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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位置上,还细细摸过,它卡在桌面裂缝旁的一个凹陷里,没有外力是不可能挪动的。
顿时背后一寒,冷汗一层。
他刚刚把金叵罗赶出去,还摸索着关紧了门窗,低低地呼唤着花莫言,却毫无动静。
不知什么时候起,花莫言就如同死了一般,不再像以前那样冒出来和他聊天。
陆一鸣曾一度幻想花莫言自己找到别的皮囊自行离去,但照近来的种种迹象,这死驴妖不单还在,而且明显还别有所谋。
“死驴”
他锤了下桌子,咬着牙狠狠骂了一句。
墙角忽然响起两个细小的声音,如同两个孩童。
“陆少爷在跟谁说话”
“屋里就他一个人,别是傻了吧。”
“嘻嘻嘻”
谁
陆一鸣狐疑地竖起耳朵,先前好像也听到这两个声音在说话。
照理这屋里根本没别人。
哪怕是进了贼,也不至于胆子这么大吧。
那两个声音还在小声地继续。
“陈姐房里的花生真好吃,我还想要。”
“笨蛋,一天偷吃几颗得啦,吃太多被发现,以后她换了地方,我们连吃都没得吃。”
“陆少爷怎么不吭声了别是睡着了吧。”
“睡就睡呗,他刚刚拿东西打咱们,好凶。”
“为什么人一看到我们就要打”
“不知道啊,我们只是两个老鼠而已。”
听到最后一句话,陆一鸣惊得咳了一声。
那两个声音应声消失了。
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摸到茶壶和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
自己怕是困得太厉害幻听都有了。
没喝两口,那两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吱,吓我一跳。”
“没事,他看不到我们,我们慢慢往窗口爬就是啦。”
“哦。”
陆一鸣皱眉,又咳了一声。
那两个声音又消失了。
但窗边果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极其细碎的脚步声,沿着墙根往上。
“哎呀,窗怎么关上啦。”
“吱,没事,挤一挤,出得去”
“咚”
一根长棍打在窗户上,两个小老鼠吱吱地惨叫着带着被夹了几缕毛的身子钻出了窗户,逃窜而去。
陆一鸣收回手里的手杖,有些难以置信。
这似乎出了些什么问题
耳朵坏掉了怎么会听得懂老鼠讲话
之前成了只鸟,能听懂鸟说话这事已经够奇了。
现在变回了人,居然连老鼠的话都能听懂。
下次该不会要变成老鼠吧
他一阵恶寒,把手杖扔到一边,更不敢睡了。
犹豫了半天,他垂下头,捏了捏手里的茶杯,抿一口,清清嗓子,叫了声:
“阿金”
这畜牲一般不在隔壁就在树上,明明长得人模人样,却老爱上树,也不知道是不是豹子精。
兴许是猫精也说不定。
屋外静悄悄。
陆一鸣叹口气,加大了音量:“阿金”
“金叵罗”
“金叵罗”
任他怎么叫唤,屋外依旧静悄悄。
“畜牲”陆一鸣有些窝火,也顾不上会不会把陈姐吵醒,吼了一声,“你给我进来”
装什么装,他就不信那畜牲听不到。
屋顶上的人嘴角有些鄙夷的抿起。
啧,又来了。
真是,真把他当狗了吗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他要当狗的时候人家拒绝得何其高贵冷艳。
直到屋里的人的怒气要从窗户里冲出来,屋顶上的人才懒洋洋地坐起来。
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一道黑影徐徐落到院子里。
径直走向陆少爷的窗前,拉开窗子。
“吱呀”
第91章 赌约
听到窗户被从外面打开的那一瞬, 刚刚有了放弃念头的陆一鸣吓了一跳。
他习惯性把脸循声转过去,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暂时还看不到。
“嗯”嘲意十足的嗓音在窗外懒懒地响起。
想到刚才扯着嗓子叫了半天, 陆一鸣一股无名火在胸口升起, 嘴上不紧不慢地笑道:“没事, 只是无聊叫你两声,你可以走了。”
叫你名字你不理, 叫你畜牲你倒答应, 看来是诚心想当畜牲了。
就这效率,有事还真指望不上。
窗外一下子没了声息,陆一鸣怕人跑了, 忙叫道:“哎, 等等等等。”
见没有回应,继续, “金叵罗阿金”
口气软了不少,“好了,不逗你了,你进来。”
窗外的人眸中浮起笑意,一手在窗台轻轻一撑, 人就跳进了窗户里。
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陆一鸣慢慢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盒子, 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一本正色地说:“来,陪我下盘棋。”这回拿出来的是象棋,至少他可以凭手感知道下的是哪枚子,不像围棋摸不出黑白。
顿了下, “我要是不小心睡着了,你记得把我叫醒。”
“没空。”金叵罗懒洋洋地说道。
早知道是这种无聊的事情他就不进来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拿来继续数星星。
至少天上的星星还不会对他颐指气使呢。
天天就知道在树上发呆,还说什么没空
真是白养这么久了。
“”陆一鸣暗翻了个白眼,毕竟有求于人,只好跟他商量道,“下棋很好玩的,你不会我可以教你,我让你两盘。”管他那么多,先找个法子驱驱瞌睡虫。
看不见对面的金叵罗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他继续笑着说道:“你今晚要是能赢我二十盘,我明天送你一个东西。”
陆一鸣别的事上算是废材,但棋艺上还是颇有些自信的。若说围棋偶尔还能找到几个对手,那么象棋简直就是天生为他而生,三年来他还未有败绩。上一次输棋,还是碍于对手连输十余场拉不下台,自己故意输一次让人家高兴高兴。
“送什么”金叵罗挑了挑眉毛。
陆一鸣想到自己近来攒的积蓄来还够买一小粒金子,便笑笑:“送你最喜欢的。”
最喜欢的
金叵罗眸中银辉一亮。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有些好笑,起身拿来纸笔:“那好,定个契吧。免得有人耍赖。”
“我什么时候耍过赖还不晓得到时候谁要耍赖。”陆一鸣摸着被塞进手里的笔,啼笑皆非,“好啊,写就写,我还怕你不成。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金叵罗抿唇浅笑。
“你定。”
清泉县。
街角一隅,一处破败的住宅里,闪烁而晦暗的灯光隐隐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