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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声戛然而止,地穴之中一切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
络腮胡还不放心,又仔细观察了一遍周围的情况,良久之后还是一无所得,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出现了幻听
他疑惑地回过头,重新盘算起该进入哪个洞口。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那奇怪的“沙沙”声再度响起,这一次络腮胡可以百分百肯定绝不是幻听
他端起步枪,豁然转身,甚至做好了先发制人的准备。但地穴之中仍旧平静无波,似乎一切都是幻觉。
不对,不对,这里一定有古怪
络腮胡心弦紧绷,下意识向后退去。
然而,这一次那诡异的“沙沙”声非但没有停歇,反而越来越大。
那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络腮胡心下一惊,连忙回过头去,只见泥土之中突然伸出无数手臂粗细的根须,如同一条条毒蛇向他扑来。
他瞳孔一缩,手指下意识扣动扳机,一阵“哒哒哒”的枪声响彻地穴。
然而,在难以计数的根须面前,几发子弹根本掀不起半点涟漪。
疯狂的根须如同一条条绞索,缠上他的四肢,他想要挣脱,可是越是挣扎,根须缠绕的速度就越快、越紧。
仅仅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无数根须捆成了一颗大粽子。
“救命救命”
络腮胡满面惊恐,连声呼救,但胸腔里的气息刚一吐出,根须便又趁机缠紧一分,巨大的压迫力使空气再难吸进肺部,等他想开口喊第二声的时候,早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络腮胡呼吸一窒,涨紫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缠绕着络腮胡的根须上忽然长出了无数细若发丝的小根须,小根须似是一支支针管,轻易刺穿了他的皮肤。
若能无视捆住络腮胡的大根须,就能看到他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根须,远远看去好似长了一层厚厚的绒毛。
小根须如同一只只蚊子,将络腮胡的体液吸食出去,他的身体就像被抽干的袋装牛奶,迅速干瘪下去。
半分钟后,根须渐渐放松,一具骨骼尽断的干尸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疯狂的根须们迅速四散而去,不一会儿,地穴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刚才那残忍的一幕似是从来不曾出现过,除了那具扭曲的干尸正无声地控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穴顶部的缺口里突然滚落一个两升装的塑料可乐瓶。塑料瓶装里满了鲜红色的液体,落到地上滚了一圈,瓶盖微微松动,散发出一阵诡异的臭味。
这股臭味似乎对根须有着难以抵御的诱惑,就在气味散发出来的瞬间,无数细丝一般的小根须便朝塑料瓶缠了过来。
小根须争先恐后地刺破塑料瓶,贪婪地吸食起里面的液体,兴奋地微微打颤。在无数根须的吸食下,塑料瓶瞬间就被吸成了扁扁的一片。
酒足饭饱的小根须满足地放开塑料瓶,然而这一次还不等它们缩回地下,所有的根须突然一僵,定格在了半空中,紧接着泥土里伸出数百条大小不一的根须,疯狂地拍击着地面。
就好像刚做完手术的病人,麻醉失效,痛苦地挠着病床。
地穴里顿时传来恐怖的敲砸声,震得整个地穴不停地抖动。
约莫五分钟之后,疯狂的声音渐渐平息,再看那些根须都已干枯,变成了浅灰色,好似已经死亡。
此时,侧面的墙壁突然哗啦一声碎裂开来,半截人形模样的枯木从里面落了下来。
人形枯木背后生着无数根须,根须之上又有若干分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
然而,这个怪异的生物就如同延伸出去的根须一样,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枯萎死亡。
又过了五分钟,从地穴顶部的缺口中跳下一个秃顶的男人,男人穿着迷彩服,带着夜视镜,手上端着步枪,举手投足之间十分谨慎。
秃顶男人在地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危险,又回到缺口底下,很有节奏地弹了六个响指。
不一会儿,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壮汉从缺口之中鱼贯而出,将地穴挤得满满当当。
一个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满身肌肉的中年人,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走在队伍的最后。
如果鲍帅在场,定能一眼认出,这两个就是在丛林里遇上的假武警的首领。
中年人走到干尸面前,细细看了看它的惨状,脸色阴沉地像是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第十四个,这是折在这儿的第十四个兄弟了
王老板,既然你事先准备了对付怪物的东西,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非要眼睁睁看着我的兄弟去死”
中年人压低声音,回头冲着年轻人说到,他的语气虽然还算平缓,但任谁都能听得出压抑在平静底下的滔天怒火,除了年轻的王老板
王老板两手一摊,仿佛对中年人的怒火视而不见,淡淡地回答:“这里的怪物多了去了,每一种都得用专门的办法对付,没有人先把他们引出来,我又怎么可能对症下药”
“他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是你的人肉扫雷器”
中年人牙齿锉得咯咯作响。
王老板似乎并不在意中年人的愤怒,讥讽地说道:“你还记得出发前的豪言壮语吗怎么,不过是死了几个人而已,你毒血鹰隼就受不了
拿康,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如果怕死,你就一辈子窝在金三角别出来,但如果你不想再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就豁出性命赌这一次。”
“我”
拿康被说得无言以对,王老板却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俗话说,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富贵也就越大。
你要是受不了,现在反悔我不拦你,只不过今后的富贵就跟你就没关系了。”
拿康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王老板,手上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抹向年轻人的喉咙。
但犹豫了半晌之后,拿康的气势终于弱了下来,他不甘地刮了王老板一眼,不再说话。
王老板拍了拍拿康的肩膀:“这就对了,既然要赌就不要心疼赌注。现在让你的人开路,往左边的那个洞穴走。”
“为什么要往左边的洞穴走”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如果你想多死几个人,走右边我也不会介意。”
听着王老板冷漠的回答,拿康握着匕首的右手顿时一紧,但下一刻又缓缓松开。
他把匕首插回后腰的刀鞘,朝旁边的小个子使了个眼色,小个子便是鲍帅那天遇见的矮个武警,他见到拿康的眼色连忙招呼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往前探路。
但就在小个子快要走进洞穴的时候,他身后突然响起了拿康的声音。
“诺邦,你过来”
小个子回头一看,见拿康正向他招手,连忙跑回拿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