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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不出来,说,你是不是吃里扒外”柏小妍虚弱地讲着,这原本气势十足的话,听着不像虎啸,倒像是小猫在叫唤。
“奴婢不敢,奴婢怎么会背叛主子,还请昭仪明鉴。奴婢,奴婢不识得这香气,也不知道这香气会使主子胎像不稳啊”笑薇大力地磕着头,哭诉道,“是奴婢的错,假使奴婢多上点心,多问问太医,也不会让主子遭这份罪。奴婢愿受罚,只是,还请昭仪让奴婢继续伺候主子”
柏小妍长叹了一口气,别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要你这般愚钝的婢子。这罚本宫先记着,若再有下次,本宫定饶不了你”
笑薇又是哭又是笑的,忙磕了几个头:“谢昭仪,奴婢定会尽心尽力服侍主子的。”
当这番责问结束的时候,罗子元这才一提衣摆,进了内殿。
“朕在殿外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小妍,你自个儿身子都未好,作甚还跑来这里”罗子元落座在柏小妍身边,眉心紧蹙,看着柏小妍随时会晕厥过去的模样,更是担忧极了。
“陛下”柏小妍斜睨了罗子元一眼,两人间倒真像是回到了从前,如同挚友般地相处着,“这孩子可是原家最后的血脉了,妾身怎能不急。”
许是被这话说的,想起了柏小妍至多半年的命,罗子元忙转开了话题,“这是发生了何事”
“既然陛下问了,妾身便同你说说这事,胡太医在内殿找到了这个荷包,布料上熏着的茴香香气正是令贵嫔夫人胎像不稳的原因。陛下可知,这荷包是谁送来的”柏小妍拿起放在一边的荷包,怒容满面。
“谁”虽然都已听了个真切,但罗子元还是装作不知地问道。他有他的打算,若当时笑薇说的是皇后,他便不会有此一问,而是找个理由将这事情给掩盖过去,反正这原依雅也没有滑胎。
“容意忠”柏小妍说着,就将那荷包扔在了地上,“她觉着这孩子碍了她的路了呢,还是觉得会跟她的孩子抢皇位真是无知,以如今的局面,这孩子怎么也不会碍到她”
罗子元装出一副烦躁的模样来,“容意忠,朕念在她有身孕不发落她,她莫不是以为怀揣了一块免死金牌不成这事,朕会处理的,你且放心吧。”
“那妾身就等着陛下的处置了。”柏小妍说着,心中的怀疑又生了一层,罗子元未免相信地太快了。他难道都不怀疑一下,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或者是他人的陷害甚至都没有审问容意忠一番,就直接给她定了罪,这般做法,不像是罗子元的做派。
又陪着柏小妍说了会儿话,嘱咐她早些回去休息后,罗子元就去了倾云宫。只是还没走到倾云宫呢,就有内侍慌张地跑来,说是容意忠薨逝了。
罗子元心里当的一下,自缢,畏罪自杀难不成真是她做的可当见到容意忠的尸身的时候,罗子元就知道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了。说是自缢,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勒死的。表情狰狞的很,手上满是伤,养护的极好的指甲更是断裂开,看起来死的极为痛苦。
但是罗子元不想让事态扩大,那日在景贤宫,他其实是在暗示皇后,让皇后原本就有的心更加确定。罗子元可以确定这两件事都是皇后所为,只是到底是妇道人家,这杀人灭口的方式用错了。
自缢和勒死的区别,大得很啊。
“按规制,葬了吧”罗子元低声吩咐着,他看着容意忠那微凸的小腹,神情哀伤,莫非他注定了子嗣凉薄不成若以畏罪自杀处置,容意忠是无法入皇陵了,这孩子原本可葬在皇子陵,如今却要随他母亲,草草地葬了。
“是。”尤安应声,忙安排可信的宫人做起事来。容意忠的死相,越少人看到,越好。
只是,这事却是不能尽如人意的。
“给陛下请安。”不知怎的,葛夫人竟来了,“妾身途经这倾云宫,听宫人说,容意忠薨逝了”
“嗯,自缢而亡。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进去看了。”罗子元阻着葛夫人,很是关心地揽住她的肩,将人往殿外带,“陪朕散散心吧”
葛夫人看着揽住自己的手,红了脸,却还是一伏身说道:“陛下,妾身与容意忠是同一年入的府,虽然后来疏远了,但到底情同姐妹过。妾身想送送她。”
原家的灭亡已经让虎视眈眈的阿蒙国蠢蠢欲动了,若是于家也是灭了,朝堂上可又要折损不少人啊。
“尤安,宣陶安泰入宫觐见。”罗子元头疼极了,不过他倒是可以用此事,来试探出陶安泰的真心及能力。这陶安泰在原衍身边的时候,有“神机军师”一称,这也是为何是叛降之人,却得到了承认与重用的原因。若是陶安泰真心归顺,那便是多了一员悍将,这于家倒也可以慢慢退出朝堂了。
丞相府离皇宫不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陶安泰就已经站在了议政殿。
“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陶安泰目不斜视地跪在大殿里,姿势笔挺,从军营里出来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凛冽的气势。
“平身。”罗子元也只是快速地打量了陶安泰两眼,便说起了正事,“朕听闻你的身子已大好了”
“谢皇上关心,臣已大好。”陶安泰不卑不亢地回答。
这般看下来,罗子元的心中已对陶安泰的表现有了不错的评价,“那便好。今日宫中出了一起命案,容意忠被勒死在了倾云宫,但在这之前,有证据指明,容意忠与贵嫔夫人险些滑胎一事有牵连。这事,朕便交予你去查,你可能办好”
早在得到入宫的旨意时,陶安泰便知道,是有事情发生了,很可能还是很棘手的事。果不其然,陶安泰想着。这事定没有罗子元口中说的那般简单,后宫之事,历来都是由尚刑署所查,怎么会交予他。
“臣定当尽力。”陶安泰斩钉截铁地说道,“只是臣身为男子,出入后宫怕是多有不便。”
“朕会封你为丞相,让尚刑署协助你,彻查此事。巳时与午时,你可进宫,而其他时间,宫中之事交由尚刑署之手处理。”罗子元说道,拿出早已盖好玉玺的圣旨,既然陶安泰会想到这问题,那定是已经了解,这事的走向了。
这番智慧,让罗子元欣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