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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迥迟疑了一会才点头,首先他想到的是杜家的追兵,看来他们终究忍不住想报复,可那些熟悉的脚步声又令他不敢确定,年少时他曾有一次随军去西南刺探情报,官兵的脚步声就是这个样子。
他可以肯定外头那些人绝对不是夜半找上跟他喝杯茶,按道理说有孙烈在,皇帝应该不会灭他们的口,然而京中又有谁驱使得了军兵、按得住迟大学士来刺杀他们
但出任务的兵会摔跟头会这般粗心大意
徐钦不怕跟敌人打起来,这儿是他地盘,他多少会占了点地理优势,可他怕的是牵连徐雁风。
尉迟迥也想到这一点,二人对视了一眼,决定先趁包围网未完成时冲回主屋那头,对方既然是暗中行动,就说明这班暗夜来客并不想这么快就站到他们面前。
可是,如意算盘打得响,现实总是喜欢把算盘狠狠弄坏。正当尉迟迥悄悄把门推开时,主屋传来呯的一声,大门被用力打开,徐雁风挑着灯笑意盈盈走出来,大声道:「今晚这么多人来,家裡茶杯恐怕不够。」
尉迟迥几乎想把头撞到墙上,什么叫不按理出牌这便是了。
忽然,黑暗之中浮起了阵阵火光,只见这批隐藏在夜色之中的访客纷纷举起了火把,夜行衣配长剑,一看就知是来打架的。尉迟迥和徐钦也顾不得了那么多,连忙冲到徐雁风身边,一左一右护着他。
火光之中,一名男子主动走前了几步,拱手道:「我家主人欲一邀徐雁风大人到府上作客。」
说罢,他还作了个请的姿态。
尉迟迥和徐钦忍不住互望了一眼,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来势汹汹的家伙不是来找身为前绣衣的自己,而是来找在深山过着养生生活的徐雁风
第80章 徐雁风六
和徐钦的惊魂未定相反,徐雁风淡定多了,甚至开玩笑道:「你这阵势,不像是邀请的样子,反倒像押犯,徐某人也没有犯过滔天大罪,需要这般劳动众吗 」
「这才显得隆重,不是吗徐大人。」讽刺的话并未令来者变脸,火光之下,他还堆起了淡淡笑意,虽然在徐钦看来这笑虚伪得很。
尉迟迥若有所思的瞄了徐雁风一眼,对方这副兵来将挡的样子,像是早知有人会找上自己一样。但他又不明白了,徐雁风身上有什么会招惹上这些人
会摆出这样的架势已是非人类无误,虽说领头的那名男子背着火光看不清脸,但听口音绝对是京城腔。
京城他危险地眯起眼,他有谁不认识尉迟迥脑海浮现在不同人选,只要给他点时间,他就能把人认出来。
「徐某人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走三两步也疲累不已,想来是命不久矣,请转告你家主人,徐某人现在只求安晚年,望他人能成全。」徐雁风话峰一转,转入主题,令原来在沉思的尉迟迥不得不分出半只耳朵来听。
「徐大人只是欠缺适当调理,府上已经请了多位良医,必能令徐大人再次健步如飞。」男子看似有恭敬,但话中的强硬暗示了他们非要把徐雁风带走不可。
尉迟迥皱起眉,这把声音他绝对是听过的,但是军部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这家伙会是谁
徐钦绷紧了身体,他也听得出男子的威胁,可义父到底有什么秘密会被盯上看义父淡然的样子,莫非这些人已经来过
「呵呵莫非你家主子不知道我乃你们口中的妖物」徐雁风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们已经要去到死马当活马的地步,可见我跟你们走了会有什么下场。」
这话已暗含了拒绝之意,男子身后的携刀之人已紧握刀柄,随时准备用武力把人带走。尉迟迥见状勾起了冷笑,就凭他们出任务也会跌倒,会是他的对手
男子微微举起左手,示意身后之人不要冲动,才道:「徐大人,我家主人是十分看重你的,他曾吩咐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动武,为的就是伤着大人半份。」
徐雁风没有说话,当众人都觉得他会选择赌上一把循夜色逃走时,他居然点头同意:「好吧,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义父。」徐钦压着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一定逃走得了。」
可惜徐雁风没有理会徐钦,径自跟那男子道:「我的义子和他伴侣要分毫无损离开这儿。」
「义父」徐钦这下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你不用这样子我们不会屈服的你们这班山贼休想把我义父劫走」
尉迟迥忽然发出一声大笑,清脆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着,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男子即使不知尉迟迥笑什么,但也禁不住脸上一黑。
「堂堂京卫指挥使居然被平民斥责为山贼,颜晃指挥使,这次真的是颜面何在」尉迟迥冷眸死死盯着那男子,目光中的杀意瞎子也能看见,可脸上依然挂着嘲谑的笑意,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份外凶恶。
也难怪他会气成这样,负责戌守京城的指挥使竟然可以离京,为他口中的主子企图绑架妖物,虽未知目的为何,但也足够让他气上半天。
若说是其他地方的军民追杀他们就算了,这可是京城指挥使,在绣衣的精英集中之地京城,居然可以有遗漏的京官情报,这叫他如何不气。
他明白无论绣衣手伸得有多长,总不能每个京官都监视,但这也不妨他把心中的孟应明小人狠狠抽上五、六遍。
颜晃被道破了身份也不恼,反正在绣衣面前他就没想过能掩饰得了。反而是徐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崩裂,京城军户的主子也应该是京城权贵没跑了,怎会找上义父
难不成想用来牵制孙烈
「尉迟千户此话真是说笑,军衔不过虚名何足挂齿。」颜晃随意回了尉迟迥一句,又向徐雁风道:「要保证他们俩平安没事是不可能的,但若徐大人愿意跟我们走,我可以承诺,若你义子和尉迟千户逃得出我们手中,我们不会主动追捕。」
尉迟迥冷笑一声,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真当绣衣是绣花枕头只会蹲屋顶
徐雁风脸上表情愈发平淡,眼里的平静仿佛一个快要圆寂的老僧,没有胆怯也没有不舍。可惜在场所有人包括徐钦在内,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毕竟他还有心思侧起头,问道:「季海,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想带我走吗」
徐钦瞄了颜晃一眼,与其说他们等着徐雁风点头,倒不如说他们盯紧的是尉迟迥。双方一旦开打,以绣衣的身手,颜晃他们一定有人身亡,谁也不想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