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邱天使劲点头,“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拿去找个中医问问。”
也不知受到什么蛊惑,陆丰年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行,那我薅点回去问问我家老头,他见多识广的。”
陆丰年没让邱天插手,边薅边和她闲聊。
“我替爷爷谢谢你,这么惦记他身体。”
“应该的,你这么客气干啥?”
陆丰年笑了笑,“你这小小年纪知道还挺多的,都从哪里学来的?”
邱天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符合时代的出格话,斟酌着说,“………所以说我灵嘛,你算是夸对了!”
陆丰年一顿,直起身子看她,这小丫头反而冲他瞪起眼睛来,她眼眸晶亮,如同盛满星辰,几分惊讶的神情透着俏皮,诚然是灵气十足的机灵鬼。
“是,你最灵!”
他俯身继续扯绞股蓝,唇角难掩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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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恢复如初,期末考试如期而至。这儿的期末考试是乡镇统考,一二三年级在本校,外校教师监考,四五高年级集中考点。
七十年代的小学一年级考试,对于邱天来说简单得都像在欺负人,没一会儿她就做完了,后面剩的时间太长,她还不小心睡了一觉。
回家休息了几天,再度返校拿成绩单,参加表彰大会。邱天毫无悬念门门满分,还得了一张“三好学生”奖状。
而邱玉环仍是烂泥扶不上墙,数学没考及格。
刘爱花不关心成绩,趁机提出让她下学别上了,考的那几分若是换成工分还能多分点口粮。
邱玉环却哭着喊着不同意,说学年还没结束,她下学期一定能考好。
她说的没错,七十年代是春季入学,至暑假只是上学期结束,直到寒假才是整个学年结束。
邱北山不想听邱玉环的鬼哭狼嚎,也觉得这三丫头玩心重,不定性,提早进入生产队未必是好事,便说,“既耗上时间学了,就好生学,没事也问问妞,看看人家是咋学的。”
这话无疑是一记闷棍,生生砸在邱玉环心上,她始终无法相信,过去蠢笨迟钝的妞妞竟然能考出全年级第一的成绩,且全科满分。
她使劲咬着嘴唇看向邱天,目光中的不甘、不信震颤不已,良久,她颤着声说,“我向她学习,我好好学……”
“别光说的好听,得踏实干。”邱北山沉声说。
“嗯。”邱玉环难得谦卑乖顺,毕竟不谦卑也没办法,在学习这块领域她丝毫没有骄傲的资本。
正当邱天以为她大抵真会有所改变的时候,一丝微不可查的怨毒戾气却自她眼角泄露。
邱天一愣,随即了然地笑了笑。
“三姐,要不等开学的时候我去申请跳级,到时候跟你一个教室上课,你看看我咋学的。”
邱玉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怨恨再无遮掩,尽数显露。
而邱天并没打算收敛锋芒,她的锋芒也是她的金丝软甲,遇暖则暖,遇寒则寒。
无论在哪个年代,她都有底气坦然绽放自我。
第37章
看到邱玉环气到扭曲却无计可施的样子,邱天真想告诉她:知足吧,你得庆幸这是在七十年代,要是换到二零二几年,就凭你考的这几分,早被家长全方位无死角霸占所有课余时间了。
当然,刘爱花虽然妥协,但也提了要求,想继续读完最后一个学期,可以,先去生产队干满一个月再说。
是以,邱玉环的暑假算是交代进去了。
邱天和邱玉珠也是同等待遇,只是邱天才七岁,干多干少也无人留意。邱玉珠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饶是刘爱花说得再直白难听,人家也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不过学校确也号召学生利用暑假下地干活,且布置了几项学农任务,其中一项很是新鲜——每人交十斤晒干的刺槐叶。
不光是邱天,高年级的学生也表示这任务是头一回听说。
不过一般学生让干就干,不会多寻思啥,可邱天不一样,她对此很好奇,为啥要交刺槐叶?槐树叶的确属于一味中药,可这每人交十斤,是要交到哪儿去呢?
好奇归好奇,任务还是要保量完成的,横竖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北角村槐树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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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和恩赐时常跟着生产队行动,小孩子就爱扎堆淘气,干的活还不如添的乱多,没一会儿就被轰着去阴凉地里歇息。
邱天发现每次到阴凉地,三次有两次能碰见大伯,他似乎特别嫌弃这帮孩子吵嚷,每次都轰他们上一边玩。
邱天有意无意地观察大伯,发现他坐在阴凉里倒也不干啥,只是闲散地盯着阳光下的某处,似乎看得极为入迷。
起先邱天并未在意,以为大伯如刘爱花所言是在犯懒,可后来她无意间在阴凉里打了个盹儿,醒来时其他孩子都跑去别处了,只大伯侧坐在距她不远的地方。邱天正要跟大伯打声招呼,却倏忽看到他对着远处笑了一下。
邱天下意识转头看向大伯注视的方向,那里一群妇女正边干活边聊天,天气炎热,她们大多晒得黝黑,是以略白净的那一个便格外显眼,是徐梅。
大伯恰是对她笑的。
此时距离邱天发现大伯用钥匙开徐梅家的门已差不多两个月,而在那之前,大伯显然就经常去找徐梅,这日子就不好计算了。如此看来,这俩人之间……似乎跟谈恋爱差不多——没准儿人家就是在谈恋爱呢?
果然,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大伯亲自登门找邱北山,说有事要跟他商量。邱北山见他欲言又止面色迟疑,就把家里人连同刘爱花都打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