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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移到陆一鸣脸上,“我就不能只是找你下下棋”
“只是下棋”陆一鸣又进了一子。
“顺便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陈三笑了,容色有如窗外融融春色般明暖,“我家的事,你还是少插手为好。”
陆一鸣被送回家的路上,望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树木和屋景,咀嚼着这个陈三说过的那句“少插手为好”,心烦意乱。
自己前脚刚把人送上船,后脚就被“请”去下棋。
不可能只是巧合。
难道
自己和一号的计划,被这个假货给识破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隐隐升起。
傍晚,跟陈姐说了不在家里吃饭,陆一鸣径直把阿金拽出去游玩。
在码头物色了一艘画舫,租了来,在甲板边吃糕点边观赏沿河夜景。
月色冷,春风暖,春水脉脉。
岸边华灯初上。
画舫缓缓在镇边码头往西逆流而上。
画舫上挂满了淡白色的莲花灯,与河岸边参差的灯光、河面上零星的渔火遥相呼应。
陆一鸣吃饱了,恣意地枕在阿金腿上看着颜色渐渐加深的夜空。
“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吧”他没头没尾冒出一句,“也是在船上,记得么。”
阿金嗯了声。
“当时你被人关在笼子里要往水里扔,一头花白,我还以为是个欠了债还不起的老头子呢,呵。”陆一鸣瞟瞟他,看到他的下巴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像是糕点上的芝麻。
随手要右手拇指替他拭去。
却被阿金半途戒备似地一把捏住手。
陆一鸣清咳了一声,把手抽回来,想解释点什么,却又没有解释。
他觉得有些事,比这一颗芝麻要紧得多。
不问清楚,他心里始终还是有个结。
问清楚了,这就是个活结。
反之,就永远勒死在那里,堵得慌。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把你扔到海里”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
第一次问起,阿金只是冷哼一声,不作言语。
后面再问,便是淡淡地一句“忘了”。
陆一鸣记得,那几个人说是,受人所雇。
雇他们的人,没有一个,能说得清他的模样。
只知道是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老不少”的男人。
往大街上一丢,就再也认不出来的男人。
“你把他家金子偷了”陆一鸣没有像以往一样放任他爱答不理,追问。
“兴许是吧。”
陆一鸣仰望着他波澜不惊的脸,半天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心头有什么如同没水的石子般渐渐沉到心底。
猛地坐起来,暗叹口气,放下自己一直卷起的两边衬衫袖子,喃喃道:“好冷。”
阿金随手捡起一边茶几上搁着的外套递给陆一鸣,却被他一手拨开。
没意思,真没意思。
陆一鸣忽然觉得什么兴致也没有了。
什么月色,什么春风,什么华灯都变得寡淡无趣。
他现在只觉得在这里坐立不安,浑身难受。
索性站起来,招呼船夫:“船老大,调头吧,我有些着凉了,赶着回去睡一觉。”
陈姐一边咳嗽着一边给陆一鸣盛上姜糖水,说:“快喝,不然就得成我这样了。”
陆一鸣点了点头,一口灌下,被烫到了舌根,痛得直哈气。
陈姐带上门一走,陆一鸣便把姜糖水放回了桌上。
他根本没着凉。
或者说,着凉的本不是这副皮囊。
想到阿金又拿那些话来糊弄他,他不由冷哼一声。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近日里发生的事七纵八错,交杂成一张密不可挣的网。
把陆一鸣缠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自己身边,除了陈姐,又有什么人还靠得住
一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便是惺惺假意。
陆一鸣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起身点了灯随手抽本书来看。
一不小心,又抽到了那套金陵纪事中的一本。
不晓得是第几卷,也懒得去看,随便翻来看看。
反正这书催眠得很,好几次看着看着都能睡着。
月亮爬到钟楼塔尖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楼底徐徐掠上来。
捱着墙坐在天台扶栏的金叵罗缓缓睁开双眼,眸底透出寒光。
花莫言悄无声息地落了天台的地面,嘻笑着:“今晚他睡得有点晚。”
“啰嗦。”
“忘恩负义。”花莫言啧了一声,“你这封印,用我前几晚教的法子,总算解开了一道吧”
“只解得开一道。”
“那是自然。”花莫言笑起来,“你这种封印,每一道的封法都截然不同,解法自然也是各不相同的了。就好像,不同的锁,须得用上不同的钥匙。”
金叵罗冷冷地看着他:“下一道。”
“”花莫言一挑眉头,“你以为我是锁匠想配什么钥匙就配什么钥匙么,说得轻巧上一道能解开也是误打误撞,这一道我还须得琢磨琢磨。”顿了顿,“你背过身去,我再看看这记封印。”
月光下,眼前这副精健苍白的脊背微微弯起,拉出一道如同象牙所铸的弓般优美而矫健的弧度。
在脊骨第三节 ,后颈部的正下方,正有一个漩涡形的黑色印记若隐若现。
漩涡在月光下轻轻地转动着,仿佛正缓缓着吞噬着什么。
在金叵罗看不见的背后,花莫言嘴角正微微勾起。
他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种难搞的封印,他之前恰好在一本残缺不全的古籍里看过。
只可惜只看到十余种解法,其它都在缺逸的章页里。
真要一一找到解法,以他花莫言的天资,未尝不可。
但是他还没有傻到自掘坟墓的地步。
不过
这只木头一样的妖怪心里对他提防得紧,他不做做样子解开几道封印,又怎么能降低这家伙的防备
比如,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这封印是不是设太多了,要解到什么时候掩面
第41章 书中
“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朗如松涛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陆一鸣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面如冠玉的脸。
随即是他头上高高梳起的四方髻和紫色的大氅。
身子略略浮在半空中。
这不是上次那个书妖
陆一鸣愣了下:“大仙,是你”
他想起自己刚才似乎捧着书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