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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让晟年去总部帮忙。
当然,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江母,否则必然又要起风波。刚才应付江母就让他心脏开始不适,再来点什么,说不定也得住院。
虽说他人不在,但公司里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自然听说那些最难对付的老东西都对晟年的表现赞不绝口,都说他有自己当年的风范,让他很满意。
相比之下,旻年过于重情重义,关键时候容易分不清轻重,这一点让江父着实觉得这儿子不太像自己,更不像他那功利的母亲。
想到这,江父不由得发散思维,这么多天下来,晟年去看江母的次数屈指可数,虽说理由充足,但难免让江父多想。
二十几年来江母对晟年的所作所为他虽未关注太多,但至少心里有数,不怪孩子对她难以产生孺慕敬爱之情。然而道理归道理,放在自己身上,他又担心这个养子太过记仇,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相揭露,他会不会翻脸不认人,成了白眼狼?
想着想着,头又痛了,江父认输似的把文件一丢,靠着躺椅,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江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一天比一天虚弱,终于忍不住给江父打电话,让他尽快安排立遗嘱的事。
江父知道事情拖不下去,就给律师打了电话,约定第二天在江母面前立下遗嘱。
就在当天,江晟年也接到了余庆华的电话。
晚上,江晟年比以往都早下班,天黑之前就回了江宅。
吃完饭,江父和江晟年在书房提了几句公司的事,没多久就有些累了,刚想把人打发,却听到江晟年说:“爸,今天董事会刚做了一项决议,我已经发到您邮箱里了,您有空看一下。”
江父一愣,并不知道还有这事,如果是董事会决议,必然干系重大,他不可能不看。
“我知道了,你先回屋吧,过会儿我会看的。”
“好,您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江晟年一走,江父就打开自己邮箱,然而吸引他注意力的并不是那封董事会决议,而是更早些一封来源不明的邮件。
主题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江父很熟悉,但她已经死了很久,连同肚子里已经成型的男婴。
江父脸色极其难看,并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然而颤抖的手还是指引着他点开邮件,渐渐窥见内容的全貌。
附件里除了照片,还有音频,半个小时后,江父已是面色铁青,撒开手,眼睛直勾勾瞪着前方,身体向前一挺,朝桌面俯身倒了下去。
江父住院了,立遗嘱的事自然无限期延迟,江母只好找自己的律师,至少把自己那份财产全部留给儿子。
她让护理工给自己儿子打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江母急了,可全身插满各种管子,昨夜又被病痛折磨了一夜,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盯着天花板干喘气。
此刻江旻年就坐在地下停车库一辆私家车的副驾驶座上,他想上去看看江母,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江晟年侧头看他:“怎么了?不上去看看吗?”
江旻年反复深呼吸,最终却捂住脸,无力地说:“哥,你先上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江晟年笑了笑:“好,那你待在车里,不要乱走。”
江旻年“嗯”了一声。
于是,江母没等到她想见的人,却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您的儿子就在地下停车库,不过,他不是很想见您呢。”
江母已经很虚弱,然而看着江晟年的眼神却像随时要杀人般:“你你什么意思?”
江晟年叹了口气:“自己的母亲是杀人犯,而且手上不只一条人命,你说,像旻年这样善良的孩子,能承受这样巨大的打击吗?”
江母呼吸一窒,下一秒表情状若癫狂,嘴里发出狂乱的“呜呜”声,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
江晟年读出江母的口型——“你知道了!你知道了!”
江晟年笑着继续:“之前您问我,想不想知道您作为我的母亲,为什么对我那么不好,为什么一直伤害我我想,’他’应该是想知道的吧,到死都很想”
忽略江母制造的噪音,江晟年自顾自地说:“我五岁的时候,我的亲生父母来江城找我,通过孤儿院联系上了您,您一定记得吧?怎么会忘呢,您那么威风地把他们打出去,又在他们带着一身伤回老家的路上制造一起人为的车祸,活活带走两条无辜又可怜的生命。”
“您要是还能说话,一定会替自己辩解,是他们先不要我的,等我被有钱人领养了才找上门,根本是为了敲诈,死了也是他们活该,对吗?”
“但谎言永远只能是谎言,真相却只有一个。您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别人。”
“您晚上睡觉的时候,应该会梦到他们吧?从那年起,您的睡眠似乎一直不太好,我想他们一定在您梦里仰着一张满是血泪的脸,向您哀求嘶吼——‘把孩子还给我们,把孩子还给我们’”
“他们真的很可怜。期盼了好久的孩子出生了,全家都沉浸在喜悦中,还没等到给儿子办满月酒,就被该死的人贩子拐走,最后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被送到江城的福利院。他们从没想过继续生一个,而是不停地找啊找,天南海北,找了整整五年。是不是老实人都有一点执拗,好在老天没瞎眼,他们终于找到了,可孩子已经成了别人的,那人不善待他就算了,甚至不同意让他跟他的亲生父母见面,还让保镖打他们,像驱赶满身是伤的流浪犬,把他们驱逐出这个城市。”
“为什么不能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呢?如果你留了余地,今天您的亲儿子还在您病床边细心伺候,您的丈夫会因为最后一点夫妻情义立下让您满意的遗嘱,您会在一群人的慰问中安安静静地死去,不用面对满目疮痍的世界。”
江母快要疯了,不知哪来的力气,病床的护栏被她撞得哐当作响。
“其实您还是很怕死的吧,有钱人都怕死,其实死不恐怖很快您就知道了。”
“对了,您一直都不知道吧,其实大半个月前我已经去了总部,爸很信任我,他住院的时候反悔了,说还是我更适合接管江氏,至于旻年,让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想出国留学那就出国留学吧,虽然您不能接受,但我想,他和傅姝会很开心。所以您看,您死了,对谁都好。”
江母面上泛起红光,竟自己缓缓坐起来,说话也有了力气。
“你以为这些能威胁我?你有什么证据?我要见我儿子,我不能让你这王八蛋骗他!”
江晟年无奈地摇头:“我说了,他不想见您,知道是什么把他逼到这种地步吗?因为您做的一切恶心的事都是为了他!那个怀孕的女人,当时肚皮都被撞破了,成型的胚胎掉在大马路上,见过的人晚上都要做噩梦,听说还有人为此做了心理治疗您造下的罪孽却要他来承受,您觉得,他能原谅您吗?”
“不过您放心,我会好好劝他。该自责的不是他,因为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你自私到连你的儿子都厌恶你,还有你的丈夫,他什么都知道了,恐怕到了地下,他都不想再多看你一眼。”
江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到极点,头晕眼花,嘴里开始不停地往外冒鲜血。
“时间快到了。”江晟年喃喃道。
“你咳咳,你说什么”
“我走了,让那些东西好好招待您吧。”
说完,江晟年大步走出病房,最后还礼貌的虚掩上房门。
“咯咯咯”
诡异的声音突然在格外安静的走廊响起,江母用尽全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高度紧张下,她依旧闻到被刚刚咳出的鲜血浸染的枕头散发的浓重的血腥味,明明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然而此刻却让她一阵心悸,竟下意识地想逃。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