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说起来眉飞色舞的,像是好事近在眼前:你去同傅家公子说说,找个时机请他到家中做客,我使个计谋,让他看看我那姑娘,他只要看了,保准会同意这门婚事!
梁锦都憋不住快笑了,看何须问还是那副做派,稳住了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这件事儿小婿无能为力!
许氏见他不信,急了,没脑子的话张口就来:我那个女儿,才貌品行配他傅家绰绰有余!若不是当初圣上指婚,我本想把她许配给你的!
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梁锦拉着何须问起身:家中有事,小婿先告辞了!
也顾不得许氏如何跳脚,两人转身走了,迎面碰上何家兄弟也懒得理睬。
东逞看少爷怒气冲冲的出来,忙去扶着上车,丫鬟随从一堆,都心想怎么少爷每次来何家都不高兴,这何家也真是不会做人!
车内,梁锦余怒未消,忍不住问:她说的是真的?
他是问何凤真的美若天仙,还是许氏原先真想把女儿嫁给他,何须问想了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瞪大眼睛看着他:我不大清楚
看他这样子,梁锦也消气了,摇摇头感叹:我老早就想说了,你家这位大夫人,真是十分不靠谱!
何须问很是认同:她一心想和京中的权贵人家攀比,我父亲也想与高门结亲,所以纵容她,事成便好,若不成,外人只当是她这个愚昧妇人一意孤行,与我父亲无关。
呵!我这岳父还真是刀切豆腐两面光!
等忙过完礼节往来的事已经到了节下,梁老太师传了梁锦去,同他说:这两天你也不用去塾里了,好好在家过节吧。
梁锦听了只有高兴,面上不显:谢谢爷爷体恤!
这些日子,听说你与何家那小子处得不错?梁老太师捻着胡须,也听不出语气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莫不是来兴师问罪来了?梁锦只得提着小心:还成,谢爷爷关怀。又怕老爷子继续追问,将话锋一转:爷爷,孙儿这些日子去给母亲请安,发现来来往往送礼的人很多,孙儿以为,似乎不大妥当。
送礼往来的事梁老太师从不过问,都是管家的大夫人和老太夫人张罗,看他似乎另有想法,梁老太师端正了问:有何不妥?节里各家往来是常事,况且早就吩咐过你奶奶和你母亲,咱们家不收名贵之礼,也算不得受贿。
梁锦落在次坐,挺直腰杆,正色道:爷爷,虽无受贿之嫌,却有结党之疑啊。
他很少议论朝政,可梁老太师却偏偏喜欢听他讲:何疑之有?
梁锦把手搁在桌上,玩着茶碗的盖儿:圣上自登基以来,爷爷与父亲尽心辅佐,肃清朝野,圣上自然知道我梁家忠心耿耿,可这几年下来,我们梁家独大,圣上恐怕很难不会心有余悸,日渐年长后,这个心有余悸恐怕就要成为心腹大患了。
这些道理梁老太师自是晓得的,也是他的心病,跟几个儿子说,毫无建树,如今能跟孙子说,梁老太师赶紧抓着机会,从上座挪坐到梁锦旁边去:你接着说!爷爷我洗耳恭听。
梁锦凑过去,压着身子:来给我们家送礼的,要么是咱们家的亲友,要么是想依附咱们家的。这个道理,爷爷懂,孙儿懂,圣上自然也懂,可圣上会想,人都来依附咱们家了,就没有必要要去依附他了!皇帝嘛,总想天下人都靠他吃饭的。
说得很是有理!梁老太师欣慰的点着头:那依你之见呢?
犹豫了一下,梁锦又凑过去:依孙儿愚见,想在盛世之中存活,其实比乱世更为艰难。见老爷子没捻着须子没反对,梁锦便接着道来:不若我们为自己创造一个乱世。帝王都喜制衡之术,不喜功高震主,只有臣下们相互制约,你拿着我的错处,我拿着你的把柄,圣上才可安坐龙椅。
怎么个乱发?梁老太师来了兴趣,也凑身到桌上去,瞪圆了眼睛看着梁锦,这个说法儿子门生们可是都没提过。
孙儿不是说了么!爷爷怎么还不明白。
啪一声,梁老太师抬手给了他一下:竟敢目无尊长!怎么跟爷爷说话呢!
梁锦捂着脑门儿:孙儿知错孙儿知错!怨怼了老爷子一眼,揉了几下额头:孙儿的意思是,不如兵行险着,放点风声出去,让那些心怀嫉妒之人偶尔弹劾一下咱们家,好让圣上拿着咱们的把柄,这样他才能安心呐!自然了,这把柄不能是什么抄家灭门的大罪。
梁老太师沉思一会儿,未置可否,只是十分赞赏的看着他:你好好读书,考取个功名,前途自然无量。
这是将他的意见采纳了,梁锦明白。趁梁老太师在思量此事,赶紧告退。生怕多呆一会儿,老爷子又想起盘问他与何须问的事来。
因着中秋,长明书院也给了学生门几日休沐。傅府给余府送节礼,傅成专门请示了傅大人让他亲自去。
礼品里夹带私货,是给余岳阳的两本书。傅成把书揣在怀内,去了余家,先是给余大人拜了礼,又将余岳风的礼品给了他,也是几本书,是难得一见的一些孤本。
余岳风见了,很是开怀,拉着傅成,小声的说:他日若你来提亲,我必定帮你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
这正是中了傅成的下怀,但他不接茬,拉着脸:岳风误会我了,你我兄弟多年,送你几本书,不至另有目的!
余岳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这些年装作对岳阳情深似手足,如今又在我面前装!
但话出口,还是一派肺腑:你我兄弟多年,我帮你促成美事也是应当的,不必推辞!只要你日后能待岳阳好,我就放心了。
辞过余岳风,还是余府外院的偏厅,傅成总算见到了余岳阳。他坐在案里,百无聊赖的等着傅成,哪怕等了许久,也不愿意去翻一翻书,趴在桌上,都快睡着了。
傅成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伸出手去顺着头发摸他的髻,余岳阳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跳起来,绕过书案,想去抱他。
等走近了,他又停住了,怕被人看见。一步远的距离,他羞答答的垂下睫毛:你怎么才来?
这该是埋怨,像等待久归的丈夫,纵有千言万语,都化在一句责问里。
傅成的心像被他拽住了,呼吸一滞:拜了你父亲,又与岳风多说了几句话。你怎么不到正厅上去?
我怕怕什么,余岳阳没说。可傅成懂了,他是怕,一眼瞧见自己,被余大人看出端倪。
傅成抬手去摘他衣襟上的一根发丝:好几日没见你,好像瘦了。
余岳阳眼睛顺着他的手过去,又抬着脸看他的脸,忽地笑了:想你想的,不思饮食。
想我?傅成装作不信: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是为难他呢,余岳阳也不生气,谨慎的看看周围,没有人,微垫着脚去亲了他的唇一下:这下看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