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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小妍的视线最后还是紧紧地落在了大殿中央的安然身上。
水墨画,以袖为笔,纸上舞蹈,这里面的讲究可就比剑舞多多了。抛开个人情绪,客观来说,安然的水墨舞不差,但也未精。在柏小妍这样的门外汉眼中,可谓是精彩无比,扭腰踢腿,不仅舞姿曼妙,画作也尚佳。不过水墨画有一个极大的缺点,作为舞与画结合,只要一个不慎,不但会毁了画,也会毁了舞。
所以在书画大家与舞蹈大家的眼中,不是两者皆精,就千万不能贪多去尝试。
柏小妍就这么看着安然发呆,让本就担惊受怕了两日,生怕长公主会来找她的安然惊心不已。一个分神,舞步踏错,两条腿就扭在了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画布上未干的墨渍染在了素白的衣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好不狼狈。
可安然偏偏还不自知,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后,迅速地拨了拨脸上的发丝,本意是要整理仪态,岂料本末倒置,反倒将脸给抹花了。
“噗”站在一旁的余芊第一个笑出了,而后第二个第三个相继大笑起来,直笑得安然红了脸,又红了眼。
柏小妍与余芊对视了一眼,早在吵架的第二日清晨,她们就已经各自把话说开了,该道歉的道歉,该放低姿态的放低姿态,总之是没留下一点嫌隙。柏小妍其实是感谢余芊的,若不是吵了一架,柏小妍也不会发现,原来余芊对她而言,是朋友。
此前,在柏小妍的生活中,从未有过朋友二字,虽然有越千无忧伴在身侧,但始终主仆有别,不可能像她和余芊这般争执吵闹。
“安姑娘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不日就是殿选了,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办,要是同我这般瘸了一条腿,可就没法跳这水墨舞了。”柏小妍放下茶盏,关心地说道。
“谢尹姑姑关心。”安然用袖子抹了抹脸,一字一顿地说着,好不咬牙切齿,“请容小女回去整理仪容。”
“嗯,这样子的确该好生整理一番。”柏小妍的目光在安然的脸上扫视了一番后,又慢慢移到了她的衣裙上,煞有介事地点着头说道,这幅认真的模样,将安然气的满脸通红。
柏小妍不过是来看看情况的,若不是余芊在她面前说,有几位官家女的才艺都极好,陶安泰怕是要难选了,柏小妍是怎么也不会拖着一条伤腿出来见人的。
这不,看完了,顺带着还羞辱了安然一番后,柏小妍就心满意足地站起了身,慢慢向门口走去,由始至终,柏小妍都没有看主位上的罗姑姑一眼。
殿选那一日,柏小妍站在众位教引女官的身后,眯着眼看着众位官家女倾尽全力,只为博得陶安泰一个满意的眼神。
结果正如柏小妍曾预测的,赵初菡成了赵修容,是留下的十名官家女中位分最高的一个,在后宫也仅次于皇后和贵华夫人。这十人中,柏小妍最为关注的魏宁成了魏贵人,邓梦璇成了邓美人,安然成了安才人。
柏小妍瞧着安然一脸的难以置信,笑了。她以为她会得到多高的位分,虽然是首富之女,可到底还是出身商户,若是按士农工商的地位,安然真可谓是十名官家女中身份最卑微的,也难怪得了个最低的位分。可这话,是没人敢说的,要知道,堂堂长公主的夫婿就是个商户。
“当日在景贤宫见到赵修容的时候,本宫就觉得有缘,果不其然。”皇后笑盈盈地问道,“本宫觉得赵修容的剑舞很是精妙,不知赵修容可是曾学过剑术”
“回皇后娘娘,妾身自幼体弱,后来便随父亲学习剑术,强身健体。”赵初菡盈盈一拜,羞怯地说道,“不过妾身的剑术未精,让皇上和皇后娘娘见笑了。”
“精妙,精妙的很”皇后摆了摆手,夸赞起来。
坐在皇后下侧的几位后妃也都纷纷点起了头,小声夸赞着,既附和了皇后的话,也没有抢了皇后的风头。柏小妍不得不佩服,皇后的手段真真是厉害。
第四百六十二章 和乐融融
夸完赵初菡,皇后又赞扬了其余几人的技艺,一殿的和乐融融,可等到了安然的次序时,皇后却突然垂下了嘴角,“安才人,你这水墨画是几时学的,又是同何人学的”
安然本就对自己的水墨舞信心满满,觉着皇后的问题简直是问对了地方,便行了礼说道:“回皇后娘娘,妾身自幼便学舞,这水墨舞是在偶然的情况下,从一位高人处学得的。”
“高人”不止皇后的语调有些奇怪,就连其他几名后妃的脸色也奇怪的很。
“回皇后娘娘,是的。”安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其实她并未遇见过什么高人,这水墨舞也是罗姑姑看她天赋异禀,这才匆匆教的她,“可惜妾身并不知那位高人姓甚名甚。”
“安才人可知,这说谎话是不对的”皇后没有开口,而是坐在最下首的孔才人说话了,她是皇后的陪嫁侍婢,是由皇后做主给陶安泰当了侍妾的,也是除了皇后外,唯一一个为陶安泰诞下子嗣的女人。
孔才人的语调虽然没有多大的起伏波澜,可就是这份平静,才让安然心慌不已,“妾身不敢。”
看来这里面有事啊,柏小妍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正襟而立的罗姑姑,总觉得似乎与罗姑姑有关。她可没有忘记,在景贤宫的时候,罗姑姑与皇后之间那种熟稔的感觉。
“说谎”贵华夫人用力地拍着扶手,厉声喝道,“在座的哪位不知,你所跳的这一段乃是皇后娘娘所创。而你的舞姿也好,画作也罢,都拙劣的很,一看就知道是半路出家,学艺不精。就连本夫人这样不擅舞的都知道,水墨舞大师个个挑剔,没有人会容忍自己的弟子,技艺不精就在外卖弄的。”
贵华夫人的话狠毒极了,安然被说的面无血色,手指无措的扭动着,突然就望向了罗姑姑,一脸的受伤,“请皇后娘娘恕罪,这些话,不,这水墨舞,都、都是罗姑姑教的妾身。妾身全然不知情,冲撞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安然说着,又是无措又是柔弱地看向了未说一语的陶安泰,想要求得庇护。却不知,她的这一举动,让坐在高位上的五个女人都恨得牙痒痒的。
罗姑姑行了一个极标准的宫礼,脸上没有一点被揭穿了的惊慌,又或者是被冤枉了的怒意,一言一行都稳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