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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结果一装弹,才发现自己又错了。清军之前的弹药,都是拿白纸把锥型柱状弹头和火药卷成一卷算齐活。装弹的时候,火药倒进枪管,弹头裹着纸一起塞进去了。往往塞了太多的纸进去,开几枪得清理枪膛。而这种制式弹药,纸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火药,另外一部分是弹头,不过弹头向内。装弹的时候,倒入火药后,直接调个方向,弹头刚好连着底部的少量的纸坐在枪口,撕去面的废纸,能压实弹头发射了。简洁方便了不少,而且大大降低了枪膛内不必要的残渣的产生。
“福全你带人去,一定要打扫干净了,把每一把枪,每一个零件都要捡回来。拿这个弹药去给喜寿他们看,咱们以后也要照着这样做。”果兴阿鼻子酸酸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有一种终于要熬出来的感觉。
果兴阿忽然有点忧伤,虽然幸福来得很突然,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忧伤。他有一千多把优质的步枪了,可惜他没有那么多使用步枪的人。步兵营只有不到四百人,算把补给连都算也连一半的步枪都用不了。骑兵和突击连还是要用霰弹枪,而且突击连、医护排已经警卫班还是要用左轮步枪,恩菲尔德并不适合他们。有钱没地方花,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啊
孔震垂头丧气的把几门火炮又拉回了一线城头,今天炮兵把一辈子的人都丢干净了。虽然一路大家伙议论纷纷说的大部分是太平军的步枪,但是孔震总觉得是有人在对着他指指点点,对着他的大炮指指点点。
“敌袭”警戒的士兵突然喊了起来。
“滴滴、答、答”警戒的唢呐声也在城头响起。
除了留下补给连打扫战场,果兴阿把全部的注意力又对准了城外的太平军。内外瓮城主体已经打扫干净了,士兵们在死人堆里抓了想装死混过去的舌头,仔细辨认了每一具尸体。找到了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太平军主帅杨本明,被打成筛子的洋枪队队长鲍勃,但还是没有找到黄达平。
果兴阿可以再次确认,城外攻城的人,正是他的老对手黄达平。
第七十七章 商人
黄达平的攻坚战,打的很有技巧,这次太平军士兵的兵员素质和武器装备,也远他之前的部队要好,但结果却一次更加惨烈。
黄达平觉得自己离开的并不久,但实际聚拢溃散混乱的部队,耗费了他许多的时间。太平军向外瓮城发起攻击的时候,城内的枪声已经息止了。黄达平知道他现在即使攻进城去,能做的事也只剩下了收尸而已,可他不得不去争取这个收尸的机会。多次向洋人教官请教枪械问题的黄达平,谁都清楚即将落入果兴阿手里的那批枪有多贵重,有多大的威力。如果被清军换了那批枪,想打下这小南京,他要多死一倍的人。所以黄达平只能趁着天还没黑,发起了决死的攻击。
作为从来不会死心眼的国人,黄达平没有再坚持步兵方阵,步兵都是以十到二十人的小队发起散兵攻击。大规模的步兵方阵,则是站在了沙包和鹿角组成防御后,对城头进行火力压制。
如果最初的荒村之战黄达平是这个战术的话,肯定够果兴阿喝一壶的,但是此时此刻物是人非了。黄达平面前不再是只有土墙遮挡的战壕,而是足有三米多高的高大城墙。清军也无需再顾忌太平军的四面围攻,清军早了收缩了兵力,太平军没了以多打少的优势。步枪火力双方终于被拉回了同一起跑线,而且太平军的步枪多是进口货,洋枪队差的不过是品牌参差不齐而已,对清军是略占优势的。
但重武器成了太平军致命的短板,曾经拉着洋炮堵着果兴阿家门口轰炸的黄达平,眼下手里仅有十几门小炮,而且射程太近完全没有意义。而曾经只能靠火箭炮充门面的果兴阿,现在可是腰肥腿壮了。
六磅炮和城头的旧式火炮持续以霰弹轰击试图登城的太平军小队,三门十二磅榴弹炮,则以各个弹种,向黄达平的步枪方阵开火。如果说只能装二斤多黑火药的开花弹,在旷野还能坚持的话,那实心球形弹是步兵们的噩梦了。一炮能射穿一个连的纵队,这是专属于拿破仑炮的火力形容词。1842型的十二磅炮要差一些,但也足以每一炮,都在人群蹚一条血胡同出来。在简易防线后自认为安全的方阵,清军仅仅需要三到五炮足以让其溃散。
密集的霰弹在城下横飞,已经成了攻城太平军无法逾越的屏障,而城头清军密集的火力,更是让人绝望。左轮枪毫不停歇的射击,让等待射击间隙前进的太平军一筹莫展。而在一个地方停留的略久,立刻会遭到城头小型火炮的轰击。
太平军的进攻断断续续一直进行到太阳彻底从地平线消失,红了眼的部分太平军已经收起了步枪,拿起了刀片,准备和清军来一场夜战。但当城头发射照明弹,检视城下情况的时候,黄达平果断放弃了无谓的进攻。
在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下,去进攻这样的城池实在是太难了,白刃夜袭的确是很好的选项。但面对防范紧密,而且有照明弹的清军,这种明目张胆的夜袭等于自杀了。只能等清军松懈一些的时候,再发起偷袭。
见太平军停止攻击,退后安营扎寨去了,清军也赶紧忙活了起来。装着缴获物资的大车,骑兵的战马,都得赶紧运进瓮城来。之前为了在瓮城打伏击,这些宝贝都冒着风险,放在城里了。现在有了时间,必须帮着一直在小规模倒蹬的补给连,把东西赶紧运进来。
果兴阿连夜把新枪给狙击手和步兵营给发了,其他的一律打包带走。然后安排了值夜的人手和次序,清军才在瓮城的藏兵洞和城楼里,舒舒服服的开始休息。不走寻常路的特战小队则分散在了城里,一是预防太平军夜间从其他三个城门入城发起偷袭,二也是为了监视城内的动静。
不太寻常的夜晚,在黄达平的磨牙吮血和果兴阿的鼾声如雷度过了。果兴阿的怀表走到四点五十分的时候,一队有着十几辆大车的人马,绕着远从北门入城了。果兴阿为了玩疑兵之计,其他三处城门都是大开的,黄达平一直没敢进,这支车队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昨天打了一下午的清军和太平军都在休息,准备吃了早饭再杀一波,城里的百姓则被昨天的枪炮声吓破了胆,都在家里捂着嘴祈祷平安。清晨的城里静的有些可怕,没有一丝丝的声音,更看不到一个行人。发现有人拿着武器入城的特战小队,到是用手语和口哨联系聚集到了车队的附近,可是他们不是在房顶是穿着树叶匍匐在草丛里,根本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车队一行不过四五十人,各个荷枪实弹,对于城里诡异的气氛这些家伙只是略有诧异而已,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向前走着。他们有十几个洋人,手里的武器都是单发的前装步枪,十几个洋人的腰里到是都有左轮手枪。
长禄有些吃不准这些人的来历,不过既然是战时,拿着武器在面前路过的人都可以当做敌人,何况这都路过进院了,还是拿下的好。长禄用手语向周围的战士们分配着任务,准备包围并拿下这帮怪的家伙。
“阿诺德,你说的政府军在哪里你这个想欺骗我的小混蛋。”车队没有发觉已经包围了他们的危险,一个穿着西服的大胡子,正在和身边略有些憔悴的人说着话。长禄眼里这个憔悴的洋人,如果给果兴阿见到,果兴阿肯定会纳闷刚刚离开两天的大彼得怎么又回来了。
“你最好放了我,这里真的已经被政府军占领了,他们的指挥官是我的客户,而且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对我,他会帮我教训你的。”被绑着双手跟着车队走的大彼得措词非常激烈,不过情绪却不高。他见识过清军防守的严密,那些突然从水田了出现的士兵,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是现在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城里,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看来他的客户已经带着部队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