德鲁伊伊莎贝尔,便在这片生机盎然的森林当中过着自己那平静的隐居者生活。
作为一个没有现代工业污染之忧的世界,这个星球上的环境无疑是极好的。抬头可以看见蓝蓝的天,低头可以瞧见绿绿的水。无论城市乡村,白天时总有那么一片万里晴空的美好,夜晚时也少不了一场繁星点点的浪漫。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如果能接受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无聊日子的话,那自然是极好极美的。但哪怕是那样的美景,在此时的马飞鹏眼中,却仍旧是不够看的。
因为他眼前的这片森林,更美,更好。
如果说之前那般极富乡土田园气息的美景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话,那么他现在所凝视着的美景便是能工巧匠们精雕细琢所打造出来的艺术,美轮美奂,摄人心弦。而且摄走了心神还不够,它还要钻进你的脑子里去,占据你脑海里关于“美”的每一个细胞,挑动着你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让你不由自主地喊出一个“好”字来。但你喊出来了还是不够,你不光要喊,还要喊得尽善、尽美,要用上你全身的力气去喊。这一个“好”字喊出来了,你才会觉得就连你喊出来的这个好字都是这样的融洽自然、美轮美奂,这一个“好”字喊出来了,你才会发现这片森林美的魔力。
前一种美,是自然界的一块璞玉,但只有后一种美,才能被算作是真正的艺术品。
这是魔法,这是德鲁伊一脉代代传承的自然魔法。只有他们这些整日钻研自然奥秘的人,才能创造出如此壮阔的美丽来。
但愈是知道,愈是觉得这片森林美,马飞鹏心中的疑惑便更甚一分。他凝视着眼前的一段藤条,这藤条此时此刻正散发着淡蓝色的光点,虽然这淡蓝色的光芒与它本身的翠绿色显得并不相称。但这一抹不和谐,却是能在某种刻意的人工之下巧妙地与森林中其他事物的和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和谐。
这一抹和谐在马飞鹏眼中看来是那样的熟悉这种风格、这种手笔,简直就和十几年前自己在某个被自己闯入的剧情世界中看到的如出一辙。
而也正是在那个世界中,马飞鹏才历尽千辛万苦,最终拿到了德鲁伊与狼人的双重血统。
“我们到了。”身边的撼地者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堆卷曲的藤条与杂木,但马飞鹏知道这堆杂物只不过是表象而已。
踏出一步,眼前所见亦随之一变。为墨绿色包裹的木屋门前,一人佝偻身影稳坐。
驭熊者,护林人,双生灵魂,德鲁伊伊莎贝尔
第76章 故友
“哟,老兄,最近别来无恙啊。”撼地者看向那不动如山的身影,先声夺人
“如果除开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随心所欲闯进别人家里的无礼之徒外,我最近倒是过得挺好的。”德鲁伊仍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声波在传送的过程中受到他自己身躯的阻隔,声音也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其实在马飞鹏二人踏入那杂木丛中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人的到来就已经被对方感知到了,只是此刻不愿意理他们而已那老藤和杂木其实是一个魔法阵,不光能引发幻象,而且还能当作一个简易一些的侦察法阵使用。
“呵,你在这里画了个法阵,这地方就是你家了那我在地上敲一巴掌,那岂不是整片大陆都是我的了多大个人了,还和条到处撒尿划地盘的狗一样。”撼地者也是不愿认输,哈哈一笑,嘴上说着一些豪无节操的话。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要干什么赶紧说,不说就滚,我没功夫和你闹。”伴随着极富威胁性的逐客令,德鲁伊佝偻的身影终于站了起来。
淡绿色的挂袍,文雅而不失华贵的花纹点点星罗其上;雪白的胡髯,被一点淡绿藤条扎束成优雅的形状。和撼地者那高达三米的壮硕身躯来说,德鲁伊那因为长期的变形而逐渐显得佝偻伛偻的身躯并不能算得上是强壮,那不到一米六的个字甚至还不如马飞鹏高,但借着他在这一刻陡然升高的气势,却是没有任何一个生物敢在这种情形下质疑对方的威严。
德鲁伊的大招是变身,这个技能使得他可以在人形态与熊形态两个常驻状态之间来回切换。而现在的他则正处于体格较为孱弱的人形态,不过饶是如此,在场的两人却是丝毫不怀疑对方能在下一秒内爆发出胜过普通巨熊百倍的力量来
“欸,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我好好和你说个话,你这人这么激动干什么”撼地者眼看对方转过了身子来,便假装朝后面畏缩了一下,退一步的同时也是给两人一个面子。
只可惜的是,对方似乎并不想理他的样子。事实上,自从看见了与撼地者同行的另一位来者的脸后,德鲁伊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有放在那个山峦般高耸的身躯上过了。
“嗨。”马飞鹏微笑一下
从见到德鲁伊的脸开始,他就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德鲁伊雪白的胡须伴随着他那翕动的嘴唇,微微地颤动了两下。
“你这小子你可以,你这小子”。他手上伸出一根短粗的手指,朝着马飞鹏的方向缓缓抬起,最终又缓缓落下。若是朝着他圆睁的双眼中仔细看去,甚至还能在那湛蓝的眼珠中找到一抹淡淡的赤红。
“咦咦咦”这番情形下,反倒是撼地者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硕大的头颅四处乱滚,试图理清事件的发展。
“你这小子等我一下。”在另一边,德鲁伊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无视了身后撼地者打算拦住他的喊声,转身就朝着自己背后的木屋走了过去。
“这家伙是吃错什么药了”撼地者侧着身子,向着终于消失在木屋中的身影极力望去,仿佛只要看到了对方的背影,就能顺带着窥破对方所有的思想一般。他刚才“别走别走”地喊了半天,然而终究是没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对方既然说了要他们等一会,那自己照做就成了
而在他身旁,马飞鹏只是淡淡地笑着。若撼地者能认真地看看他的脸的话,就不难从他的眼中看出几近满溢的怀念神色。
但他终究是没有看到。
不多时,德鲁伊重新从那间木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还带着一张新鲜的脸。
新来的那人身形笔直,举止从容。此时的森林虽是四季如春,但对方身上却仍旧裹着一圈过冬时用的华贵裘袄。在那张长满了浓密络腮胡子的脸上,一双黄瞳炯炯有神,令人毫不犹豫地认为这双眼睛若是放在黑夜中一定能够放出幽幽的绿光来。高耸挺拔的鼻子下方,一对獠牙从下嘴唇中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