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显然,于他而言,做,远比说更重要。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点,管奕深却出了很久的神,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对于方永新的行事与思维逻辑,真正有了理解。
他不是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这段感情,甚至于恰恰太在乎,才越发笨口拙舌,乃至于内心的真实想法都洞悉不透,入了歧途。
知道当初的行为不对以后,立马主动改正,明白自己心结所在,更几乎拿着放大镜去反思曾经犯下的错误,半分侥幸都无。
这样诚恳的态度,没有任何可供挑剔之处。
自己也不需要专门改变什么,方永新已经足够谨小慎微,再做多余的事,反倒会适得其反。
只要回到他身边,耐心陪伴着,给予温暖和信心,就足够了。
一切似乎豁然开朗。
管奕深双眼刷的点亮,朝华瑾颔首,应下,连日来的纠结消散,心情轻松就要往门外走去。
没等迈出两步,来电铃响了。
一看,竟然是自己此刻正念着的人,不觉越发开心。
很快接通,想着先在电话里表明心迹也好,磨蹭这么多天,他一秒都不想再拖下去了。
谁料,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电波频率传递过来的,唯有沉重而缓慢的呼吸。
管奕深觉得奇怪,又叫了两声,仍旧石沉大海。
脸上的喜悦一点点褪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响了起来。
管奕深立马紧张了,不待他问,那头又是猛烈咳嗽,伴着含混不清的可疑声音,传来明显虚弱了不少的喃喃。
管奕深,对不起,我
通话在此处戛然而止,伴着哐当一声,似乎是手机重重砸上地面的动静,随即,再也没了半点声息。
管奕深愣了好一会儿,呆呆地看着黑下去的屏幕。
郁简和白嘉钰说过的话突然毫无征兆地回荡耳畔。
莫名其妙要送给自己股份,状态不对,自.虐式绝食
难道,真是受到了过于严重的刺激,要干傻事?
脑子空白了足足三秒,紧跟着,心脏炸裂般狂跳起来。
第87章
管奕深几乎是一路狂奔着来到方永新公寓门前。
拳头使劲砸门,电话也一刻不停地在打,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口中催促着物管赶快开门,面上焦急之色愈显,一路上,脑子里飞掠过无数吓人的猜测。
担忧又懊恼,后悔自己磨磨蹭蹭浪费那么多天,怎么就没考虑到方永新的精神状况,哪儿还容得他矫情啊。
要是方永新真的心灰意冷出了什么事,管奕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物管被催得有些心慌,手忙脚乱地从一大串钥匙中挑拣,终于找到对的那枚,赶紧取下,插进锁孔转动。
咔哒,门开的一瞬,管奕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进去。
刚到客厅,入目的便是茶几上,地上,七零八落躺着的酒瓶。
管奕深不过随便一扫,整颗心便高高吊了起来。
认识方永新这么久,他从没看对方失去自控,如此堕落而颓废过。
人应该在家吧?不在客厅,那就在卧室?
管奕深正要朝里赶去,余光却不期然收入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心脏登若擂鼓般敲响,脚步一个踉跄,立即跑到茶几前,颤抖着,将那小小的药瓶攥进掌心。
等看清瓶身上的标签后,瞳孔骤然抽缩,满面充斥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好在理智尚存,不过一秒钟,他立刻抬起头,对物管大喊道:快打120!叫救护车,有人自杀!
声线裹挟了难以抑制的惧怕,手脚阵阵发软,却仍是强撑着稳住情绪,飞快往卧室内走去。
距离一点点逼近,直至床上那抹一动不动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叫了一声,也毫无反应,高高悬起的心迅速跌坠,磅一声,四分五裂地碎开。
脑子里那根弦猛然崩断,与得知华瑾出事时,同样巨大的惊恐再次潮涌般袭上咽喉。
甫一靠近,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拼命摇着肩膀:方永新,方永新你醒醒!
大约是他剧烈的幅度奏了效,双目紧闭的人终于眉头微皱,眼球几不可察地转动,随后,极为艰难地掀开了眼皮。
空洞而迷茫的视线与他对上的一瞬间,苍白的嘴唇翕动,艰难开启。
管咳、咳咳才刚说了一个字而已,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大概真如白嘉钰所说,这些天来压根没怎么吃饭,明显消瘦了一大圈,本就白净的脸庞更是瞧不出丁点血色。
管奕深眼眶都红了:你疯了是不是?拿酒送药?是不是故意找死?!
浓密的睫毛垂落下去,方永新用视线贪恋地将他描摹一遍,颓然闭上双目:你不肯回到我身边,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管奕深又气又心疼,从没想过方永新也会做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简直怒火攻心:那你就死好了,我不仅不会回来,还立马找个新的男朋友,相亲相爱!
方永新似乎被这话激到了,霍然把眼睁开,胸膛起伏,盯着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和着宛若实质的伤痛,透彻心扉一般。
下一秒,喉结颤动,脊背弯起,噗一声,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洁白的被褥瞬间被殷红渗透,淅淅沥沥的血色玷染唇瓣,看着万分凄惨。
管奕深人都傻了。
惊慌失措地抱起方永新,看着他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就要一睡不醒的灰败模样,哭腔瞬间堵上了嗓子眼,还没开口,泪珠便前赴后继地掉下了眼眶。
我回我回,我什么说过不肯回来?我就是多纠结了两天而已,你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东西啊!
方永新终于露出欣喜之色:真的?你没有骗我?
管奕深一边抹眼泪,一边没好气地说: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从来只有你骗我好吗?
见对方眸色一黯,喉结颤动,费劲地倒吸好几口气,又是要吐血的架势,管奕深立马六神无主起来:好了好了,不说了,都过去了,救护车马上就到,只要你没事,我们就重新开始。
方永新抓住他,带着希冀的渴望:我不是在做梦吧?
管奕深特别无奈,觉得这人的状态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对,但毕竟是为了他才搞成这样,除了百依百顺,还能怎么办?
于是也不嫌方永新此刻有多狼狈,主动将唇贴了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锈蚀的血腥味糅杂了浓重酒气,迅速缠绕上他的鼻尖。
他想意思一下就撤离,哪晓得此举似乎刺激了方永新的神经,嘴唇刚要离开,后脑便被摁住,重新贴了回来。与此同时,腰部也被人重重一搂,上半身彻底倒进对方怀中。
原本只是一个安慰性质的吻,竟然发酵成掠夺呼吸的纠缠。
管奕深很快变得七荤八素,脑子混乱,等湿黏的一吻终于结束,才喘着气,从方永新的桎梏中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