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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罗赫望着那道背影,止不住地喊。
穆黎却又是摆手,“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您终于相信我说的了吗”
穆黎没有回应,提步走进了里屋的夜色中。
“阿黎,你在那边还习惯吗妈妈很好,你不用牵挂。”
“妈妈就是担心,你在英国能不能吃惯那边的食物我应该教你做一些饭菜,那样你就不会不习惯了。妈妈很好,你不用担心。”
“妈妈今天和阿明回了一趟小镇,去把客栈转手剩下的手续办理了,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挂念。”
无声的暗夜里,那个从电话听筒传过来的轻柔女声在耳边回响,隔着时差,在每一个伦敦天亮的时刻,总能漂洋过海地打过来。
那个孤独的女人守着时钟,一分一秒地数着,在时间到来的时刻准点打去电话,明明不好,却说着什么都好
“阿黎,妈妈没事,这边一切安好,你独自在异国他乡,要多忍让,平安第一。”
直到那通电话不再准时地打过来,是秋明苍凉的声音响起,而已经习惯母亲温柔声音的她,一时间竟不能反应。
秋明在那边说:姐,你回来一趟吧,妈妈想见你最后一面。
她发不出声,巨大的惶恐将她笼罩,好像是被点了穴,无法动弹。
又听到秋明流泪说道:“妈不行了,姐,她连给你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快回来送她最后一程吧”
顷刻间,五雷轰顶一般,仿佛整个温柔的世界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在她眼前坍塌
“你母亲临终前的遗愿,便是希望死后能入穆家祠堂。”
“后来您母亲病重,医理治疗也都是大少私下承担,只是后来还是被穆家发现了,从那以后,穆家才担负起了您母亲治疗的所有费用。”
脑袋如被电钻一般疼痛难耐,穆黎双手紧按,想要捕捉住疼痛的根源,却只是加倍地疼。
这一夜,竟然比五年前被囚禁的那段黑暗岁月更煎熬,至少那时只有绝望与希望的交织,可此刻呢
是绝望,是哀伤,是悲痛,是所有残忍的情绪一起,化成一双双有力的大手,凶狠地撕扯着她的心脏,她的血肉。
仿佛再也没有了希望。
“是个死婴,正好,也省了我亲手掐死这个孽种。”
“见不得光的孽种死了最好你还想要它活着,是嫌给蔺穆两家带来的耻辱还不够吗”
“不被祝福的孩子注定到不了这世上,这是它的命,也是你的命。你该庆幸,它死了,一了百了。”
“等你身体好些了,去英国吧,去了就别再回来了。”
“他只得选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穆家对您有所忌惮,又能不被青峦山为难,那就只能送您离开。”
“后来他吃斋修佛,广结佛缘,甚至领养一个孩子,为的就是赎罪是赎罪啊”
为什么要赎罪为什么要赎罪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赎
难道该赎罪的人不是她吗
是她不明事理,是她困在过往伤秋悲春,连母亲究竟是何处境都不知道,她根本罔为人女,凭什么自诩为人母亲
不,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阿明阿明你在哪儿快回来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阿明,我只有你可以信任了
“太太还没起来吗”
餐厅里,蔺瑾谦看着端上桌的丰富早餐,见对面那个位子却是空无一人,便问伺候早餐的家佣。
家佣摇了摇头,“太太今天还没下来。”
“罗赫”蔺瑾谦扬声呼唤。
“大少。”罗赫旋即出现。
“太太还没下来用早餐,一会儿她还要去拜谷,你给她准备一份放到车上去。”
“是。”罗赫低声应答,接着便遵照蔺瑾谦的吩咐去做。
只是这时,有人小跑进来,那是被安排了专程接送穆黎的李哲,气息尚未稳定,他焦急地说:“大少,太太已经离开了”
咚
刚端起的碗筷一下子掉落在餐桌上,蔺瑾谦凝眉喝问:“离开是什么意思”
“我刚从车库上来,太太平日里开的车却不在车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梨花溪”
紧张的神色瞬间舒缓,蔺瑾谦暗暗呼出一气,平声道:“你去拜谷问问,她应该是去上班了。”
还开着他派给她的车,就说明她还不会离开。
这样便好。
然而四十分钟后,李哲的电话打回来,却是告知道:“罗特助,我到了拜谷工作室了,可是今天太太并没有来”
彼时罗赫正好在蔺瑾谦身旁,向他汇报蔺氏寰宇目前关于竞标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