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临死之别(1 / 2)
“妹妹可是好些了?“芈昶歌醒来睁开眼见着的第一人,却是褚秀良。
芈昶歌别过头去,不想理睬。
“得知宫里来信,七皇子失踪。为何第一时间,出现在绮鸳阁?”褚秀良也不睬她这番冷漠,却也生出一丝苍凉来。
芈昶歌心里一惊,依然言行无端,缄默不语。
“妹妹这番作态,想必东宫里那个小太监,便无庇佑了。”
“你想要什么,直说。”芈昶歌心里一掂量,看来,樾家以山行鵼,摸到了芈昶轩的痕迹了。
“孤木难成林。我不得已,才突然找上妹妹。”褚秀良轻轻坐在了床沿边。
“你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若子曦得以安全从宫中归来,你便有得操碌了。”能无子嗣依然稳坐唯二两个皇子妃的正主之位的人,褚秀良和芈昶歌相互拿捏的本事,也自然不相逊色的。
“那便看九歌术,有多少诚意接纳徽溟殿的示好了。”褚秀良自知时日无多,太后直接叫人围了司空间,虽不知九歌上峰为何,但九歌这个庞然大物,已然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若再各自为战,忽然被高阳氏各个击破。
唇亡齿寒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这句台阶,想来也是她的让步了。
“你…何时得知?”
褚家车马行,明面上是行车走马,大镖护物,也是樾家山行鵼的一个分部。
只因褚家老爷跟着樾世培从事,忠心耿耿甚至舍了全家,樾世培便分了这一支出去,留给了褚秀良作嫁妆,以傍身之用。
这也是为何高阳柏翎想要褚家车马行的本因。
樾世培还生得一个奸黠钻营、欲求不满的长子,身居太仆寺卿的樾晨。
这些年,靠着车马行的便利,樾晨就着手中的实权,没少干军马贪墨的勾当。这些年熟门熟路,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这些钱,也没少悄悄流进高阳柏翎的兜里。
几个皇子被高阳弘济以仁爱孝义之名圈养在爍城里,一举一动皆在弘济耳目之内。
可若想要登顶九天,私下打点往来必然不少。
各国打着高阳柏翎的名头,到头来只分得他零头,久而久之,高阳柏翎自然欲求不满。
山行鵼,只是樾世培的山行鵼。
车马行,只是褚秀良的车马行。
连他自己一举一动,擎狼擎苍都得一五一十得报给樾夫人、樾世培和褚秀良。
樾晨虽说高居太仆寺卿,可左右掣肘,既无调兵遣将实权,又无封侯拜将的荣誉,更无官禄铺陈的关系,只能依仗着大皇子这个名头,在银钱上做些手脚。
樾家,无世可依。
为此,褚秀良阴差阳错入了九歌徽溟殿,背后死死为高阳柏翎撑起方隅立足的空间。
可偏偏这高阳柏翎不知实情却野心巨大。父亲不喜于他,祖母忽视他,母族无助于他,朝臣不看好他,连坊间野市的流言,都足可调侃他。
他需要自己真正的实力经营。
于是
他企图贪食褚秀良的车马行。
谋划高阳宗亲对他的认可。
贪恋那让他得以背德弃义,可以堂而皇之宣乱无炬的风情旖旎。
他被压抑得太久了。
久到,如吸食迷药一般,忘却自己本来的份量,狂妄自大起来。
久到,褚秀良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的不切实际却野心勃勃的行当买单付费。
久到,褚秀良磨了心性、耐心、期待,那一遍遍的幻想冷却后,一次次被高阳柏翎真实面目下的冷漠自私砸进深渊,让她慌乱不堪、气愤难当、忿忿难平却不情不甘之后,不小心露出的一只只马脚。
她已经…覆水难收了。
“翰宵死于飞马炮阵的那场意外,是高阳敬。”褚秀良抛出了她的第一个诚意。
芈昶歌一听,转过来头,想来,已有了合作的兴趣。
“韩泠彰那三支弩,是高阳尚射的。”褚秀良见状,给出了第二个价码。
芈昶歌自己居然坐了起来。
“这两个真相,是否可以护我徽溟殿?”褚秀良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怎的,我居然闻到了种临终托孤的味道?”芈昶歌盯着褚秀良。
“韩离北回京,这些事,他迟早会知晓。”
西北王蛰居数年,高阳弘缨虽暗地护着,自然也在暗地看着。若无高阳弘济密诏,韩离北不可能突然回玉州。
虽说她执九歌术,但上峰给出了盔甲、马具、弓弩改良的要求,这些都是骑兵和军马所需。天原八州的马匹来源主要就是西北养马场和大焮城关隘购马,这番线索下来,她早就推断出韩离北不仅带来了西北军,更亲自带来了大量的新置军马。
新置军马不要紧。
是韩离北亲自带来的,
她更新的这些装备,也不单用来防陀胡的。
那说明什么?说明高阳弘济已经在为内部战争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