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多花些心思,用些笨办法(2 / 2)
“不是很好。”
明槿从案桌后走出,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不多时端了一壶茶水出来,放到银杏树下的石桌。
递给林弃一杯茶,明槿自己双手握着茶杯,没有喝:“这两棵树有可能是真活得太久,到了生命尽头,现在也是勉强让它剩下的生机再多延续一些时间。”
林弃刚想要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墙头那边探出一个小脑袋,当即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把茶杯放下,瞬息间便来到墙头上,将林素衣抱下来。
林素衣如清泉般的水汪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明槿。
明槿目光落到林素衣手腕上的玉镯上。
那是陈伊人给林素衣取名时所赠送的吉物。
“你见过她了吗?”林弃问道。
“我倒是想去见她。”明槿意味不明道。
林弃没再说话,在石桌旁坐下,只是喝茶。
没多久,着急忙慌的张仙仙找了过来,身后是王九儿与白萱萱,见到林素衣在林弃怀中睡觉,齐齐松了一口气。
林弃跟明槿道别,起身回到了李宅。
王九儿跟张仙仙窃窃私语,道明了明槿的身份与来历。
“我听爷爷提起过,小公主出生的当天,天降陨石,险些砸毁了大半个昆仑宫。好在明帝亲自出手,才及时阻止,避免了更大的灾祸发生。但也是因为如此,很多人认为,那块陨石是因为小公主的出生引来的,并实实在在影响到了昆仑宫往后近百年的气运。”
林弃几人陷入沉默。
原本在林弃怀中睡觉的林素衣醒来,挣扎着落到地面,一言不发向外跑去,待林弃追上去时,却见到她正一本正经地拍着明槿的脑袋,安慰道:“不怕不怕,以后要有人敢欺负你,我们就一起把他揍趴下,揍不过的,我们就让父亲来把他揍趴下。”
明槿无言,有些发愣。
林弃苦笑,这场景让他想起在艺园时,张仙仙怂恿他去揍杨雁飞的情形。
这孩子性子随她母亲啊!
林弃刚想要开口解释,明槿摆摆手:“我都听到了。”
林弃看向那堵墙,隔墙有耳,古人诚不欺我啊!看来往后得将这堵墙加厚一些才行。
“我喜欢这孩子。”明槿抬头看向林弃及身后的几个女人,“你们若不反对的话,就让她做我干女怎么样?”
根本没给林弃几人说话的机会,林素衣就一口一个“干娘”地叫了起来:“我的事情我做主,他们管不到我。”
林弃心头叹息,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好像真不太对劲啊?
这个念头刚刚生起,余光马上就瞥见林素衣的白眼,所有的念头与想法只能作罢,再看张仙仙,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就这样定了。”明槿道,“等下我就给父皇修书一封,让她给我的干女儿划一块水土肥沃的土地。”
注意到林弃眼神,明槿继续道:“放心,本公主不是缺心眼。”
离开飞笺斋时,林弃几人都还未从诧异中缓过神来。
不只是林素衣有了公主这一个大背景作为靠山,往后的路会顺畅许多,最重要的是那一块封地。
封地里不只是有地,还有其中的天材地宝,洞天福地皆是难得的资源。
一言概之,有了封地,只要你想,拥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只是迟早的事。
几人面面相觑,没进李宅,直接回到了临安巷。
一路上林素衣一直对林弃挤眉弄眼。
回到铁铺,林素衣更是直接坐到林弃常坐的位置,对几人吆五喝六起来。
“以后啊!我就是林家仅次于父亲的存在,你们都得听我的,一个个跟我说话都小点儿声……”
话还未说完,林素衣就看到张仙仙手中的鸡毛掸子,当即背脊一凉,目光再扫过王九儿和白萱萱,最后落在趴在角落睡觉的老黄狗身上。
老黄狗一身狗毛当即就炸开,站起身就想要躲开这小祖宗,可林素衣像是猜出它的心思一般,几步上前,就把其尾巴抓住。
“老黄老黄,以后我林素衣就是一方王座啦!”林素衣小小身子说着尾巴,直到抱住老黄狗的脖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开疆大将军,届时你就跟我一起上阵杀敌,征服四海八荒。以后你也不叫老黄了,叫黄将军。”
老黄狗也是无奈,很想走开,可身后好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它,都能想象,哪怕一个大点儿的动作将这个小祖宗碰倒,即便不是存心,估计它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怎么办?忍着呗。
“你觉得好不好?”林素衣道。
“汪。”黄将军道。
林素衣还在絮絮叨叨地跟老黄狗畅想未来的生活,没多久,竟这样睡了过去。
张仙仙想将她抱去屋内睡,没想一碰就睁眼,目光看向一旁的林弃:“父亲抱。”
好不容易将其抱到床上哄睡下,刚想离开,林弃发现小家伙竟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松开。
林弃轻笑,拉了一块毯子将其盖好,自己则背靠床头,看起虚神赋。
冻土之城。
陈伊人与萋坐在火炉边喝茶,火光中呈现的正是临安巷里的场景。
“要不要赌一把?”萋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我记得,你赌运一直很好,昔日与同窗猜赌,你从未输过。”陈伊人摇摇头。
“我是我,她是她。”萋说道,“况且,她最后不还是输了。”
“她输就输在,竟觉得自己能赢过这方天地。”听到前面一句话,陈伊人神色一滞,随后呷了一口杯中茶,她说道,“赌什么?”
“就赌,明帝会不会同意给依依封地。”萋说道。
陈伊人沉默,看向杯中茶。
岁月在这座小院停止流逝,杯中的茶叶全都竖了起来,浮在水面。
只是顷刻间,一切又恢复如常。
“你看到什么了?”萋问道。
“昆仑界,终究是明帝的昆仑界。”陈伊人的回答很简洁。
“观天之化,执天之行尽矣。”萋笑道,“无论如何推演,也不过是在眼前可能性中最具可能性的那种可能,说到底,所谓推演,不也是在赌?”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她那种天赋异禀之人。我等这种天赋平平的俗人,也就只能多花些心思,用些笨办法。”陈伊人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蹙起眉头,“他是不是在盂兰楼得了些茉莉花?”
“你不会想用那茉莉花作为彩头吧?得亏你想得出来。”萋笑道,“就算你我同意,你觉得林弃会同意吗?”
“那我们改变一下规则。我赌明帝会不会给依依封地,你赌林弃会不会给我那些茉莉花。”陈伊人道。
“你还真会为难人。”萋收起笑意,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