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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盯着他看了两眼,居然将他扔回滚烫的粥里,用他舀了一颗莲子,直接往嘴里送。
温热的口腔在刹那间裹紧了自己。
柔软湿黏的舌头卷走了那颗莲子后,紧紧缠着他不放,几乎要将他闷死。
感觉自己快要断气的那一瞬,他终于从床上醒了过来。
爬起来,低头看看自己手脚俱在,不由松了口气,发笑:瞧瞧,被一个梦给吓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还是出去用冷水洗把脸醒醒脑吧,今天怕是不适合睡觉。
推开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厅里吃粥,不由动作一顿。
金叵罗听到声音,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缓缓望向他。
瞬间,两道热烈又夹带着浓浓嘲意的目光将陆一鸣周身紧紧裹住。
金叵罗把手里的白瓷匙放到碗里,冲他淡淡一笑。
陆一鸣莫名地有些头皮发麻,周身都不自在,尤其耳廓已先意识一步微微发起烫来。
把目光从金叵罗身上移开,楞是假装没看到他,直接冲陈姐说道:“我不在家吃早饭。”
“粥都给你盛好了,你竟然不吃”陈姐筷子在桌上一戳,杏目圆睁。
“我不跟畜牲一道吃饭。”陆一鸣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82章 冻死骨
陆一鸣慢悠悠地在镇上走着, 时不时打个呵欠。
眼底下的黑眼圈黑得可以当墨了。
近来不知是怎么着,睡也可怕, 醒也无聊。
噩梦连连, 就像有一头看不见的巨兽蛰伏在水底, 暗暗吐息,只在水面冒出了一串气泡, 一个接一个。但从水面往下看, 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家里那畜牲又爱搅事。
“哟,这不是一鸣么。”
不远处有人亲热地唤了他一声。
知道是谁,陆一鸣眼都懒得抬, 随口应了声嗯。
赵宏声领着几个跟班走过来, 大大方方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好一阵儿没见,你这精神头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呀。”
陆一鸣暗翻了个白眼, 面上却笑咪咪的:“听说你被你家那头熊瞎子给扒了,看起来气色倒是好得很啊。”
“嗯你也听说了”赵宏声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有三道不浅的抓痕,“这事儿说来也怪了,我一觉醒来脸上就有这几道, 家里说是我家小瞎子抓的,可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自己记性差还这么多废话。
陆一鸣不动声色地推开他搁在自己肩上的手, 问道:“哦,玉贞怎么样了那天她跟我们去办货,结果摔了一跤摔伤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吧。”
“巧了, 我正想跟你聊聊玉贞的事儿,”赵宏声难得露出几分正色,挥退了几个跟班,拽着他,“走走走,咱哥俩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正好一块儿喝喝酒。”见陆一鸣面有难色,便大气地一挥手,“今儿咱不赌我请客我请客。”
陆一鸣本是不愿去的,赵宏声这人算盘打得精,估计又有了什么坑人的主意。
但听到赵宏声这只铁公鸡居然愿意请客,陆一鸣也就不推辞了,欣然赴约。
反正他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看赵老二玩的什么鬼把戏。
半天后,陆一鸣坐在小香居二楼的雅座里,有些吃不透赵宏声的想法。
小香居是清泉县最有名的勾栏院之一。在清泉县西边,县里的名流常常会来这里小聚。
赵宏声虽然身家优厚,却向来很少会请人来到雅座。
毕竟雅座贵,雅座的酒贵,雅座的姑娘更贵。
请人一顿,他心疼。
现在,赵宏声不单把陆一鸣请到了雅座,叫人斟上了上好的竹叶青,还把小香居的头牌吕九娘叫了出来。
人未到,铃铛似的笑声先到。
陆一鸣循声抬头,只见玉葱似的手指轻轻挑开珠帘,露出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
伴着芝兰香气,帘外的佳人迈着碎步缓缓走了进来。
看起来也就十八九的年纪,青丝垂肩,肌肤如冰似玉的雪白,精致的眉眼间写满了青春与娇艳。
相熟地叫了一声二爷,一双剪水似的眼眸略略抬起,好奇地瞟向陆一鸣。
赵宏声朝陆一鸣一指:“这是我的朋友,陆记药铺的陆少爷。”
吕九娘懂得察颜观色,朝陆一鸣嫣然一笑,软软地叫了声陆少爷好。
陆一鸣原本只觉得是个寻常的漂亮姑娘,并没有什么想法,直到她这娇滴滴软棉棉地叫了这一声,才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姑娘能作头牌。
这一声真是玉融香暖,叫得没想法的人也有了想法,骨头都微微地发酥。
他礼貌性地点点头:“好。”
吕九娘难得见赵宏声带一个长相这样俊美的朋友过来,心底也隐隐窃喜,赵宏声又有授意,便大大方方地坐到了陆一鸣边上,朱唇微启:“陆少爷第一次来吧”
陆一鸣哦了一声。
拿着酒杯的手小心地绕开吕九娘有意无意撩过来的指尖。
“要不要听九儿给你唱首曲子九儿什么都会唱。”
“好啊,那你给随便我来一首吧。”陆一鸣无所谓地道。
“浮云散,明月照人还”
吕九娘便把近来上海那边火过来的月圆花好唱了一曲。
一曲毕,陆一鸣和赵宏声鼓起了掌。
吕九娘自然而然地攀上了陆一鸣的肩,笑道:“陆少爷还想听什么”
陆一鸣还没说话,赵宏声就向吕九娘挥了挥手,让她先退出去。
吕九娘临出门前还不忘朝陆一鸣瞟了个似笑非笑的眼色,梨涡浅浅。
“怎么样,不错吧”赵宏声用肘撞了撞陆一鸣,低笑起来,“世间女子,最懂风情的,唯在此间。”
陆一鸣疑惑地瞟他一眼,不明所以,索性直接发问:“你今天请客,肯定不是为了让我听曲儿这么简单吧”
赵宏声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咳,我说了,我请你来,是要和你聊聊玉贞的事。”
“哦,那你说吧。”陆一鸣早就不耐烦了。
直接说不就完了,磨叽些什么。
“是这样,我们家呢,早先给玉贞订了一门婚事”赵宏声喝了一杯酒,“是财政局白局长的侄子。他家在省城经营连锁医院,他本人还在欧洲哪个国家来留过洋来着。这个年轻人知书达礼,前途不可限量啊。他对玉贞,是很喜欢的,也丝毫不计较我们家的出身”
陆一鸣听到前几句,就猜到赵宏声倒底是要干嘛了。
其实很久之前,赵宏声有窜掇过他向自家妹妹提亲,只是被他一口回绝了。
自打陆一鸣把自家铺子输给赵宏声后,赵宏声再也没提过这茬。
八成啊,是嫌陆一鸣现在家道中落看不上了,想让他打退堂鼓的。
正中下怀,陆一鸣赶紧笑道:“这是好事啊。”
“但是,”赵宏声话锋一转,眼神沉肃下来,“你也知道,玉贞那个丫头打小就喜欢你,大家都知道你对她没心思,可她心眼死,天天在家里讲的什么女性权益,恋爱自由,还整天往你那边瞎跑,这成何体统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省城上什么学,学的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