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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所以无论再如何放肆,都让人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还未等小石头反应过来,她便已经扬长而去了。
王员外府中,杨木搭至的戏台上,进退两门的朱红色罗帘被轻轻挽起,一时戏台上脂香浮动,珠翠摇曳。
对比之下,外头的光亮竟然瞬间黯淡了下来。
戏台上那扮相娇俏的帖旦轻摆绫袖,捧着手中的镜台先偷偷照了一番,再碎步呈至饰杜丽娘的宦娘前,拉长了腔,“请小姐梳妆”
一套动作下来演得活灵活现,很是有灵气。
然而对比起宦娘,似乎一切的表演都成了衬托,在她妖艳的外形下只是轻轻的一瞥眼一转身就足以惊艳。
台上的宦娘迷离着一双漂亮的吊梢凤眼,半掐着一双秀气的兰花指揽镜自照,似是觉得不甚满意,又在发髻上添了一支水碧色的玉钗,柔媚中又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纵然身上穿着常服,并非戏装,一举一动也皆是杜丽娘的姿态,“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
大病初愈的王保坐在台下正中央,眯着一双眼看着台上的人儿,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身边的云石桌上打着拍子,眼珠骨碌碌地一转间,心里已不知打过了多少个弯弯绕儿。
底下已经有一起陪着看戏的下人对着台上宦娘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啧,这杜丽娘当真称得上一句风华绝代。”
“可不是么,听说啊她此前还给神侯府的老夫人唱过戏,老夫人看起来很是喜欢呢”
“也就是戏台上神气,若是下了台,卸了妆,指不定是什么麻子样。”
“可不是,听说戏子都是这样的,台上一个模样,台下又是一个模样,不知骗了多少人。”
“别说,这戏子还真有三分姿色。当日员外便是在后台惊鸿一瞥,所以才强行包了这个小戏子的场子,我想着定然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也有人不屑地冷哼,“有什么好神气的,也不知道都已经被多少人睡过了。咱们员外那样好美色,既然投了那样大把的金银,怎么可能不下手”
“嘘,快别说了,小心让员外听到,有你们这群嚼舌根的人好看的。”
戏台上的宦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牡丹亭里,不知不觉间与她对戏的帖旦春香忽然换成了王保肥腻腻带着油光的脸,她隐隐只觉得看不分明,再看去时却似是见到了心中的那个人,在台下对着她的表演抚掌。
然而他不是在边关战场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宦娘神思恍惚间,试探性地伸出手来想去抚他纤细的下巴,也想问问他怎么越发清瘦了,却只觉得刚伸出去的手被一下用力抓住,然后被借势一拉,脚步不稳间落入了一个厚实的怀抱。
一时灵台清明,宦娘瞪大一双眼抬起头惊惶望去,只见王保越凑越近的脸庞,没有多想,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狠命将王保推开,用力过大,自己也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那王保仍是腆着脸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她的手。
因为唱戏的缘故,宦娘的手一直保养得极好,幼细纤长,柔软白皙,特别是柔柔地掐起兰花指的时候,真真要勾了人三魂七魄去。
王保看得几乎涎水都要流了出来。
宦娘嫌恶地皱了皱勾画秀美的眉头,抽回了手来,隐在厚厚脂粉下的表情冷漠,“大人您请自重。”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不信天命
说罢,宦娘已经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去。不留一丝情面。
她生来便是嚣张跋扈惯了的,此时此刻自然也没有任何顾忌。不过是一个员外而已,在捧她的客人之中,还算不上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纵然是第一个捧起她的人又如何,她的靠山,可不能够仅仅限于一个员外。
她想要的,还是神侯府中的那位人物。
这确实是她的风格,却也深深地激怒了王保。远远的还听到王保恼羞成怒地在身后狠狠地啐了一声,大声叫嚷道,“装什么清高,本就是婊子一般的人物,也倒学会有情有义这一套了,我呸,留着在床上用吧”
她权当作听不到,依旧直直地往前走,脚步没有半分停滞,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出了王保的府,那副浓妆艳抹的脸上,一点点地透露出冷意来。
这不是她想要过的生活。
知足,说起来容易。然而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当她已经遇上了那个年少时最为惊艳中意的男子过后,她又如何能够容得自己将就于他人
就算他已然娶亲又如何她照样能够搅起一阵风云
如此想着,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忽的看到街角处挂着已褪色的黄幡的算命摊子,她虽是一向不信这些天命之类的东西,此时却也觉得新奇,便走了过去,坐在算命摊前,在桌上轻轻地压下一串铜钱。
身着一袭破旧道袍的算命老人抬眼打量了她一番,“这位姑娘,要算什么家庭、婚姻,或是夫家的前程”
“不。”说罢,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的轻笑道,“就单单地算命。算我的命。”
或许是听过了太多别样的说辞,那算命老人面色并未改变,只是看着她的脸就掐指算了起来,很是有那神神叨叨的意思,而后又执笔蘸饱了墨在一张黄纸上写了几道,用大拇指和食指撑着纸头转至她面前。
宦娘只微微瞟了一眼黄纸上的内容,便“扑哧”一声笑将起来,一边颇为好笑地调侃道,“我说你这老头子未免也太猖狂了些,我是来算命的,怎就拿戏词来胡乱诳我。你可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居然也敢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