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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学道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没见过你父亲,那你母亲呢”
叹了一口气,胡溪红着眼眶说:“我妈在国内得知我急火攻心,心脏病发,一病不起,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边学道说:“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胡溪泪中带笑地说:“说不出为什么,看见你,我觉得心里特别安定。”
边学道冲胡溪微笑了一下。
胡溪继续说:“能吃到你亲手为我做的菜,你能在这里这样陪我说话,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边学道说:“我们是朋友。”
胡溪说:“你是在可怜我。”
边学道说:“不是可怜你,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胡溪笑着说:“好吧,朋友,如果你一年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一定想尽办法把你推倒在床上,跟你爱爱一次。”
边学道:“”
胡溪说:“可惜啊,当时我以为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没教养的不太正经的花痴,再怎么样,也摸不上你的床。”
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尴尬,边学道转移话题说:“我生病住院那次,你在病房里都跟我说什么了”
胡溪看着边学道问:“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边学道说:“一点都不知道。”
胡溪脸上露出俏皮的表情,问:“真想知道”
边学道点头。
胡溪说:“我说我听你的话,在最美的时候归隐。”
第三天。
边学道中午来到医院时,胡溪正在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医生处置完,看见走进病房的边学道,胡溪伸出手,虚弱地抓着边学道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吧,我想死在自己家里,我想死在自己床上。”
扭头看了一眼边流泪边跟自己摇头的陈莹,边学道说:“不到最后,不要放弃。”
胡溪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说:“我这一生,有求而不得,有求而得之,有失而复得,有得而复失我做的每一件事,无论外人怎么看,我都是为了让自己更独立,更自由,更加被爱我负别人,别人负我,浮华世界纷纷扰扰,到最后,偏偏一个人也恨不起来”
深吸几口气,胡溪继续说:“终究是命比纸薄,不惜代价换来好生活,一共没享受几天从小我姥姥就不喜欢我这对眉毛,说女孩长这样的眉毛没福气,趁我睡觉偷偷刮过几次,每次我都跟她闹,没想到,她是对的,我是真的没福气”
听着胡溪的话,看着胡溪黑黑的高挑的眉毛,边学道说:“我觉得你的眉毛很漂亮,很好看。”
胡溪微微勾了一下嘴角,说:“我知道你喜欢看我的眉毛,每次见面你第一眼看的都是我的眉毛。”
边学道承认说:“是,我喜欢你的眉毛。”
胡溪看着边学道说:“我没告诉过你,我也喜欢你的眉毛,我觉得你的眉毛很男人我能摸摸它吗”
陈莹擦着眼泪出去了。
边学道俯身凑到胡溪面前,胡溪抬手轻轻抚摸边学道的眼眉,然后摸他的耳朵,摸他的脸颊,他的鼻子,他的下巴
一边摸,胡溪一边流泪:“好了,我记住你了。下辈子我会做个好女人,然后去找你,跟你滚床单,为你做饭洗衣服,给你生孩子”
第四天。
胡溪的病情似乎稳定了一些,人的精神头也好了很多,就连脸上都有了光泽。
拉着边学道上到平时偷偷抽烟的楼顶天台,胡溪问边学道:“你这辈子有遗憾吗”
边学道干脆地说:“有。”
没想到边学道说的这么痛快,胡溪问:“你也有遗憾”
边学道说:“人这辈子不可能事事如意,错过了什么,什么就是遗憾。”
看着远方的天空,胡溪说:“我这辈子有很多遗憾,其中一个就是你,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要么选择从未相识,要么选择死缠烂打。”
边学道:“”
胡溪接着说:“不过还好,你是个重情的男人,经历这几天,你的记忆里应该会有一个角落属于我,这就够了。”
回到病房。
胡溪变戏法一样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瓶红色指甲油,交到边学道手里,说:“现在我正式跟你提出我的第二个要求,帮我把我的十个手指甲全涂上指甲油,不,我改主意了,脚趾甲也涂。”
边学道没有拒绝。
对一个生命按小时计算的女人,他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相比于他离魂时为了帮他胡溪付出的巨大代价,涂指甲油又算得了什么呢
胡溪是个怕痒的。
边学道握着她的脚给她涂指甲油时,胡溪全程像个小女孩一样笑个不停。
20个指甲全涂完了,胡溪也笑得没力气了,她自然而然地靠在边学道的肩膀上,说:“你来之前,每天稍微一发呆就是黄昏,只有这几天,我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很不舍,真的很不舍,我不想死,我想陪在你身边,哪怕做一个无名无份卑微的女人。”
犹豫几秒,边学道伸手搂着胡溪的肩膀,说:“你不要放弃,等挺过这一关,有很多项目咱俩可以合作,你会成为一个非常成功的女人。”
“成功的女人”胡溪喃喃念叨了一遍,忽然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边学道说:“你现在的身体”
胡溪抬头在边学道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说:“没事的,我今天状态很好。”
边学道说:“那好吧,几句就行。”
稍稍清了清嗓子,胡溪轻声唱:
“为何心不死,这份爱先化灰,
但愿你莫再等再问。
让烈火干掉我泪痕,熊熊烧清几多恨,
求让我变淡然一片白云。
为何海不枯,这份爱先已干,
但愿你莫再想再恨。
让大海洗净了俗尘,狂潮冲走几多恨,
谁愿意再做情海里罪人”
唱了几句,胡溪的气息就不太够用了,停了10几秒,她接着唱:
“莫让创伤的心,铺满泪与吻,
不应不应再相近,
请带走这一生悔恨,旧梦不必不必再觅寻。
莫让变灰的心,因你又再痛,
不该不该再追问,
休痛哭,可知这叫做缘分。”
唱完一首缘分,胡溪说:“还有一首歌,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唱。”
边学道说:“好。”
胡溪问:“你知道是哪首歌吗”
边学道说:“知道。”
胡溪勾着边学道的脖子说:“你不要这样,你越这样明白我,我越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