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听到声响,治鸟果不其然转过头去,紧贴玻璃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一行黑体大字:我能知道,那是什么点心吗?
治鸟往旁边指了指,那里正竖着一面大立牌,上面印着今日推荐黑森林与乌龙茶奶盖,正是治鸟手中这个。
玻璃外的男人又低下头,在屏幕上敲敲按按:谢谢,你真好看。
治鸟客气地笑了笑,以示回应。
乔曜其实就是为了说一句你真好看,直到他停完车、拔下车钥匙,才猛然惊觉这人怎么这么眼熟?犹犹豫豫地打开搜索引擎,在上面输入了类似影视、美颜之类的词汇,很快找到了对方。
赫纫,他翻看上面的照片和生平简介,竟然已经三十多岁了?想到方才见到的面孔,他实在没办法将之联想到年龄。或许是同期见到的年轻小鲜肉太多了,乔曜认为自己可能对三十多岁有什么错误认知,比如一听就觉得老。
然而那之后,乔曜遇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当天晚上,他竟然没有再做同一个梦,安安稳稳睡到天亮。
他打电话联系了自家哥哥。
赫纫,十几年都不火你问他干什么?
好奇。乔曜正在找对方以前演的电视剧看,你不是刚好跟签他的公司是对家?以挖人为主旨,优劣分析为半径,乔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磨过了哥哥,把这么好看的人挖到他手里,我觉得他很有潜力!
三十多了还有什么潜力?电话另一边,乔灼嗤之以鼻,你签的,你亲自带,我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我弟弟多分你资源的。
乔曜默默把这句话录了下来,上传到兄长的FLAG合集。
然而还没有等到乔曜出手,赫纫与经纪人不合的消息很快飞遍八卦小报边栏,因为治鸟吃完蛋糕后,当天午夜,又发了一条消息:想跟现在的经纪人解约,该怎么说比较委婉?
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下面吃瓜看戏,很快,嗅觉相对灵敏的人开始私信打听内幕。这些怀抱八卦心思来的,治鸟一个都没有理睬,直到睡一觉起来,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赫先生,时间允许的话,我们今晚聊一聊吧。
附带一个地址。
发送人,乔灼。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赫先生。包间里,乔灼坐在主位,观赏面前人。他不得不承认,赫纫虽然不是大火的流量型,可这么多年过去,颜值依旧相当能打。他可以断言,当下还能够粉他的人,要么是喜欢对方沉稳安静的风度,要么就是纯粹看他的脸。
演技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尤其是营销得当的前提下,没有都能说成有,基本没有什么参考价值。除了比较固执己见的大导演,大部分都愿意接流量,来钱快还能在圈子里混个好关系。
我们星娱愿意签下你,并且承担相关一切费用,至于其他条件已经全部写在这里,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跟其他长篇大论的条款不同,摆放在治鸟面前的条款几乎没有几页,除去应有的甲方乙方介绍和注解,真正重要的部分概括起来只有三点:
1.乙方(赫先生)自愿接受甲方(星娱)的一切安排,甲方则负担乙方违约后一切相关费用。
2.乙方经纪人乔曜先生,未经公司允许不得更换,乙方应当听从乔曜先生的一切安排。
3.不可以对乔曜先生发脾气,要尊敬他、服从他,如果必要,爱慕他。
乔灼重新为自己倒了杯水,又为治鸟添上些许,坐在桌子另一端观察他的神色。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条件有多过分,他们兄弟关系极好,弟弟突然为了一个艺人来找他,心里抱着怎样的心思乔灼几乎能够猜个□□不离十。
他可是听说过赫纫前经纪人是个怎样的东西,赫纫在他那里呆这么多年,直到今年对方手里的小孩儿找到靠山了才离开,吃里扒外,能有多干净?
他看到治鸟翻着合同,几次想伸手拿水杯还是缩了回来。无人说话时连空气的存在都变得明显,室内只有两道微不可察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良久,治鸟将文件推回到乔灼面前:您应该是拿错了文件来糊弄我吧。他难得拜托系统帮他查了查这个世界的法律法规,这种几乎完全剥夺人权的条例是不应该存在的。
乔灼只以为对方在演戏,毕竟是个演员。
他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心想:不愧是有功底的演员,只是简简单单的动作表情都让他有点儿动心,从前那些想法设防跟他搭上关系的小明星,经过这样一对比,就变得更加不入眼了。
说不定正是因为这种演技,弟弟才会突然跟他说要挖走这个人。
不,没有拿错,这些就是我的条件。
可是先生,这不合法。治鸟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他要怎么跟对方解释这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最后只能用最直白的方式暗示对方。
这样的无奈落在乔灼眼里变成了委曲求全的扮演:你想要正常的合约,可以,但是要先签署这一个。请放心,这份合约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依旧可以立冰清玉洁的人设。你应该明白,我并不在意它的合法性。
他要的只是一个同意。
抱歉,请允许我拒绝,你可能治鸟放下笔,准备将文件退回去,却被乔灼突兀地制止。
不必做这些徒劳的伪装了,赫纫,乔灼盯着治鸟,目光中藏不住的讥诮,这对你而言是好事,在社交平台上发送那样的话语,或许你只是一时生气,向你的经纪人示威,但很快就会面临被雪藏的风险。
说到这里,他声音变得低沉,带着股胜券在握的意味:赫纫,如果你真得像你说的那样热爱自己的演艺事业,从一开始就没必要找那个人当经纪人,何苦还来我面前演?
清醒点吧,对我坦诚一些我起码不会对外曝光你们那些破事儿,还能帮你压下去。
是了,被经纪人拖累。
因为另一个人名声不好,因为经纪人手里带出来的其他艺人风评不好,所有他也是一丘之貉。压垮赫纫的稻草里,这绝对是最粗的一棵。
治鸟低下头,眼眶湿润:你说得对,我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兢兢业业做自己的事情什么都得不到,只要借您的东风,做一只乖巧的宠物就可以应有尽有。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努力了。
乔灼笑了,也不过是个玩意儿,给台阶自然就下来,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松开手,任由合同被对方拿走。
然后被从中间撕开两半。
乔灼留意到对方撕碎纸张的动作优雅从容,甚至还有闲心仔细听一听纸张缓慢撕裂的声响。
抱歉,你不会以为我真得那么想吧。治鸟戏谑地看了乔灼一言,谦谦君子般的人物做出这样的表情,总带着一种矛盾的冲突感。
乔灼看着这样的治鸟,某一瞬间感知到了带着压迫感的吸引力。
乔先生似乎不是真心想要签下我。治鸟颔首,将撕成两半的合约放到一旁,起身准备离去。
演?
是的,治鸟的确在演,原身受不了这种污蔑,可是想到自己的事业心里却是会犹豫的。这样的犹豫总让别人以为,可能存在可乘之机。
幸亏治鸟是在扮演原身,否则听到乔灼这些话,可能连谈都不会谈,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