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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别过头去。
万荣看见，揽着她出去。
刚好遇见万聿过来。
万聿看纪钱钱面有戚色，神情不佳，以为万老夫人病势凶险，轻问：“很严重么？”
万老夫人一时气怒攻心，血气上涌，慢慢缓过来就好了。
纪钱钱摇摇头。
万荣问万聿道：“三哥哥怎么现在才过来？”
万聿淡道：“有点事耽搁了。”
纪钱钱想问他百朵的事怎么样了，又不好问的，只拿两潭汪着水光的漆亮黑眸直直地盯着他。
万聿和她对视了会儿，又朝万荣揽着她肩的手瞥了眼。
什么也没说，进去万老夫人的内室了。
纪钱钱和万荣过去西间房说话。
万荣道：“老太太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忙着照顾老太太，只怕没法兼顾你。一会你跟宁儿过去她那里睡吧？”
纪钱钱垂头闷闷地道：“我在这里陪着老太太。”
她穿来这个世界几年，也只万老夫人真心疼她。
虽然她也明白，万老夫人疼的是她现在身体的原来主人。
但一日日的相处，早结下深厚的感情。
她不敢想象没有万老夫人的日子，她要怎么办。
万荣道：“大伯父他们都在这里，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好好休息一夜，明日过来接替大伯父他们一样。”
纪钱钱不说话。
万荣覆上她放在桌上的手，似有很多的话说。
万大少夫人等人忽然进来，他忙收回手去。
万大少夫人已得知万菱暗中和表兄徐青有勾连致孕的事。
看见万荣握上纪钱钱手的情形，皱了皱眉。
但见纪钱钱心事重重的，对此一无所感，也就没说什么。
万大夫人没有找到百朵，万菱也没有保住她的孩子。
为防她有孕的消息传开来，让徐家人借此兴风作浪，败坏万菱的名声，损伤万家的门风。
得知她有孕的当日夜间，万老夫人还病着，万大夫人就令人给她灌了落子药。
徐青一直期望的，万菱怀孕后，万大夫人求着他娶万菱的美梦没有实现。
他甚至都不知道万菱曾怀过他的孩子。
万菱的贴身侍女被万大夫人以偷窃为由关起来后，没几日，房里突然莫名走水。
几个侍女全部烧死，无一幸免。
顾老姨娘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成天药罐子培着，活不活死不死地吊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病情一日重似一日，不久，就一命呜呼，凄冷死去。
万老夫人从万菱出事后，心理压力很大。
没人的时候，常自怨自怪的说万菱出事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妇人之仁，养痈为患，一直留着顾老姨娘这个祸害，跟徐家当断不断的纠缠着，也不会有这些事。
万大老爷打小就对顾老姨娘有成见。
老国公爷故去后，也多次跟万老夫人提起将顾老姨娘送走的事，都被万老夫人驳回了。
万菱出事后，因为这个，万大老爷夫妇暗地里对万老夫人颇有怨言。
万老夫人也察觉到了，心里更不好受。
她本来没什么大病，因为心绪郁结想不开，病根一直不去，缠绵病榻半年之久。
万菱落胎后，身体上的伤病渐渐痊愈，心理上却有遗病之兆。
每日痴痴呆呆的，似染怔忡之疾，有多次轻生之举。
万大夫人原本不打算将她嫁予徐青，哪怕当日她有孕，也没动过这样的念头。
后见她如此，有妥协之势。商之于万老夫人。
万老夫人私下和纪钱钱说起此事。
万菱和徐青之事，闹得万家乌烟瘴气，家宅不宁。
涉事之人死的死，病的病，伤的伤，逃的逃。
纪钱钱看着，已是不适。
又听万大夫人转了一圈，仍是打算将万菱嫁予徐青，特别为那些因此事而丧命的人不值。
再加徐青确非良配，万大夫人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
万菱可能一时得偿夙愿，日后仍避免不了悲剧。
就对万老夫人说：“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将错就错，一错再错。”
万老夫人为此辗转反侧了几夜。
想到已在万菱的事上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了。
就在万大夫人询问她的意见时，表达了不赞成的意思。
万大夫人本心也不欲将万菱嫁给徐青，听万老夫人也不同意，也是为了让万菱死心的意思，回去就对她说了重话。
万菱心灰意冷之下，当夜一条白绫，把自己吊在了屋顶上。
所幸万大夫人防范周全，没有出事。
万老夫人听闻万菱又萌短见的消息，快去的病势又重了几分。
纪钱钱深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左思右想无奈之下，又命丫头传了一朵蔷薇给万聿。
第62章 对错
花谢花又开, 春去春又来, 武场外的蔷薇花又开了。
纪钱钱望着那一排正在盛放, 迎风招展的明艳花朵，都不敢相信, 从寒冬十月, 到阳春三月, 四五个月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来了。
她都已经十三岁了。
犹记五年前, 差不多相同时间, 相同地点, 蔷薇花也开得这么美, 这么好。
万聿高中状元，他们一众人在这里学射箭, 那么欢喜, 那么热闹。
恍如隔日，又恍如隔世。
那日夜晚, 和风徐徐，月色很好。
墙外鼓乐阵阵，戏声喧哗。
武场里万聿教她射箭，耐心平静, 气氛和洽。
武场外淫邀艳约, 你侬我侬，私订偷盟。
对也罢，错也罢, 不知不觉，一晃就这么都过去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时间仿佛还是那个时间，场景仿佛还是那个场景，人却都不再是那日的模样。
老实说，自万菱有孕的事后，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晚，她曾扪心自问，若还能回到昔日的那个夜晚，面对着隔着一层花障幽会的二人，她还会像当初那样默默走开么？
其实那日，她完全可以大声惊散他们，然后暗示于万老夫人，警戒二人。
但可能是第一次面对那种情形，被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