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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围着看热闹。她心里一紧,连忙快步跑了过去。
“我们念你孤儿寡母的,才愿意借钱给你。可这都一年了都没见你们还钱,哪有这样做人的当初借钱的时候就说好的,半年内还清”
杜锦宁挤进了人群,才发现那妇人并不是骂杜方苓,而是骂借称给她们的卖豆腐、干香菇的妇人。
“嫂嫂,我们不是不还钱,只是半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把家里的钱都用光了,还欠了医馆的药费。前面两三个月我都没办法出来做事,也没赚什么钱,所以还请宽限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一定把钱还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追债,那妇人很是羞窘难当,抹着眼泪红着脸跟那女人解释。
“还钱,你拿什么还”女人嗤笑一声,“开了年你又得给源哥儿交束脩了吧到时候你是来还钱还是来借钱我告诉你,趁早在年前就把钱还了,否则我天天来这里要债,就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脸在这里做买卖。”
“两个月,两个月之内我一定把钱还你,以后也不会去你家借钱,你大可放心。”一个男声从人群外传来,紧接着,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挤了进来。
杜锦宁瞳孔一缩。
来人她认识,是许成源,就是那日他们跟梁先宽打赌时做公证人的那个。
许成源走到卖豆腐的妇人面前站定,唤道:“娘,我们回去吧。”
妇人也没脸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哽咽着应了一声:“好。”抹了抹眼泪,开始收拾东西。
“源哥儿,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逼你的。有骨气的话,就在家赚钱养家,别去念那劳什子书了。靠你娘一个人赚钱养你,供你念书,老大个人了,你也不嫌臊。”干瘦妇人也没多呆,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源哥儿,你可别听你大伯母的话。你你要好好把书念下去,听见没有”妇人慌了,拉着许成源的胳膊,焦急地道。
“娘,大伯母的话虽说得不好听,但却是实情。我过了年就不去书院念书了,先生教的我都会了,在家里念也是一样。明年开春,我就去参加童生试。”许成源道。
“你这是要逼死娘么你要不去书院,娘我也不活了。”妇人一把抓住许成源准备放到肩膀上的扁担,“你爹临终前一再嘱咐我供你念书”
“我没不念书,只是不去书院而已。”许成源看到有人要对他指指点点,很显然是在议论他家的事,他催促道,“娘,这些咱们回家再议吧。”说着挑起担子,硬拉着妇人往外走。
挤出人群的时候,看到杜锦宁,他明显愣了一愣,继而微一颔首,便拉着他娘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远了,杜方苓才感叹道:“真是,糟心亲戚哪里都有。”显是想自己自己那极品祖父祖母和二伯了。
杜方蕙也心有戚戚焉。
前世今生见多了世情,杜锦宁倒没多大感触,她跟两个姐姐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回家。
“宁哥儿,你路上小心些。”杜方苓想是被刚才的事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不放心地叮嘱杜锦宁。
杜锦宁回头朝她笑了笑,抱着东西让过路人,出了市场。
从东门出去,她正要往外走,就听有人叫她:“杜锦宁。”转过头,就看到许成源从旁边急急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站住。
第119章 教导
杜锦宁抬头望着他,没有作声。
许成源已有十七、八岁,已算成年。按现代的算法,身高足有一米七往上,因有些单薄,显得个子很是高挑。站在只有一米二三的杜锦宁面前,按理说,他会给杜锦宁带来压迫感才对。
然而并没有。
因为此时的许成源紧拽着拳头,清秀的脸涨得通红,显得很是羞愧与紧张。与他刚才拉着他娘离开时的淡定从容完全相反。
“我我能不能劳烦你帮我看看话本”好半天许成源才挤出一句话来。
“哈”杜锦宁没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叫帮他看看话本莫不是说错了一个字,应该是“借我看看话本”才对吧
许成源更羞愧了:“我知道这不应该,毕竟你也写话本,如果教会了我,对你也有影响,可我实在没办法了。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往后我每卖出一本话本,就分你一半的钱,算是我的拜师礼。只是你年纪太小了,我实在实在不好意思认你做师父。”
这一回杜锦宁算是听明白了。想来关嘉泽那家伙在班上说了她写话本的事,许成源还得知她卖了二两银子一本,所以家里被追债,才生出了也写话本的念头。或许是不会写,或许是写了拿去卖却撞了南墙,所以便跑过来求她指点。
像他这么大个人,而且还是在书院里念过几年书的学子,向她这么个小孩子讨教,确实是挺令人羞愧的。
“你有写出来吗拿来我看看,等我看过后再说。”杜锦宁伸出手。
许成源听得杜锦宁答应,顿时一喜,连忙从怀里把一本话本掏出来,放到杜锦宁手上。
“你明日中午去我家里问结果吧。我家刚搬到书院后面的庄子上,你去那里一问便知。”杜锦宁将话本放进布包,朝他点点头,抬脚便朝前走。
“多谢杜呃,杜”许成源都不知道如何称呼杜锦宁才好。
杜锦宁朝后面摆了摆手:“就叫我杜锦宁吧。”说着没有再回头,扬长而去。
许成源长嘘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转身回了家。
杜锦宁回到家里,便翻开许成源写的话本看了起来。
也不知是受她倒运汉巧遇洞庭红那话本的影响,还是许成源本来就想讲这么个故事,他也写了一个男子在经商路上遇到的离奇经历。不愧是能念到博阅书院甲班的高才生,文笔还是不错的。可就是文笔太不错了,反倒觉得不好。
而且,虽许成源极力想仿造她的倒运汉巧遇洞庭红,让主人翁在经商的过程中屡有奇遇,但整个故事还是显得平淡无奇。
杜锦宁摇了摇头,将话本放到了一边,拿出文房四宝,练起字来。
在这古代,字就是一个学子的另外一张脸,字写得好不好,关系到科举的成败。杜锦宁虽不打算参加科举,但把字练得漂亮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生性聪慧,又有关乐和这么个名师指点,进步很快,不过是几日功夫,写出来的字已像模像样,已不像刚开始时的那么惨不忍睹了。
一个多时辰后,杜方苓和杜方蕙终于回来了,姐妹俩的脸冻得通红,精神却很好,满面笑容。一进门杜方苓就把兜里的铜钱掏出来给杜锦宁,道:“拿回来的铜钱你数过了吗赚了多少”
“没有,在那儿呢,你们数吧。”杜锦宁指着床上的布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