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8(1 / 2)
嗓音低低在陆一鸣面前响起:
“哪里”
“眼睛, ”陆一鸣另一手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还有这里。”
“有多痛”金叵罗的声音更近了,像从鼻尖的位置传来,夹带着温热的气息。
“好、好痛。”
说话间, 疼痛竟像从这两处发散开来, 牵起无数细丝,引得五脏六腑和四肢阵阵抽痛, 随后,这股抽痛变成了刺痛,通体仿佛有千根极细的长针同时深深扎入,直入骨髓,再拔出, 复又扎入,如是循环。
话音刚落, 陆一鸣已是遍体冷汗、簌簌发抖,喉间不能自己地沲出低哑的呜咽。
金叵罗点亮床头灯罩里的灯芯,转身弯下腰,一手捧住他的脸, 就着灯光,面无表情地端详了片刻:“你这样的病,找大夫来也没用,他治不了。”
他家陆少爷原本遍体白皙的肌肤此刻正从皮肉深处钻出无数细密的、若有若无的半透明玄色符文,那些符文有如避火的蝼蚁一般,似正纷纷努力挣脱表皮的侄棝,准备四散而逃。
“什、什么”
浑然不知自己变成什么模样的陆一鸣瘫倒在原地,连起身的力气都被诡异的疼痛抽空了,听到那一句“治不了”,惊得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可惜眼前蒙着白布,什么也看不到。
这动作牵引得后颈和脊背传来更剧烈的痛楚,肺部也莫名受了牵连,他吃痛地咳嗽起来。
“等着,我来帮你。”金叵罗淡淡地说道,随即他一只膝盖杵到了榻上,俯身靠前,手指略微一顶,把陆一鸣的下巴抬了起来。
在陆一鸣反应过来之前,他勾着嘴角,猛地朝那张微启欲言的嘴重重覆压而下。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陆一鸣一怔,唇上先是一阵钝痛,随即便是一阵湿软。
嗯
嗯
“”
发青的脸上泛起红晕,他吃力地抓住金叵罗的手腕,把脸转开想腾出嘴来骂人。
死畜牲,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发情耍流氓
旋即下巴被那只他扯不开的手重重拧了回来,双唇被死死压住。
金叵罗边轻柔地舔过他的上唇,边从唇齿间冷冷吐出一句话:“不想痛,就忍着。”这语气,颇有几分胁迫的意味,但他的动作又极为温柔。
什么意思难道这样就不痛了
陆一鸣匪夷所思。
无力地挣了两下,终于在巨大的痛楚之下檄械投降。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后脑贴着墙,下巴被迫扬起,双唇被撬开,任由叛军将领在反复描摩过双唇的形状后破开城门,攻城略地,拿下主将,在千般凌虐后押赴敌营。
金叵罗将对方主将当成孟获戏耍,七擒七纵,势要成功收服敌将在自己城中乖乖享用。
趁对方专心于在齿间斗智斗勇的当口,他早一手悄无声息地绕到陆少爷身后,沿着背脊骨自下而上,细细描画着那道优美的弧线,摸到后颈处的某一个点,察觉得到异样,蓦地中指一沉,刺入。
陆一鸣前方正缠斗酣战至口中发麻,加上全身剧痛,浑然不察后方颈骨多出的一点异痛,只是脖子猛地一酸,一声闷哼,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金叵罗咽下那声闷哼,趁势覆压而上,再入空城。
右手不紧不慢地从对方后颈那个被刺入的地方缓缓揪出一根纤长的针状物。
随着那根针状物的抽出,陆少爷皮肤上的符文迅速隐去,消失在皮肉之中,恢复了光洁白皙的色泽。
壹根绣花针大小、晶莹剔透的碎骨,落入金叵罗的掌心。
他眼角一瞥,眉梢不屑地扬起,右手一握,东西被揉成碎末,手慢摊开轻轻一抖,半透明的碎末从指间漏下,立即消散在空气中。
金叵罗嘴上的动作不曾停过,肆意品尝着久违的美味,唇舌交缠的之际,他微微皱眉,吐出叹息:
“以后少吃糖。”
关你屁事。
陆一鸣刚想回一句嘴,嘴在下一瞬就被堵得严严实实。
一股蛮力扳着他的肩膀,将他从墙边掼倒在榻上,头重重砸到实棉芯的枕头上,虽是软弹,仍是砸得他一阵眩晕。
双唇上的压力消失了。
陆一鸣趁机喘了几口气:完事了
呼
可算停
没等他庆幸完,那人笑了一声,重新覆压上来。
压上来的,不止是双唇,还有整个人的重量。
陆一鸣脑海里不知何故,忽然闪过一句从书里小时候读过的话。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许久。
这时间,也许有一大锅水烧开的时间那么久。
又也许过了更长的时间也说不定。
陆一鸣的时间概念已经被这个过长的吻搅乱了,脑子也被搅成了一摊浑水,什么都瞧不见。
唇上的压迫陡然消失,身上的重量也移开了。
陆一鸣像个刚刚溺水上岸的人,顾不上思考,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舒服么”耳边传来一股湿热而慵懒的气息。
陆一鸣又喘了几口气,回过神。
仿佛随着吻的结束,胸口的抽痛消失了。
双目的抽痛也消失了。
甚至周身的痛楚都消失了。
一身热汗,四肢百骸轻爽无比。
难道这死畜牲在用这种难以启齿的方式吸走他的痛楚
他不由为之暗暗惊异,轻声道:“舒服多了。”
虽然方式有些不堪,但是刚才那阵诡异的痛楚着实快把他痛死了。
他不得不告诉自己,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完,听到旁边人笑得带起了床榻的轻颤,陆一鸣忽然意识到,死畜牲说的“舒服”和他说的“舒服”不是同一个“舒服”,原本就烫得厉害的脸又烫了几分,咬咬牙。
啧,又来了
要道谢也道不出来了。
为这个纠缠只会被继续嘲笑,索性冷哼,转移话题:“为什么不痛了你做了什么”
“帮你取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金叵罗托着腮侧躺在他身边,看他脸色时明时暗时青时红,觉得十分有趣。
陆一鸣右手擦拭着微微发麻的湿润的嘴角,皱眉表示怀疑:“非得这样没别的法子了”
非得用这种嘴对嘴的方式吸走不干净的东西
“哦,”金叵罗慢悠悠地起身,坐了起来,故意凑在他耳边告诉他,“你疾在骨髓,跟嘴巴没什么关系。哪怕没有我,每次发作自己忍一会儿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