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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断绝了对她的欲念,却还残留着几许情分,不忍见她遭报应,可这趟浑水太深,他一粒草芥难做渡船,搞不好救人不成反受其害。
老金说得对,我得为孩子们着想,不该管的事别管,她犯了法,遭难也罪有应得。
如此昼夜自我劝说,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就此闭目塞听。
第136章 住院
离冬至还有一个多星期, 赛亮的身体已扛不住病魔摧残,出现双下肢水肿、尿少、齿龈出血等症状, 四肢瘦得皮包骨头, 肚子却像怀胎五六个月的孕妇圆圆鼓起,拍一拍能感觉到腹腔里有液体晃动。
周二, 他挣扎着去医院复查,一直接诊他的大夫被检查结果震惊,他诊治过数千例肝硬化患者, 很少见到病情进展如此迅猛的。
“你没遵从医嘱好好休息调养吗病情恶化得这么快,肝脏已接近坏死,你这是在找死知道吗”
赛亮早跟死神签好卖身契,唯愿死前尽量偿还债务,因此只关心自己还能活多久,
医生看出这是个一心就死的人, 严肃指示:“马上住院, 否则很可能出现食管静脉曲张破裂,大出血会危及生命的。”
赛亮走出诊断室,扶着墙壁慢慢行进, 双腿像煮软的面条,不靠意志支撑就会瘫倒。一名中年女医生经过, 见到他停步打招呼:“赛律师。”
赛亮转头看她, 他最近视力下降很快,相距三四米就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了。
女医生笑着走近:“我是佳音的同学,以前找你做过咨询。”
他想起这位帮她购买体检套餐的医生, 点头行李:“哦,您好。”
“一个人来的没人陪你”
“没什么大病,我先去缴费了。”
他遮遮掩掩离去,那副脸色青黑泛紫,眼珠昏黄的严重病态,寻常人都能看出异常,怎么瞒得过行医多年的大夫沈凌和佳音关系不错,估计他是从肝病科出来的,顺路拐进诊断室向坐诊的同事打听。
那医生听说他们认识,无奈叹气:“肝硬化晚期,医从性差,不肯积极治疗,估计凶多吉少。”
沈凌未料家属还不知情,心想赛亮曾帮过她的忙,这种事该向佳音表示问候才符合人情,下班后打电话联系她。
“佳音,我今天在我们医院遇到你老公的二弟了,当律师那个。”
佳音以为是平常事,恝然道:“哦,他去看病吗”
“是啊,年纪轻轻又这么能干,得了这种病真可惜啊。”
同学惋惜的语气引起她的警觉,忙问:“他得什么病了”
沈凌吃惊:“你还不知道啊他得了肝硬化,都晚期了。我问过大夫,说他再不入院治疗随时会食道大出血,你赶紧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我今天见他那样,真是病得很严重,走路都困难了。”
佳音不经意间吃记炸雷,腿筋闪了数下,忙别过她,急匆匆向秀明报讯。秀明车已开进长乐镇,见妻子主动来电,心头迸出欢喜的预测,停下来接听。
“小亮生病了你知道吗”
急促的询问使他莫名其妙:“他生什么病啊”
“你跟他住在一起,就没看出他身体不正常”
“他的作息和全家都不一样,最近我连他的人影子都见不着,他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知道他病了”
佳音顾不得多加怨责,跺脚道:“他去陆军总院看病,我的同学沈凌在那儿上班,遇见他了,悄悄问了他的大夫。大夫说他得了末期肝硬化,不尽快住院会有生命危险。我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你现在快去找他,这事耽误不得”
晴天霹雳险些将秀明劈成两半,赶紧照她吩咐行事。赛亮的手机仍然关机,他改打千金的,想问问二弟是否回家了。
赛亮是刚到家,口渴难忍,嘴里还胶滞着浓重的铁锈味儿,先去厨房倒水喝。千金正在炸带鱼,新手上阵,双眼不能离开油锅,只是回头晃了一眼几天没碰面的二哥,随口道声:“你回来啦”
二哥沉默寡言,不答话她也不在意,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她被迫关掉炉火去接电话,只听大哥在那边急吼:“千金,你二哥在家吗”
“在啊,刚回来。”
“赶紧看住他,别让他走”
她很纳闷,身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转身一看,三魂登时离体。
赛亮正撑住洗碗槽大口大口吐血,旁边的流理台上放着他刚才倒水的玻璃杯,杯里盛着半杯血水,想是他喝水时吐进去的。
听到妹妹撕裂魂灵的尖叫,秀明头皮全面缩水,呼喊几声未得回应,急忙发动油门朝家赶。
千金扶住赛亮时他已失去意识,血仍不绝地自口鼻流出,她也跟着成了血人,乱中失智,忘记应该先打120,哭喊着冲上楼向兄弟们求救。珍珠小勇在一楼玩耍,被她的惨叫引来,看了赛亮的惨状跟着大呼小叫,贵和胜利连滚带爬赶到,见状同样胆颤心惊。
“姐姐,快叫救护车”
“哦哦灿灿把手机扔给我”
“来不及了,直接送医院”
贵和让妹妹弟弟撑住二哥,想背起他,只见秀明东风卡车似的冲进来,身后伴随物品接连落地的噪音。
“我来背我来背”
他嫌贵和手脚不利索,背起赛亮拔腿往门外跑,180几的人轻得像空掉的麻布口袋,真是病入沉疴的症状。
他的车就停在院门外,将病人塞入后车厢,让三弟进去看护,吩咐其余人:“我和贵和去就够了,你们呆在家里等消息”说完钻进驾驶室发动引擎。
贵和抱着昏迷的二哥急问:“大哥,去镇医院吗”
“镇医院有屁用,直接去附近的大医院”
车风驰电掣地开走了,家人们回家坐针毡,谁都没心思吃饭。千金给秀明贵和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想必正在忙碌,8点过贵和发来短信:“在区医院做了急救,现在转到亚洲医院了,待会儿联系。”
人们围坐客厅,盯着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好像守着一颗定、时、炸、弹,类似的恐慌只出现在上次多喜伤重垂死之际。
快到10点,贵和终于来信儿。
千金去厕所了,胜利抢先接听:“三哥,二哥怎么样了,他得了什么病啊”
“肝硬化导致的食道出血,命暂时保住了,但是”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