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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假话果然不好说。
其实这些照片,都是县里的官太太们听说警署“请”了周小生,特意托了吴德强局长来求签名的,还各种威逼利诱
文渊正好拿来作作戏。
心中也不由感慨,这帮女人,为了个戏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周小生不紧不慢地把照片一张一张地捡起来,自己端详了半天,道:“这些照片拍得不错,似乎我都没有呢。不如送了我吧”他眨了眨眼,“回头,我送你一些独家的签名照。”
文渊怔了怔,点头称好。
反正只要是签名照,那些官太太自然就会满意了。
他也作足了戏,用途足矣。
陆一鸣在旁边乐不可支:“探长,上次你不是说你听不懂戏么怎么现在又成戏迷了。”
文渊斜飞他两眼:“别人的戏我是听不太懂,但周先生的戏和别人的戏,怎么会一样”
话音刚落,他竟不小心咬着了自己的舌头,痛得他若无其事地连喝了两杯酒。
人果然不能瞎说假话
大半夜里,李大夫的房门被敲得砰砰响。
一个男人微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开门。”
李大夫原不想起身,但那门敲得愣是不停。
只得披上衣服挑着灯出来开了门:“怎么了”
一开门就被来人的一身酒气呛得掩住了鼻子:“你是哪位”
灯光蒙胧,加上自己又老眼昏黄,没摸着眼镜,实在是看不清楚。
一片蒙胧中只见那人地站在门前,有气无力地说:“药给我点药。止痛药。”
“什么止痛药”
那人像是突然站不稳了一样,扶着门框,垂下头:“好痛全身全身都痛。”
“啧,原来是个醉鬼,真是烦人我们半夜不开门,你莫要再敲了”李大夫素来讨厌那些口齿不清的酒鬼,加上起床气,自是没什么好气,转身要把门关上。
门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
李大夫转头一看,只见那人正一手撑着门板,怪不得他拉不上。
“哎呀,我都说了,晚上不看你听不”
“懂”字还未出口,门板已然轰地一声碎成五六片哗拉拉落在地上。
李大夫吓得丢了灯笼躲进屋里:“大大大哥你你你你,冷静些”
黑暗中,那人步步紧逼,将李大夫逼到了窗边的墙角,一手捏住他的咽喉,一点一点将人往上提起。
他低哑的声音冲着李大夫嘶吼起来:“老子要止痛药止痛药”
李大夫脚已经离了地,喉咙被卡得险些要喘不过气来。
月光斜斜照进来,却只能看到那人的发顶。
他察觉自己离地越来越高,喉咙越来越紧,恐惧地低头看着那歹人乌黑的头发里的那枚发漩,簌簌发抖:“有有有有有有要多少都有全给你,全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哇呀呀呀呀我的假期我的懒觉
金叵罗:我的戏份为什么还是这么少
第54章 狼狈
宁静的夜晚,客栈外的桃花开得正好。
比起白天看着桃花,曹夫子更喜欢夜里挑灯看它们。
夜晚的桃花,比白天的时候,看起来更热闹,更娇艳。
纸灯笼里的灯芯快烧尽了,灯光渐渐微弱下来。
曹夫子从灯笼上方的孔看着灯芯,看那烛火摇曳,不自觉地有些恍神。
小时候,每当灯芯将尽,母亲便会细心地给他换上新的。
然后,冲他盈盈一笑:“你看,又亮了吧。”
母亲身上有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小时候。
曹夫子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起了小时候
那是自己再也回不去的时光了。
他用干枯粗糙的手指挑起纸灯笼,慢慢往客栈里走。
边走边想,兴许那是因为,那是自己最快活的时候了。
他踩着嘎吱嘎吱响的木梯上了二楼,回到自己房里,看着地板上的钉板,只觉得这楼就像是用硬纸糊的一般,仿佛风一吹就要倒,雨一下就要化了。
熄了灯笼,曹夫子利索地给它换了根新的灯芯。
点亮。
窗旁的梳妆镜上映出了淡淡的灯光。
曹夫子特意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清癯的面孔,须发灰白,双目炯炯。
虽然是个老头子,但好歹也是个周正的老头子。
这皮囊,反正无论死多少回也能再生出一副皮肉来,可憎再重生多少回也都是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只是面孔不同罢了。
他已经对身上的这些象征年岁的深深的沟壑习以为常。
从以前的不敢直视,到现在可以淡定地审视自己,找到些优点来自我欣赏。
他当过丑得糁到自己的糟老头子,也当过照水都能让自己眼亮一亮的美老夫子。
三百六十行,除了需要年轻力壮的行当,曹夫子几乎都玩过。
私塾先生、老乞丐、捉妖道士
眼下这个说书的行当,他已是不知玩了多少次,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不如下次再换一个吧。
这副死不了的老皮囊他早就腻味了。
一定要,想着法子换一个。
换一个年轻又喜人的皮囊。
既然花莫言都能从驴子身上出去,他凭什么不能
之前没有成功,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点小问题。
再挑几个皮囊多试一试吧。
这么想着,曹夫子捋着山羊胡子眯着眼睛笑起来。
窗户有风蹿进来的声响。
但曹夫子知道那不是风。
因为老熟人阴鸷的笑声响了起来。
“嘻嘻嘻,莫老头儿,我又来看你啦。想我了么”
“哦哦。”曹夫子不紧不慢地应了声,头也不抬地继续摆弄他的纸灯笼,“你那头,事情怎么样了”
说实话,他还真有些想念。
但他想念的是他的那头坐骑。
自打花莫言成功换了皮囊,曹夫子再没有找到过那么吃苦耐劳的坐骑了。
如今走个二里路,这身老骨头都够呛。
“出了点岔子。”花莫言顶着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庞笑出了点狡黠,“出手挑的时机不太对,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丝毫没有后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