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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仆二人抱头痛哭的场面很是感人,她们却是各怀心思,这场戏演的还真是好极了。
刘苏苏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等了半晌这才缓缓转身,朝着伫立门外的几人屈膝行礼,那双灵动的杏眸直直对着苏少言:“让这位公子见笑了,我家的小姐虽自小养在太后的身边,可毕竟母子连心,这一下子失去了母亲,难免有些心伤,这也就失了心智”
红润的薄唇缓缓开启,发出了低沉醇厚的声音:“少奶奶真是大孝女,可这过分伤心难免会坏了身子,再者这次回门乃是喜事,可不能如此哭哭啼啼的回去,这让相爷看了,可又要为你这块心头肉担心了。”
“多谢这位公子爷关心,奴家奴家只要一想到我那可怜的娘亲,我这心就疼的像针扎似得。”
玉葱指捏着绢帕,缓缓拭去自己脸颊上的液体,这等温和柔媚,是个男人看了都会软三分,偏她面对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苏少言冷冷抬眸,却将视线挪向了垂手侍立的刘苏苏,这个女人真有意思,他原本还不相信裴相得了个宝,今日一见,他是真真信了,那小骗子可是头一次破天荒的没有戏弄他。
有了这两个好帮手,他相信这桩奇案定能解决的顺顺利利的,到时候他也能顺道气气那个狂妄自大的男人。
第866章 日子更难过
苏少言的心情大好,温和一笑,宛如春风,吹进了妙娘的内心深处,她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扎了根发了芽,整个人变得飘飘然的,瞬间忘了之前的委屈。
妙娘想要在这个翩翩玉人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故而也收敛了以往的傲慢,张翕着粉唇,发出了软糯甜腻的声音:“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得马上赶路,可不能耽搁了回门的吉时。”
刘苏苏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连忙将她们阻止了下来:“你们一个个哭的和泪人似得,鼻涕眼泪糊一脸,和这院里的大花猫没什么两样的,这样走出去,岂不是丢了将军府的脸面了吗”
妙娘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大哭了一回,一想到自己竟然在心上人面前如此丢人,她就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钻进去,同时内心也无比怨愤这个马后炮。
刘苏苏面对着射来的寒光,倒是很不介意,嘴角依旧保持着合适的微笑:“我家的小姐要更衣梳洗一番,还请你们先回避。”
墨离殇现在的身份已不是一般了,更何况还要照顾体虚的都子俊,所以他没有进屋,也没人有怀疑他。
倒是那个男人,打从在双馨楼,就一直打量着他,那双眸深邃明亮,却又寒冷冰锐,仿佛能穿透他的身子,将他的心思洞悉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自己得伪装那可是一等一的,除了几个知晓内情的,旁人压根就无法察觉,可这个人却好像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一般,每次看向他时,那嘴角总是泛起诡谲的笑,让人直冒热汗,发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墨离殇垂眸,微微蹙眉,努力回忆着一切,可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以前就认识这个男人,可现在已被他全都遗忘了。
他们几个在冷清的院落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屋内有任何的动静,裴清和虽然生性沉静稳重,可他正担着心事,难免有些浮躁不安,他从石凳上霍然站起,还未踏出亭子,就被拉了回去。
“你瞧瞧这院落里的一草一木,虽皆是名贵的品种,可却没有人料理,这炎炎夏日都蔫着脑袋,就连花圃中也是杂草丛生。我们都已经来了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见有下人们前来奉茶,这就说明你那妹子在这里备受冷落,虽然住进了这主院,却没有实权。”苏少言从小就养在王府,他见的听的都是那些勾心斗角的黑暗事情,自然也就练就了一双厉眸,是人是鬼他可是能在瞬间看出来。
裴清和不语,双手却死死紧攥,背上浮现交错的青筋,他虽然和小蝶不亲,可也不能容忍相府的人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这份屈辱,他早晚都要让那老妖婆付出代价。
“别再用力了,这院落里的东西可都是上了册子的,要是损坏了,可都得算在大嫂的身上,到时候大嫂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都子毓张翕的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发出干涩的声音。
第867章 骏马奔驰
墨离殇在他们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早就把他脖颈上的针给拔了下来,并且喂他服下了自己制作的药丸,这些药丸虽能暂时压抑情蛊发作,可吃多了,却有极大的副作用,会让人变得昏昏沉沉、痴痴呆呆。
裴清和訇然站起,正当他要光火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她们如今虽然是回门,可毕竟相府中有丧事,死的还是小蝶名义上的娘亲,所以几番商量下来,最终选择了素净的衣物。
小蝶身为主角,着一袭月白及膝立领潞绸袄裙,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凌霄花,青丝绾成随云髻,上面只簪一枚如意纹玉簪固定,看她那肿成核桃的双眸,看来她刚才又哭了。
刘苏苏依旧是早上的那身衣服,倒是妙娘却换了一袭水色袄裙,外罩一件黛绿方领及膝棉比甲,她更是将耳垂上的银耳珰给摘了下来,脸上更是不着妆容,一副朴实温婉的模样。
妙娘虽然不喜欢这些素色的衣服,可如今在大伙的面前,她也得装装样子,总不能像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一样,都得知了府中有丧事,竟然还穿的如此艳丽妖娆。
在这三人鲜明的对比下,苏少言的心更倾向刘苏苏了,也只有这个不是愚笨的女人。
哪怕要装作孝女忠仆也得等出了这个门在装,这新婚的大奶奶穿的如此素雅,这外人不知晓的,还当将军府里的主子发生了什么不幸呢,这不是再触将军府的眉头吗
这个大少奶奶能如此平稳的在府中生存下去,这个女人的功劳一定不小,看她走路的姿势怪异,这臀部一定是受了杖刑。这等隐忍,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养成的,她一定经历过什么痛苦可怖的事情。
趁着这个好机会,他得将这个女人拉拢过来,有了这个好帮手,他的大事也能做的更加顺利些。
现在他和裴相虽然是乘坐同一条船上的,可一旦缠绵病榻的皇帝没了,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得解除,转瞬间变成敌人。
他们是从后门走出威海候府的,这等回门的规矩刘苏苏还是头一次听到,新鲜中带着点讽刺。
这些都是老太君的意思,表面上怕晦气冲了他们侯府的喜气,可实际上却是将他们几个统统当做瘟神。
街上来来往往的过客见到他们如此的落拓,明面上不敢多说,可暗地里还是对他们指指点点。
刘苏苏低眉顺目,权当没有看见这些事情,她用力搀扶着那微颤的藕臂,用行动提醒着对方,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