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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着家佣们的服务,习惯了与在穆家截然不同的生活,实际上对任何人都不理睬。
包括他,蔺瑾谦,她的合法丈夫。
有时他会同她讲话,交代一些去主宅要注意的规矩,她坐在落地窗前,似乎是在听,眼神却直直地望着大门她想离开。
他曾对她发过几次不温不火的飙,只是想她能有所回应,结果她却耿耿于怀,每每他再同她讲话,她便一句句地顶撞。
时间久了,他也乏了,索性避着她,她喜欢独自清净,是想发呆也好,想念谁也罢,都由着她去。
直到那日傍晚,他从侯家医院复健回来,发现书房里许多书都不见了,询问之下,才知是她不听劝阻,硬闯了进去,甚至弄坏了他最爱的毛笔笔架。
他实在是气惨了,不留余地地将她训斥了一番,谁想她摔门而去,离家出走。
而这一走,便被守在梨花溪周围的车子掳了去
这五年来,每一次罗赫给她汇了款都会来汇报打款情况,偶尔会随口提几句她在英国的情况,他都听着,却深感无力。
对她,似乎只剩下了歉疚。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罗赫的声音传来,“大少,侯少来了。”
蔺瑾谦这才彻底回过神来,不知今晚竟会想起六年来的种种幕幕,他把毛巾再次放在穆黎头上才道:“进来吧。”
罗赫与侯奕一道进来,瞧见蔺瑾谦坐在床前,那样子一看便知是守着为穆黎更换湿冷毛巾。
侯奕轻轻嗤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感慨,说道:“我看你对你这位夫人,倒也不是彻底的绝情。挺好,还能显得你有些人性。”
蔺瑾谦眼皮都没抬,起身坐到一旁,道:“你给她看看,输液吃药到底该怎么弄。罗赫,你去休息吧。”
“是,大少。”罗赫应声而去。
侯奕把医药箱放在床头,俯下身盯着穆黎看了又看,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蔺瑾谦问。
侯奕摇头晃脑地叹气,在床边坐下来,“每天从早到晚地演戏,也不知这会儿病倒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没有。”
这话意有所指,蔺瑾谦立时明白,想必是侯太太舒莞对他说了些什么。
蔺瑾谦置若罔闻,只催促道:“你先把她医好,演不演戏,与你无关。”
“是,是与我无关。”侯奕随口说着,拿掉了毛巾,开始正儿八经地给穆黎看病,“可她现在生病晕倒,不正是因为演戏演多,累惨的吗要真与我无关的话,你就别让我大晚上跑这一趟。”
“让其他人来我不放心。”
侯奕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给穆黎扎针输液,又取出各类瓶瓶罐罐,配了一些药,一一包成小袋小袋的放在床头。
病瞧得差不多了,侯奕这才再出声,“明天一早,小莞会和刑警队队长到你这里来,向你了解有关你夫人的事儿,我想你应该有所准备。”
“连你也认为我该隐瞒下去”
“难道你打算和盘托出”
面对侯奕的疑问,蔺瑾谦不置一词。
侯奕蹙眉讶问:“难不成你真打算全说出来”
“穆黎已经知道我双腿健好的秘密了。”蔺瑾谦沉了口气道。
侯奕的眉头霎时蹙得更紧,顿了两秒,恍然大悟般拍腿道:“所以啊,你更不能把她推出去你要知道,对于像她这样的女人,已经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你要是再不帮她,她未必不会到处宣扬。”
“所以我得想办法让她离开。”
“离开去哪儿再把她送去英国这次是多少年”
“一辈子。”
“一辈子”侯奕倒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无奈到极点地说道,“你的想法做法,我一直都不敢苟同,但也是情有可原,勉强能理解,只是这一次,你恐怕得三思而后行。”
“我从小莞那里了解到的不多,但足以判断,如今的穆黎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穆家私生女。她细致入微,触类旁通,站在一个没有实践经验的新人角度来说,她是极为优秀的一类。”
“这些是小莞对她的评价。小莞这些年带了不少新人,这是头一次她毫不吝啬地赞赏。我想说的是,触类旁通,不仅仅是学术专业上的,还是日常生活里的。”
“你的事情,我本不愿过多评价干预,但这次事关重大,涉及到的是人命,如果不想让悲剧重演,你最好不要再一意孤行。”
“这些是她的药,按照药袋上的说明服用,你放心,她的身体状况我还是清楚的,都是能吃的药。至于这个输液拔管,你会的,就交给你了。”
交代完毕,侯奕提起医药箱就要走,俨然没有一副为人医师的模样。
蔺瑾谦微微皱了皱眉,低声道:“关于后山的命案,舒莞如果跟你谈起过,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侯奕冷哼一声,侧身笑道:“你太太也参与其中,直接问她不就好了难道你让我跟小莞吹枕边风,不就为了这个”
“你记得告诉我就行。”
“行”侯奕长叹一声,提着医药箱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门应声合上,蔺瑾谦静静地看了穆黎片刻,又起身到床边坐下。
输液管里药水“滴滴滴”地落下,声响细若蝇蚊,在这空寂的房间,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该坚持让她离开,还是容许她留下
可前方是未知的迷途,他不确定将她留下到底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好比这一次后山的命案,冥冥之中,他总觉得与她深有牵连。
毕竟,平息了五年的生活,是在她回来之后再起波澜。
翌日清晨,连续阴冷多日的天气终于升温,更难得的是又再见到阳光普照,即便只是一丝丝一缕缕,也足以让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