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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做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不作改变。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就全凭她自己的命数了。
那边正昏死过去的风起自然不知道身边的女子到底做了怎样大的心理活动,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时分。
身体上的疼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加剧,仿佛千虫万蚁在啃咬着新生的皮肉一般。风起正是在这阵难受的折磨中缓缓睁开眼来,第一反应便是摸向腰间。见竹筒依然还完完好好地留在身上,他吊起的一口气才终于松泛了一些,随即打量起周遭的陈设来。
眼前所见室内陈设隐约有些熟悉,最重要的还是屋内的袅袅熏香和床边轻柔的幔帘,无不昭示着不是他的房间。
他摁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彻底昏迷过去前的场景,只记得一个女子梨花带雨又坚定的面容。
心头不知怎么的微微一颤,他看向枕边已经睡着了的那个人。
摇曳的烛火下,她眉间那一点细小的朱砂痣分外妩媚,眼角尚存着几分哭过的痕迹,像是一只娇娇柔柔的小兔子,不似唐夜霜那般凛然铁血,却让人不免生出怜惜之情。
这样的女子,当初沦落风尘,心里大抵也是不愿意的吧。至于又是为什么她真的会收留昨晚状态那样可疑的自己,还予以悉心照顾,其中包含的情意,他并非不明白。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未明心意
心头隐约有几分微动,然而很快就平定了下去。风起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想要摒除脑中这些可笑的想法,一边坐起身子来,轻轻地给她披了一条薄被,抬眼望向窗外,而后吹熄了烛火,轻轻地掩门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就在他出门后的那一刻,那个正闭眼似是已经昏沉睡去的女子,也睁开了眼来,在一片漆黑中直愣愣地看着他离开时掩上的门,一双漂亮的眼里情绪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天将明。
心却未明。
她裸着双足下了床去,将室内留下的血迹都清除干净,又将沾染了血迹的被子和外裳倾数丢入火盆里头烧光,直到这里再也看不出有待过受伤的人的痕迹时,这才觉得心下安定了一些,继而拖着疲累的身子一步步地回了房间内,和衣躺下。
毕竟一整夜没有怎么好好闭过眼睛,再加上心思郁结,这么一昏睡,便是到了傍晚才醒来。
今日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也没有挂牌,她便也不怎么着急,在床上又赖了半会才唤随侍的婢子来,准备梳妆。然而奇怪的是,原先她们一叫便到了的,今天叫了好几声,才有一个唤作秋菊的婢子低着头,轻移碎步走过来服侍了。
绿霓原本只当做是她们都出门置办些什么东西了,本也没有多加在意,偶然瞟了一眼面前菱花镜内映出的面容时,才一皱眉,猛然回过头去看着身后满面惊慌的秋菊,“把脸抬起来。”
秋菊被这么一问,连忙将脸更低了低,看起来有些害怕,握着篦子的手微微发颤,好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绿霓向来见不得这般畏畏缩缩的样子,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语气也严厉了起来,“抬起来,听见了么。”
她容色虽然娇媚,但是一冷下脸来时,气场也是清贵华然的,让人不敢直面逼视。
那秋菊毕竟已经服侍了绿霓一段时日,自然清楚她的脾气,知晓再拖泥带水地敷衍下去反而会惹得她更加生气,这才慌不迭地抬起了脸来,有些怯怯地看着她。迎着外头的光线可以看到她那白皙的面颊上清晰地浮现了两个红通通的五指痕,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蓄着晶莹的泪水,却只是留在眼眶里不住地打着转儿,如何也不敢让它落下来。
绿霓仔细地端详着她那肿得老高的脸庞,明显是被人掌掴所致,语气里隐隐存着几许怒气,“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那秋菊的眼神有一瞬的闪躲和慌乱,咬着唇弱声弱气地回复道,“奴婢奴婢走路时跌了一跤,所以才伤到了的,想必过几个时辰就会好了。”
“我不是傻子,也没有瞎了眼睛,不必这样扯谎来骗我。”绿霓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夺过她手中的篦子,回过身去,自己梳理着如瀑的长发,一边自菱花镜中跟她对视了一眼,“是有人为难你了因为何事因为何人”
她问得直白,引得秋菊一时间也无法再找理由搪塞过去,咬着下唇纠结了半晌后,还是轻声地承认了,“是柳安姑娘打的。”
“柳安”绿霓手中的篦子稍稍一顿,有些莫名。
这柳安的名头她也是听晓过的,是比她晚几年进绌芳阁里头的姑娘,也是数一数二的美色,只是性子也是出了名的跋扈,虽然长得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但是私底下欺负下人、颐指气使一些小乐伎去帮她干活儿之类的举动早已经不算新鲜。
只是这柳安跟她素来也并没有什么恩怨,如何会突然欺负到她房里头的婢女来了
这样想着,绿霓眼角微动,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见绿霓情绪还算平稳,秋菊才小心翼翼地喘了一口气,继续怯怯地说了起来,“今天我们看姑娘您还在歇息,想来您昨天晚上一定是累了,便没有去吵您,只向后厨吩咐了做一锅冰镇酸梅汤,想着是姑娘您最喜欢喝的,等您醒来应该便能够享用了,也能提一些精神。没有想到,就在我们过去后厨取的时候,却被柳安姑娘房里头的春杏给拿走了。我们说这是专门给姑娘做的,她们房如果要吃,便也吩咐后厨再做一锅便是了,可是那春杏偏偏说柳安姑娘胃口不好,晚上又要去陪客人,怕状态不好,便硬生生地将那锅酸梅汤拿走了。我一时为您觉着气不过,就赶去柳安姑娘的房间里头争辩了两句,原本是想请她主持公道,好好管教一下底下太过跋扈的吓人。反而被柳安姑娘指着鼻子骂不知好歹,又打了两巴掌,最后还是没能将姑娘的酸梅汤给要回来”
说到最后,她声色已经有些哽咽,眼眶里蓄着的泪水终于一滴滴地滚落了下来,看起来真是受了无比的委屈,末了又恨恨地补充了一句,“都说是奴才随主人相,现在来看,果不其然。”
听到这里,绿霓看向她的神色稍稍柔和了一些,只随手拿起了一块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没事,不过是一锅酸梅汤而已,那柳安要,便让她喝去就好了,以后万不可再这样强出头。如果真的有事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