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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引弟伸出罗汉般壮实的胳膊,抽开他指向自己的手指,鼓起猫头鹰样的眼睛呵斥:
“谁打人了问问你媳妇,是他先动手打俺,俺不过轻轻推他一下,他就装模作样栽跟头,俺正想问他是不是学过碰瓷呢,动作这么熟练,肯定讹过不少人”
贵和挣扎爬起,连续两次被女人打倒,男子汉的自尊已经蒙尘,有心反击又自知不敌,只能仰仗秀明替他雪恨。
“大哥,这女人偷了家里的钱,问她还不承认,您不能再消极对待了,得想法儿治治她”
“你说什么谁又丢钱了”
这些天家中不断遭窃,秀明思绪混乱,只听宋引弟嚎叫:“赛贵和你真要跟俺死磕到底是不是还想找人治俺,俺先来治治你那张臭嘴”
掌风袭到,秀明发丝飞扬,扭头一看,贵和像乌龟贴地扑爬,鼻血在地板上飚出一串长长的惊叹号。
“臭小子,你爸以前骂你是假丫头,嘴巴比女人还碎,这话俺如今越想越对,把你那舌头拉出来量量,保证比王婆的裹脚布还长”
宋引弟挽袖上前,看姿势是东北妇女拿手的武松骑虎式,她那块头,一屁股下去贵和准变煎饼。秀明急忙出手搭救,抓住她的胳膊使劲一拽,宋引弟没怎么摇晃,他自己却几个箭步跌蹿出去,额头扑通撞在墙壁上。
“老大连你也想动粗啊”
女土匪被彻底激怒,一把揪住秀明衣领,竟拎得他脚跟离地。秀明霸王脾气,更不堪此辱,狠狠朝前撞,到底拱翻这头大象。
随着山摇地动一声响,宋引弟斜爬倒地,跌得够惨。秀明以为这下她能消停了,殊不知山沟里的女人习于争斗,撒泼互殴经验老道,不怕你虎胆威龙,照样钻老娘。没等他站稳,她已一个河马打滚翻身爬起,脑袋顶他肚子上狠狠一拱,摔他个仰面朝天。
“打人啦赛家的男人打女人啦”
声若洪钟震动百米,景怡一家在停车场都听见了,急忙丢下锁门的汽车飞跑回家。眼前一幕着实惊骇,只见宋引弟一边高喊救命一边骑在秀明身上掐他的脖子,旁边佳音拼命拉扯,却是蜉蚍撼大树,毫无效果。
他们慌忙赶去支援,费尽力气总算把人从虎爪下抢救出来。
秀明几乎丢掉半条命,没来及开骂,那凶悍的母老虎抢先喊冤,捶打地板做伴奏,耍起高腔:“老赛你快睁眼看看,你儿子都是吃人不吐骨的妖怪,成心逼死俺这老寡妇一个个歹毒成性,忤逆不孝,俺真怀疑你是不是被他们哥几个联手害死的,老赛,你显显灵,收拾收拾这帮恶人,免得俺泥鳅过沙滩,不死也落身残”
贵和正用千金的手帕擦鼻血,听到这话,直想跟这女无赖同归于尽,跳起来去抓宋引弟头发,又被她一击即溃,这次还连累了妹夫,可怜的景怡为接住他,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凄惨地做了他的肉垫。
千金哪里忍得,立马替丈夫出气,两个哥哥尚且不是对手,何况她,没近得身便挨了一耳光,哎哟扑地。
凭良心讲,宋引弟这巴掌已留情七分,知道她是赛家的老公主,没敢下狠手,可不管轻重缓急,总归已冒犯凤驾,那些个肝脑涂地的忠臣能不跟她拼命贵和首先争当死士,奋勇搏击;秀明不愿打女人,但为制服这泼妇,也跟上去缠斗;景怡以劝架为本,奈何身板单薄,频频遭误伤,几个人从过道打到客厅,场面极为壮观。
英勇急得直哭,忽见灿灿正举着手机不断卡位拍照,忙追着责问。
灿灿紧盯镜头镇定地说:“我也着急,可能力有限,爱莫能助啊。倒不如拍照留影,做不了证据也能做纪念。”
千金没儿子机灵,眼看天下大乱,不说帮大嫂劝阻,还又急又气恨不得再往里添把柴,转身跑向二楼向赛亮一家求援。
二哥二嫂不知是装聋作哑还是不得空,她拍门拍到手心发红,门才隙开一条缝。赛亮身穿浴袍头发濡湿的站在门缝里,眼里全是反感,明显被打搅了好事。
千金不寄望冷淡的二哥维护她,却想拉二嫂去做拉拉队。
赛亮挡在门口禁止她入内,说:“你二嫂在休息,有事找我。”
千金使劲跺脚:“楼下都闹开锅了,二哥会听不见宋引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疯,贵和大哥正跟她干架,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她擅长强迫人,硬拉着二哥的胳膊向外拖。赛亮无心蹚浑水,但被楼下的家伙吵得坏兴致,是该出手制止。
他转回房里取来一件事物,跟随妹妹下楼,站在客厅门口观战片刻,不慌不忙走到配电盒前按下总开关。室内顿失光明,抓瞎的人瞬间安静了。
“怎么回事停电了”
“外面路灯还亮着,估计保险丝粗了。”
众人正欲摸索散开,一束白光闪现,鞭子似的挨个抽遍他们的脸。他们以手遮挡,发现那光是手电筒射出的,光源握在赛亮手中,又听千金说是他拉了电闸。
“老二,你搞什么名堂,想添乱么”
秀明上前责骂,赛亮不客气地用手电直射他的眼睛,将其逼退后,诮责道:“大哥,你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做事不该没头没脑,一个经常把家变成鸡窝的男人就是只好斗的公鸡,迟早会被人宰了炖汤。”
“你小子还敢挤兑我”
秀明冲上去揍他,眼睛又遭光线鞭打,终成摔跤专业户。
赛亮将手电筒递给千金,让她扶大哥起来,宋引弟解气地说:“老二,这个家的人全是疯狗,看来看去就你还算明白人。你既然是律师,那俺问一句,几个男人合起伙来打一个女人,这算不算犯罪”
“算。”
“那俺可以去派出所告他们了”
“可以,不过起诉需要证据,你必须先去医院开据伤情报告,证明你受到了人身伤害。”
贵和抢话:“二哥该去医院验伤的人是我,这婆娘把我右边后槽牙打松了,这会儿我鼻孔嘴巴正冒血,胸口的旧伤也发作了,最起码够得上三级伤残”
赛亮毫不同情,讥讽:“后槽牙掉了也好,免得经常咬牙切齿。不过根据伤残等级鉴定标准,口腔损伤、牙齿脱落或折断四枚以上,无法安装义齿或修补,影响咀嚼或语言功能的即构成轻伤。可提起民事及刑事诉讼,向被告索要因就医治疗支出的各项费用以及因误工减少的收入,包括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必要的营养费及精神损害赔偿费。”
贵和不怨二哥冷淡,还感谢他支招,当即对景怡说:“景怡哥,听说你们医院的牙科收费很贵,补颗牙得好几千吧我这伤势少说休假一礼拜,基本工资按天计算,每天也有1800块,再加上其他费用,没个十万结不了账,您说是不是”
景怡支吾两声,宋引弟已骂开了。
“赛贵和,你蚕豆开花黑了心想讹老娘十万俺先送你十瓶洁厕灵,洗洗你的脏肠烂肚老二,他这么诬陷我,法官也能判他赢”
赛亮不偏不倚回答:“法律讲求证据,贵和有伤可验,一旦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