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 / 2)
他的眼神很厉,直勾勾地盯着人不放,似鹰似狼。半长不短的发丝不知是沾了酒还是汗,晕出一股醇厚的味道。譬如殿堂之上最奢侈的香,一缕上头,便再也消不去这个瘾,必须日日闻着才好。
在纪斯的观念里,可不正是闻香识美人么?
两人继续喝,旁若无人。
他们喝到俞铭洋抱着凳腿睡了过去,喝到拉基打开窗户学狼叫,喝到姜启宁也醉翻,正掏出手机打爸妈哥姐的电话,对面一接起就挂掉,还发出憨憨的笑声
祁辛黎微醺,他捡起话筒为自己点了一首《我心永恒》。
不同于队友的鬼叫,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很悦耳,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空明。
待舒缓的曲子流淌而出,沈云霆和江梓楹挨着睡着了。卓无涯搂紧了邵修,尽管神志不清,还是解开道袍将人包了进去,还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拉基躺在墙角,祁辛黎沉浸式唱歌。一个人的夜,是情绪最佳的宣泄口。
他不知明天之后是否还有明天,但他知道这一晚,将是他们所有人最美好的回忆。几十年、几百年都不会褪色。
音乐进展到尾声,长长的尾音颤颤,勾出意蕴悠长的滋味。
空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茶几上再无一瓶酒,唯剩沙发上还清醒着两个人。杯中还剩浅浅的一层,就像纸糊的心房,已经揭到头了。
纪斯:好可惜,没分出胜负。
司诺城笑着摇头,突兀地起身逼近纪斯。他的手环过他的手,交杯而过,他问道:敢吗?
有何不敢。
交杯酒的形式,其实是一种古老的契约,意味着答应结契。或许司诺城不知道,但纪斯不可能不知道。
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契约一下就有着极大的约束力,想后悔就等于自毁。可纪斯不提半分,他就是要让他契成!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纪斯仰脖子喝光了酒。
好巧,我跟你一样。司诺城跟着一口干。
纪斯切实地笑了,他再不是贵公子的矜贵样,反倒成了名狂客。他抬手拽住司诺城的领口,大力将他拉近自己眼前,微微偏过头
吻上他的唇。
司诺城瞪大了眼,只是片刻,他便凶猛地咬了回去。
两口酒,一样醇。室内的空气酒味极浓,恰如男人与男人交错的鼻息,以及气场与气场合振的微妙感。
很很奇怪的感觉。
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自于灵魂的振动。
司诺城的手握住纪斯的肩膀,纪斯的手摁着他的后脑勺。他们额头相抵,另一手十指相扣,近乎是同时沉下心来,浸入灵魂共振的观感中。
明白了吗?纪斯轻笑,感觉到了吗?
身体的欢愉适合人类,灵与肉的合一适合真爱,但之于我们这个层次,是能量与能量的共振,是灵魂和灵魂的共鸣。
他轻啄他的鼻尖:我要找的一直是灵魂伴侣。而这,便是双修的含义。
司诺城扣住他的后脑勺,下压:所以,留我过夜么,嗯?我很想试试,怎么个共振法。
在这里?纪斯挑眉。
司诺城:
看着倒了一地的憨批队友,又想起无处不在的魔眼,再联想回去也是在基地,外头的酒店还不营业
草!太草了!
这一刻,司诺城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带着纪斯一路前往鲸渡港,住过那么多酒店,酒店有那么大的浴池和床,他居然没有珍惜。
顿时,司诺城感觉当初的自己是傻逼,简直把大好的青春都喂给了狗!要是时光能倒流,他一定要回到过去抽自己俩耳刮子,真是凭实力单的身。
现在
别问,问就是后悔。
美人颦蛾眉,我可是会心疼的。纪斯的性子极恶劣,他的指腹顺着他的脸颊往下,但酒要酿到极致才醇美,女儿红不满十八年,我也不会开坛。
司诺城嗤笑:算上灵魂年龄,我可能比你活得还久。
那你不是更该反思一下,为何还是半神境吗?纪斯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等你封神,别让我等太久了,美人。
就像人类行床笫之欢需要剥去衣服一样,我想替你剥掉三维的身体,因为灵魂的观感才是极致的享受。
司诺城注视着他:总不会让你失望,我从里到外都是爷们儿。顺便,我追得起。
我也等得起。纪斯道。
都是第一回 上高速,总不能太草率吧。司诺城是他选定的伴侣,以后可是要带到队友面前的正宫,就算他现在心痒也不能放肆。
唉,三媒六聘,三万六千抬珍宝总是要的,他得先数数自己的家当能不能娶地球上的首富实在不行就问队长借点钱。
殊不知,司诺城心里也在盘算同样的事情。
啧,得先问过父母婚礼要准备些什么。反正,几百克拉的钻石、千平豪宅、私驾游艇矿山都有,他怎么也算是成功人士吧!但纪斯一向对这些看得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把人娶回来?
实在不行的话,他只能把民政局搬来给他了。
想着想着,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他们默契地一个松开了领口,一个松开了后脑,分别坐在沙发两侧,开始在心里默默拨算盘。
良久,他们拨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这个数字叫作娶不起。
纪斯:
司诺城:
事实证明,没钱或成当代青年结婚路上的最大拦路虎!
次日七点,祁辛黎随身携带的电脑准时唱起社畜起床歌,唤醒了一包间横七竖八的队友。
他们昨晚虽然玩得很嗨、喝得很醉,但醒来后并未感觉到不适。酒液入腹,终是以另一形式化作了能量运转,而杂质会从他们的呼吸、毛孔排出。
几人揉着头起来,只觉得浑身很油腻,必须洗个澡。正当他们商量着是先回基地还是先找泳池,却冷不丁瞥见了纪斯和司诺城额,略带着红肿的唇。
噫!等等!不像是涂唇膏,等等!
姜启宁内心直呼卧槽,表面稳如老狗:城哥、纪斯,你们这嘴咋了?
群众的眼睛忽然雪亮!
司诺城一笑:老姜,你还记得吗?昨晚你给你的父母兄姐挨个儿打电话,每个响两声就挂,打了不下十几回。我和纪斯在一边劝你,嘴皮子都磨破了,你也不听,最后只能任你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