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对系统而言难以理解,对治鸟而言,就是太好理解了。
毕竟尤旬与助理是剧本里的支柱,所有一切都是围绕这两个人展开的。如果他们之间不存在矛盾和冲突,那故事要如何继续下去呢?
这其中最重要的矛盾,就是尤旬幼稚的心情。
家族还是尤旬,是助理心中放在天平两端的东西。当尤旬自己懂得权衡重量,那么天平持平,一切如常发展,他们会是一对最好的主仆。
可惜这个平衡是被尤旬自己打破的,由于不满足。
尤旬稚嫩地要求助理将天平上属于他的那一端抬高,于是矛盾出现,剧本里所有的炮灰也好、事件也好,都是为了达成尤旬这一要求出现的,用以保证两人能够最终走到一起。
然而治鸟出现了,原身对他做的要求就是在突破炮灰设定的本质。仅仅远离必然是不够的,哪怕治鸟能够办好一次画展,只要既定命运没有更改,同样的事情就会再次发生,就像画展上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的,刻满原身与尤旬动作小视频的U盘。
在剧本里,助理选择了尤旬,现在治鸟就想要他选择家族。
归根结底,是助理早有此心。
[你认为助理改变太快,不过是早已接受了另一个选择下的结局。]治鸟难得对系统详细地解释开,[可实际上,助理这个人,哪怕走入分岔路口,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接下来应当通向哪里。]
所有转变,对助理来说都像是文字游戏里,出现在眼前的对话框,他会停留在这个界面上,仔细分析选择第一项会达成怎样的结局,选择第二项又会怎样。在做出选择后,一切行为模式都随之改变。
[听上去有点可怕。]系统小声嘀咕,不敢相信真得存在这种人。
[不,你错了,实际上你为我选择的这个剧本里,处处都是这种人。]
[我不信,难道尤慎也是吗?]在系统看来,那位可是真得为了治鸟有点疯魔了。治鸟不喜欢开监视屏旁观他人的生活,但系统偶尔就会打开来看一看,观察观察这些被宿主撩过的人有什么表现,以此作为衡量宿主是否是个合格万人迷的标准。
它清楚知道在治鸟不去别墅的时间里,那个叫做尤慎的男人都在做些什么:他联系了乔溪,了解了她的离婚案进程,并伸出了援手;他重拾专业,直接向族老们提出接管公司业务的要求;他在别墅顶楼打造了一间密室,里面温馨可人,床上连着四条铁链。
它还清楚看到了尤慎变脸的瞬间,上一秒腼腆地对治鸟笑,然后在治鸟看不见的地方瞬间阴沉下来,撕碎画作、摔烂笔筒,喜怒无常像个疯子。
最后在画纸上一笔一笔勾画治鸟的轮廓。
说起来有点可怕,他画的,不是原身的脸。
不过这些在系统看来,显然都是尤慎痴迷于治鸟的表现了。
[是的,他也是。]可是治鸟却给出来另一种回答,系统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这些人类究竟在想什么了。
治鸟笑起来,浅薄的笑意落到助理眼中。
[小系统,你不会以为所有的痴迷,都是出于爱吧。]
抱歉,系统真得是这么以为的,难怪它做不成人。
啊,烦死了!尤旬啪地拉紧阳台门,无视了一切直接扑向治鸟怀里,本来想要抱怨什么,最终看着治鸟关切的眼神,把事情默默咽回肚子里,化成一句没来由的谩骂,那群死老头!
玩玩怎么了嘛?
尤旬现在委屈地不得了,把脸埋在治鸟胸前,手刚好搂着他的腰,呼吸间都是治鸟身上的味道。
有点像画室里的油墨香,主调还是刚刚那些小点心的奶油味儿,尤旬有些难堪地在偷摸治鸟的时候发现了藏在背后的小拉链。
你就看着我解扣子,也不提醒我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好似蒙了天大的冤屈。
不用好似,尤旬大约是真得觉得自己太冤了,虽然他对治鸟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可是心里还是在难过。
没办法,他是因为治鸟才会冷落乔溪的,结果治鸟却反过来搭上了乔溪给他罪受,要不是那个女的非要离婚,家里的长辈们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说起那个女的尤旬就来气,商业联姻各玩各的不好吗?
装什么深闺怨妇,他是短她吃还是短她穿了?
想到这里,尤旬抬起脸,伸手点点治鸟胸口:我呀,就是太喜欢你了,才会允许你在我心上蹦迪。说完这句话,尤旬觉得舒服多了。
他可不就是太喜欢治鸟了嘛?
在他之前,可从来没有哪一个情人能够成功上任第二次。
助理没说什么,就是把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治鸟也没说什么,重新将人按回怀里,抬手揉揉尤旬的发丝。助理合理怀疑,这个狡猾的人是趁机偷偷擦去他刚吻他手时不小心沾上去的口水。如果此时尤旬想起来打开灯,或者窗外的街灯再亮一点,就能看见助理在治鸟左手上留下的细细密密的痕迹。
助理觉得自己笑了一下,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治鸟把尤旬的头按回怀里的同时,瞪了他一眼。
太灵的眼睛真不适合瞪人,没有威慑力不说,反而像是调情了。
在主人眼皮子底下偷别人的情人,简直虚荣心大满足~
助理差点儿以为自己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癖好。
治鸟闭上眼,躺在沙发上,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从尤旬发顶开始,一下一下滑到脖颈的位置,闲适地像是躺在贵妃椅上抱猫的达官贵人,让助理一时分不清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逐渐地,有一个人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带着轻微的鼾声。
治鸟看着被自己摸毛摸睡了的尤旬,似乎以前那副花魁做派又回来了,嫌弃地将人推到一边,直起身子,准备站起来,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
然后一杯水就神奇地出现在治鸟面前。
助理坐到方才治鸟躺过,此刻已经空出来的位置上,将水送到治鸟嘴边,亲自喂下去,看治鸟一口一口喝完,被假领子藏起来的喉结起起伏伏。
看最后一滴的时候,治鸟用舌尖儿轻轻舔了舔杯沿。
紧接着,助理从桌子上拿出被妥善藏好的牛奶椰汁糕,学习着之前治鸟投喂尤旬的动作,把它们送到治鸟嘴里。他的学习能力很好,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到位,就连手指拿捏的位置都一样,趁着双唇开启须臾,大拇指悄然入侵进去。
冒犯了。
现在助理确信了,他的的确确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癖好。
然后就被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没办法,谁叫治鸟是个坏脾气。
第12章 画骨画皮难画心(终)
恰如治鸟预言过的那样,高楼的崩塌不过转瞬之间,原本依靠利益互相维系的关系,也因为权利核心的转移迅速调头,甚至比治鸟预想的还要快。
这一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尤慎的邀请函。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不同了,治鸟只能花心思去跟圈子里前辈们搭上关系,而尤总可以直接将办公楼空出来一层,专门作为学院比赛用的场地。
不需要谁去邀请,就有无数人前来观望。
是的,恭喜尤慎成功夺权。
显然他的处心积虑最终得到了回应,对比原先那个过度自我的家主,这个本打算放生后任凭其野蛮生长的新家主更有责任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