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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上朝,乔蕴又提起此事,我被他吵的有些头痛,便抬手指一指暮长烟。
暮长烟对乔蕴说:“说到底,乔大人是想要血债血偿,可如今你兵部有多少兵丁你心中没有数么陛下若真杀几个夜幽人,虽可泄一时之愤,若夜幽举兵攻来,乔蕴,你兵部与卫尉寺是否抵挡得住你要逞一时之愤,将陛下苦心毁于一旦么”
“国师此差矣”乔蕴虽对暮长烟抱拳,口吻却满是不屑,“漫长冬日,玄苍数万百姓皆于各处兵营操练,如今披上战甲亦可作战”
暮长烟对乔蕴也是无法,连续几日暮长烟都是旁敲侧击,今天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挑明一些,便是妄自菲薄,暮长烟自然懂得分寸,可是乔蕴却咄咄逼人。
户部成匀为万民着想,对乔蕴说:“陛下与国师能够隐忍,乔大人又为何不能忍一忍呢真将百姓推上战场,于玄苍而又是一场灭顶之灾”
司农的龚驰也上前说:“如今百姓正在备耕,十二宫也已各就各位,此时不稳,会误了农时,今年若农耕延误,玄苍怕是难以过冬。”
纽朔本是力挺乔蕴的,今日却也有些动摇,站在那处不表态。
乔蕴又说:“误了今年农时,大不了就是一起饿肚子,我率兵士狩猎也可助百姓过冬,但这辱国之仇,却不能不报”
唉,我暗暗叹口气,起身时众人纷纷退后一些。
走下龙座高台,我先在各位大臣跟前踱了一圈,然后立定在乔蕴面前,直望着他问:“乔大人可是觉得我妇人之仁了”
此问一出,朝上众臣齐齐跪地,乔蕴也双膝跪地对我叩个头说:“臣并无此意,臣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咽不下这口气”我反问一遍,冷笑一声,“呵,你这是要让玄苍为你这口气陪葬乔蕴,在朝为官难道仅凭你一腔义气你既有把握,我便命你率军征讨夜幽如何你可有必胜的把握能一路攻入夜幽皇宫,将雷决给我从夜幽皇位上扯下来”
我从未在朝上如此激愤过,乔蕴再怎么莽撞也不敢跟我硬碰硬,他又磕了个头,“陛下息怒臣臣失了”
“你站起来。”
乔蕴闻,快速站起,却依旧垂着头不敢看我。
“乔蕴,我玄苍兵部、卫尉寺、清衣卫与受训后可征战的百姓加在一起,可有十万人”
乔蕴说:“回陛下,不足八万。”
“好,那夜幽不计其他,只算正规兵士编制,共计多少人”
“回陛下,少说也有五十万。”
我冷哼一声,“好,拼凑的八万人,与至少五十万正规军对抗,你倒说说,你凭什么以少胜多是你手上有百战不殆的将领,还是刀枪不入的铠甲你是有一吼平天下的功力,还是准备好了战败后再去做夜幽的奴两国开战的前提需先知己知彼,你连你自己几斤几两都搞不清楚,你还想打仗我看你这兵部侍郎和卫尉寺少卿是不想做了”
不等乔蕴下跪,我一声令下:“来人,将乔蕴押入大牢,你去吃几个月牢饭好好思过”
暮长烟上前一步想要说话,我却冷冷瞥他一眼,“你身为国师当知人善任,乔蕴是否可用你应当最清楚。今日下朝后国师你好好想一想错在哪里,明天写封自省书给我。”
乔蕴已被侍卫带走,暮长烟不敢多,恭敬说道:“臣用人不当,陛下请息怒。”
我回到龙椅坐下,运了运气,对域说:“凤亲王,去将贤王请来。”
“是。”域领命离去。
等待贤王的过程里,众臣皆不敢语,安静等候。
我与暮长烟交换了眼神,其实以前暮长烟提醒过我乔蕴不可重用,是我考虑的不够长远,如今却要暮长烟背锅,我虽对暮长烟有愧,也只能盼着他明白我的苦心。暮长烟眼神倒是明朗,似是并未因此与我计较。
雷念一袭玄衣而至,单膝跪地,却不吭声。
我也没什么好客套的,直接下令:“贤王,今日起你任清衣卫副常侍,官职低于凤亲王,高于十二宫。给你十日,你率十二宫与清衣卫一道将皇城外夜幽兵驱逐出三百里,每占领一处便命清衣卫驻守。夜幽兵但有不从,格杀勿论”
雷念惶然,双眼透着无措,域在雷念身旁也是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我不理会他们,又转向暮长烟,“国师,你写封信给帝衡辰王爷,就说我新封的亲王要请他见见,他是我兄长,我请他给我把把关。”
待暮长烟领命,我起身宣布退朝。
回寝宫我一路步行,侍卫们抬着辇舆紧跟在我身后。域走在我左侧,雷念走在我右侧,皆是一脸凝重,心事重重。
到我寝宫门前雷念也不回宫,跟着我进了书房。
我坐在椅子里翻看奏折,域给我倒了茶来,雷念则站在我书案对面,凝望我许久。
三盏茶下肚,雷念依旧不吭气,我抬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雷念唇角却勾起笑意,倒让我为之一怔。前所未有的,雷念双膝跪地,对我正正经经磕了个头,起身后轻道:“雷念愚钝,竟从未看出陛下有这般筹谋。”
“呵”我轻笑着问:“贤王该不会以为我口中的韬光养晦,便是任人宰割”
雷念微微摇一摇头,“我不会那么天真。我只是觉得似乎从未了解过你,你近来的手段,才是真正的你,对吗”
什么是真正的我这个问题,我根本没有办法回答,苦笑一下,我问:“你不愿领命,是吗”
雷念浅笑片刻,“臣愿领命。臣只是好奇,陛下如此决断,心境是否平静如水,亦或是波涛喧天呢”
笑着问完,雷念又一作揖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第79章2 不可方物心狠手毒
雷念说他不了解我,我又何曾了解过雷念。他在朝上还一副惶恐万状的样子,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看透一切,做了我希望他做的决定,却又要掀起我心中的波澜。
我握着手上的血玉茶杯,还剩下一口茶水在杯底,微微晃动,水便沿着杯壁画圈。
域在我身后,将双手放在我肩上轻轻按摩,“瑚儿,我误会你了。”
将头向后靠在域身上,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哥,我不能像这茶盅中的水一般,任人摆布,随波逐流。即便手上并无兵刃,我也要有滴水穿石的耐性和韧性。”
“瑚儿,抱歉,我”
“大哥。”我打断他无意义的道歉,“我在下一盘棋,走错一步满盘皆输的棋,我在其中也不过将自己当成一颗棋子罢了,你以为我会让情爱蒙住我的双眼你误会我对雷念有情我可以体谅,我担心的是你为情所困,与我的棋局再难契合。”
“瑚儿”
域低唤之后,沉默良久。
我起身将自己投入他怀中,微微仰头,“我知道你我之间早已超越知己的情谊,并非我有意装傻,而是我不能明说。你若要我回应,我今日便给你。”
说罢,我抚上域的脸,指腹划过他一双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