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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怒怼妻子:“我过分还是他过分你知不知道我忍了他多久”
千金就像突然遭遇敌国入侵,慌乱到极点,全靠怒火自卫,跳脚大骂:“所以你现在是爆发了吗当着我的面骂我大哥是狗,那我娘家是狗窝吗好,我也是狗窝里出来,我也是狗,那么你是和狗结的婚,和狗生的孩子”
景怡的自控能力还未完全丧失,明白自己需要先杀毒,果断抽身离去。千金紧追不舍,拽住他的手臂使劲往回拉,她是个女力士,能轻松扛起120斤的米袋,狠命一扯竟把丈夫扯个踉跄,二人同时跌倒在地。
佳音等人吓坏了,忙跑来搀扶他们,千金先挣扎起身,指着景怡威胁:“你今天必须跟我们家的人道歉否则我就跟你离婚”
景怡头顶被钻了个孔,脑浆突突直跳,苦闷地捂住脑门不吭声。
佳音慌忙捂住千金的嘴让她别胡说,美帆也苦脸责备:“千金你气晕了吧,离婚这种话哪能随便说啊”
千金推开她们,神态和发疯时的秀明一模一样。
“我不管他敢瞧不起我娘家人就是瞧不起我,金景怡,你真以为你们金家是凤凰窝呢真当我们赛家高攀你了告诉你,姑奶奶不稀罕”
灿灿挺身护住父亲,勇猛无畏地指责暴躁的母亲。
“妈妈您又发神经,没看见爸爸在生气吗”
“是你爸爸先冲我发神经的,对了,你也姓金,你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瞧不起妈妈和外公家的人”
“妈妈是大傻瓜,爸爸以前什么时候发过火他今天回来就不高兴,肯定遇上烦心事了,您和大舅还当着他的面吵架,他能不生气吗”
“生气也不该骂你大舅是狗”
“人心情烦躁都会说气话,您平时说的气话比这狠毒一百倍,爸爸跟您计较过吗还说要跟爸爸离婚,我先声明,你们离婚了我选择跟爸爸生活,以后管别的女人叫妈,给后妈养老送终,跟您断绝关系”
儿子的话如同黄泥狠狠封住千金的嘴,她脸色发青,险些背过去。
美帆能体会到她那种母亲的震惊和骇怖,代表众人批评外甥:“灿灿,你也不该说这种话啊,太伤大人的心了。”
灿灿比所有人都镇定:“我这也是气话,妈妈您比对一下,爸爸的气话已经很温柔了爸爸,我们出去吃饭吧,过会儿再回来。”
他牵住景怡的手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秀明说:“大舅,今晚我想跟您好好谈谈,请空出一点时间给我。”
谁都没想到这场严重动乱会由一个小孩子来平息,都感到了不同程度的挫败感。佳音送千金回房,捧着纸巾盒陪她哭鼻子,代替她那温柔的丈夫哄劝:“别担心,天都有刮风下雨的时候,菩萨还会发点金刚怒呢,景怡准是心情不好,过会儿就没事了。”
千金又气又怕:“大嫂您不知道,他从没对我发过那么大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凶的表情。”
“是你大哥太过分了,你不该在那个节骨眼上冲景怡发脾气。”
“我是气他瞧不起我们家,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我配不上他,我知道我条件是比他差很多,别人说我,我可以忍,但受不了拿我的家境说事。穷人家和富人家结亲就一定是高攀吗我又不是冲着钱结婚的,爸爸也不是冲着钱嫁女儿的,凭什么受这羞辱再说我娘家人就不优秀吗二哥、贵和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行业精英,就是大哥,光看干活儿的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哪点比别人差了,他凭什么瞧不起我们”
她一口气道出心结,佳音才知道这小姑子并非没心没肺,这段头重脚轻的婚姻一开始就像比萨斜塔,明知目前坚固无事,站在塔下也会跼蹐不安。
她这个大嫂只好用安慰给塔身加固。
“景怡没有瞧不起我们,不然他一个女婿也不会甘愿陪你回娘家住,你别误会他。”
千金固执己见:“我才没误会,他既然说得出那种话,证明心里存在那种想法。”
佳音笑道:“你看你,总这么要强,夫妻间不能太较真,不然会伤和气的。你多想想景怡平时对你的好,别总拈着这点过错不放。你看景怡什么时候拈过你的错处了做人要将心比心,景怡是你最亲的人,你更该体贴包容他。”
千金觉得她有资格说这种话,好奇道:“大嫂,你是怎么忍我大哥的他那个脾气,是人都受不了,你还能死心塌地跟他过这么久,我真佩服你。”
佳音替丈夫辩解:“你只看到你大哥发脾气的样子,其实他好的一面也很多,心眼实在,心地善良,为人慷慨大方又不挑剔,没有不良嗜好,对家庭也是一心一意地付出。你回来这一个多月,看他在家闲过吗他白天在外面干活儿,回家也在忙工程上的事,很少玩儿。丈夫能做到这份上就不错了,我怎么能不知足呢”
她巧妙引导,借机化解了小姑子对丈夫的怨气,千金甚至同情起秀明来。
“大哥真是运气背,这么吃苦耐劳还一直受穷。”
“也不算受穷,比很多人家都强了。”
“他什么时候能走运啊再这样下去,我都替他憋屈。”
“会好起来的,家和万事兴嘛。”
佳音心平气和,春风化雨,每句话都贴合“真善美”,千金心悦诚服,笑赞:“大嫂真是我们家的宝,等灿灿长大了,我也要比着你的样子给他挑媳妇。”
她不知道她那“没良心”的儿子正在与她唱反调。
父子俩去了城里的法国餐厅吃饭,地方是灿灿选的,那餐厅贼贵,到了饭点人也贼少,去的人都注重个人隐私,也就顾不上偷窥别人的隐私,侍应生除了招待客人点单上菜,其余时间都是标准的聋哑睁眼瞎,方便顾客畅谈。
在那里他对父亲进行了采访,得知导致他心情恶劣的主因是:今天他手上连续死了三个住院患者,都是年轻人,其中一个年仅15岁。
三段死亡接踵而至,每个人景怡都抢救了四十分钟以上,像打了三场恶仗,结果一败涂地。
悲恸的家属恨恨指责他,围着他推搡辱骂,他理解他们的心情,可谁来理解他呢他又能指责谁呢病魔吗死神吗
他找不到人诉苦,默默在自责和无助中沉沦。密集的绝望是泥石流能摧垮理性的防线,于是他接二连三地失常了。
灿灿对父亲表示了深切同情,他相信父亲的自我调节能力,知道他的消沉只是暂时的,倒是为他和大舅的关系感到担忧。
“爸爸,您真的很讨厌大舅吗”
景怡用善意的谎言回答:“谈不上讨厌,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灿灿的思想比他估计的还深刻:“知道。您和大舅的确是两种风格的人,但你们之间并不存在信仰和国籍的分歧,风格不同的人也能和平共处嘛。”
“爸爸也在努力维持和平,所以一直尽力忍让。”
“忍让是被动的忍受,您可以试着去发掘大舅的优点,有了欣赏就会慢慢接受他了。”
“他有什么优点”
“很多啊,最大的优点是长得帅。”
景怡再次停住刀叉,动作比之前几次紧急僵硬。
“你觉得你大舅很帅”
“是啊,我还没见过比大舅更帅的型男呢,包括明星,这点很让我羡慕。”
灿灿精确地切分牛排,神态也像严谨的科学家,说出的话都经过科学论证。
景怡恍如上了个世纪大当,焦急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