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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打出了一个又一个水花来,其中很有几枚将左近的广州义勇浇了个满头满脸。
然而,许龙竭力的想要阻止广州义勇靠近,但他终究是逆流,反应再快也耐不住水流对实现有效阻拦的巨大阻碍。清军小船尚未堵上前方,几艘冲在最前面的明军小船就已经直愣愣的冲到了近前。
箭矢居高临下的射来,那女子在持门板的汉子的保护下,几乎是把她作为渔家女的全部手段都使了出来。
小船如闪电般的速度不断的靠近最前面的那艘清军海船,船身在她的视线中不断的变大,直到扬起头时已经能够看清楚上面那一张张或惊恐、或愤怒、或彷徨的面孔,她一撑竹竿,将小船尽可能的靠过去,随后竹竿脱手,从身上取出了火折子,柔身绕过那撑着门板的汉子,掀开了桐油桶的盖子,反手一把揭开了铺在火药桶上的油布,对准了印信便点了上去。
印信刺刺拉拉的向着火药桶里钻去,女子随手将火折子扔进了桐油桶里,同时吼了同船的汉子一声,桐油桶的烈火冲天而起的瞬间,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跳入到了冬日里只有几摄氏度的珠江水中。
身后似乎还有箭矢追来,但女子跳入水中,那不甚白皙的身影竟如同是一条美人鱼似的,仅仅是伸展着手脚、扭动着几下身姿,便灵巧的消失在了滚滚的珠江水中。
待到转瞬之后,一声巨响传来,许龙的座舰在爆炸声中为之一震,虽为倾覆,但是等到那船再自行平衡过来的瞬间,船上有经验的水手们便已经注意到了,左舷外板似乎被炸开了几道或大或小的裂缝,江水在水压下自裂缝处向船身喷溅。而左舷爆炸发生处的江面上,桐油四溢,附在左舷的江面上熊熊燃烧,直把这船当做是了锅子一般。
水与火的咆哮同时加之于许龙的座舰左舷,很快,缝隙处的木料在江水的挤压下崩坏,涌入的不仅仅是江水,更有着燃烧的桐油,似乎正要将这艘船彻底拖入到火海之中。
大吉沙上,陈凯目光所及,一艘艘的明军小船无畏的撞向清军的战船,随即在跃入水中的身影闪现而过的同时,爆炸响起,将一切淹没在火海之中。纵火船他记得似乎还要在船头加装铁钉,以便于钉在敌船上来确保燃烧的彻底,奈何时间紧迫,他没时间加装这些配件,更别说是调制诸如希腊火之类的物事,就只能因陋就简,用火药桶和桐油好好给许龙上上一课。
明军小船一艘又一艘的消失在了江面上,换来的则是一声声的爆炸以及江面上一片又一片的火海。
乍看上去,似乎很是那么回事,就连清军的舰队速度也不可避免的降了下来,但是实际效果如何,陈凯实在没有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底气。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好像真的没有人这么玩过。
跃入水中的广州义勇们或许其中很多人都没办法在活着回到岸上,但牺牲确实争取了时间。陈凯注视着远处的水战,随即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河南岛上的百姓转移上面。可是他的头刚刚转过去,试图从望远镜的极限找寻到码头上的人潮规模,随着蔡巧的一声惊呼,陈凯连忙转回了头。
透过望远镜的视线很快就发现了,此时此刻正有一支舰队自清军来的航道处溯流而上,而当先的那艘舰船的桅杆上,一面大旗上依稀的书着一个大大的“陈”字看那旗帜的样子,既不是尚可喜找来的鸡零狗碎,也不像是郑氏集团的人马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怒吼五
广州义勇的突袭,爆炸过后,交织在江水和火焰之中的,是不可避免的混乱。清军舰队的船速陡然下降,缺乏大规模水战经验的清军在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自然也无法与长期在海上搏杀的郑氏集团相比,甚至就连半年前在林察面前断尾求生的红旗海盗也比不上。
不可否认,他们确实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解除混乱、应对变化、挽回损失、乃至是重新进入到战斗状态。但这也无疑的给予了陈凯以时间,而时间女神在蔡巧的那一声惊呼过后,陈凯已经意识到了,她重新向明军露出了笑意。
“陈奇策,终于还是来了,老子没看错人”
总兵官陈奇策,广州南海县人士,本为小吏,受与邝露、陈邦彦并称岭南前三大家的赠兵部尚书黎遂球的举荐入军中为书记,后屡立战功,响应张家玉起兵,至李成栋反正时已升迁为总兵官,负责镇守羚羊峡口。尚可喜围城广州,陈奇策所部奉命至三水接受大学士何吾驺节制,于三水一战为清军击溃,被迫入海,往下川岛驻扎。
陈凯前往澳门前,曾派人给他送过一封书信,约定十一月初一抵达南沙岛与林察汇合,以防万一。结果路上遭遇风暴,延误了时辰,但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待他抵达南沙之际,先是逐退了徐国隆所部红旗海盗,随后扬帆逆流而上,恰恰的堵在了许龙和盛登科所部水师的退路上。
“鞑子水师就在前面,将士们,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
两侧的船桨在号子声中陡然加速,前面的陷入混乱,速度锐减,后面的则发了疯的追击上面。未过片刻,陈奇策水师的船首炮纷纷作响,水战在不断拉近中再度展开。
清军的前队是许龙所部水师,后面的则是盛登科带领的那些尚可喜打造的新船,相比许龙,盛登科上次参与水战似乎还是在辽东的时候,手艺早已生疏,一旦遭逢明军舰队的进攻,其混乱程度,更要不堪许多。
明军的战舰还在不断的接近,许龙和盛登科却已经出现在了前后失据,无法并力一向的问题。时间就在犹豫和慌乱之中不断消逝,很快,陈奇策的水师就追上了清军的尾巴,一声“跳梆”的暴喝响起,随即便是一个又一个的明军水手抄着腰刀便跳上了清军的战船,紧接着便是几乎一边倒的砍杀。
既要一雪前耻,陈奇策也没有打算就对着些小鱼小虾下手,座舰穿梭于江面,战斗不断的在两侧展开。未及片刻,他便发现了盛登科的座舰,随即炮声响起,舰船靠了过去,一跃而起,便径直的跳到了盛登科的座舰上。
“某乃三水总兵陈奇策,杀鞑子啊”
主帅如此,明军更是踊跃的跳上来与清军搏杀,陈奇策挥舞着宝剑,奋力的砍杀着所见之处的每一个清军。很快,他便在靠近船尾的方位发现了一个头戴“避雷针”,盔甲鲜明的武将正在往下扒身上的衣甲,看样子似乎是打算褪去了衣甲后跳水逃生的样子。
“狗鞑子,别跑”
陈奇策撞开了一个正在与明军搏斗的清军,随即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当下就是一剑。长剑洞穿了清军军官刚刚褪下衣甲的小腹,只待一扭,那军官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血液就从口中涌了出来,随后没等握到剑刃,便双手虚握着倒在了甲板上。
“死啦,大帅死啦,大帅死啦”
珠江的江面上,清军水师乱成一团,甚至用各船各自为战来说已经都是抬高了他们的表现。清军的混乱源于水师的新建,更源于盛登科所部水手基本上都是广州本地招募的,本身士气就不怎么高涨,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就更是士无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