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惠捷的工作大概真的很忙,方永新雷打不动,每天定时定点送一日三餐,但温存不了几十分钟,便会有电话打来,匆匆离去。
管奕深不乐意了,抱怨两句,他就好脾气地笑笑:我得把事情都安排好,才能挤出一个星期的时间,陪你回深城玩啊。
那和风细雨又温柔的模样,登时哄得管奕深熄了火,心中影影绰绰的不安也慢慢减弱。
没事了,应该是真的没事。
方永新对他的好,明明比起过去有增无减,一点儿也不存在要分手的倾向。
他姑且放心下来,别再自寻烦恼。
于是安安静静地躺在VIP病房里,每天眼巴巴地盼着自家男朋友上门。
身上的伤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消退不少,至少他照镜子的时候,脸上的淤青没那么可怕了。
就是波及到里面的伤势还需要一段时日,行动方面无大碍,但打架是绝对打不动了。
眼看时针指向十二点,快到方永新送饭的时间,他打算先去上个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
可能头先久坐的姿势不太对,刚下床,脚一沾地,一阵麻痛的感觉便直往上蹿。
膝盖发软,就要往地下跌去,好在及时握住了床尾的栏杆,才稳住身形。
好巧不巧的,方永新在这个时候推开病房门,一眼看到的即是他摇晃的背影。
拎着餐盒的手猛地一滞,飞快冲上前来,将人搀进怀中:怎么了?哪里还痛?
管奕深面露尴尬:没事脚麻了,我想去上个厕所。
方永新毫不迟疑:我陪你。
管奕深瞪大眼:上厕所你还陪我?难道你帮我
方永新把餐盒放好,搀着他的手不松: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摸过,没看过?
如此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颇具暧昧意义的语句,引得管奕深耳尖都红了,想把人推开,奈何这方面方永新又格外强势,胳膊下移到腰部一箍,便动弹不得。
管奕深无法,只好红着脸在他的陪同下去了。
几分钟后再红着脸出来,坐回病床上。
方永新却神色如常,拧开保温桶的盖子,倒出一小碗浓香的鸡汤,汤匙搅一搅散散热气,见他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管奕深抬手,搓了搓发热的面颊,清了清嗓子,做贼似的压低了嗓音:我突然发现,这么好的场地,不来一次病床play,岂不可惜了吗?
方永新干脆拒绝:不行。
他用拳头直捶被子: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方永新的语气尤其笃定,撕扯下最鲜嫩的鸡腿肉,放进碗里,递过去,见管奕深不肯接,无奈解释,你这骨头的伤还没养好,禁止剧烈运动。
管奕深轻哼:那等出院,回了邱家以后,你赔我。
赔什么?
眼珠子滴溜一转,凑到他耳边,坏心眼地说:就赔你穿情.趣.内.衣吧,穿给我看。
方永新端着碗,几分意外地对上他的视线,随后,竟点头:可以。
管奕深还来不及惊喜,一勺汤便被舀起,送至他唇边:先吃饭。
乖乖咽下后,又用筷子夹起一小块鸡肉,好像在哄小孩一般,生怕他闹脾气不张口。
管奕深心安理得享受着男朋友的喂饭服务,望了眼窗外的澄蓝,撇了撇嘴:我天天呆医院都快发霉了,下午你迟点去公司,咱俩多聊会儿。
好。这回,方永新应得更快。
睫毛微垂,指节修长莹润,哪怕使用餐具时,也同样优雅得赏心悦目。
因为是趁午休时间过来,身上还穿着纯黑的高定西服,皮鞋锃亮,连袖扣都一丝不苟地折射着微光。
想到在下属面前最为冷漠严谨的男人,此刻却温柔细致地照顾自己的饮食,管奕深便觉心中流淌过阵阵暖意。
一碗汤很快见了底,方永新掀开保温饭盒,准备喂他吃菜。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人看,突然提议:回深城前先去趟菀城怎么样?我想在我妈面前介绍一下你,虽然她还没醒,先让你感受一下见岳母什么体验。
悬在半空的手稍稍一凝,但半秒时间都未到,便自如地动作下去,还十分配合地抿唇微笑:没问题,等阿姨醒过来以后,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在她那儿拿个高分。
管奕深左瞧右瞧,都瞧不出什么不对劲,只觉得方永新应当的确是欢喜的。
绷了数日的心弦慢慢松弛,那点微末的怀疑也终于消湮。
张嘴,吃下递来的菜,视线一刻都不舍得挪移。
仅仅无言地看着,就有抵不住的甜蜜溢上心尖。
而同一时间,远在南方的深城,一个边缘村落里。
蓬头垢面的男人正咬开抢来的方便面包装袋,大口嚼着面饼。
脊背佝偻,身上的衣服比流浪汉还脏,满脸灰黑,压根看不出本来面貌。
上下牙齿咬合,嘎巴嘎巴的动响不停,手里却死死攥着半张报纸。
明显是从路边捡回来的,被脚踩,被车轱辘碾过,大半的版面都污损了,唯独标题硕大的字体醒目依旧,以及下方,配了一张和当红女星华瑾闹绯闻时传出的照片。
他逐字逐句,不知翻来覆去读了多少遍,阴鸷的眼中,闪烁着愈发兴奋的光芒。
明明是我儿子,一转眼还成首富之子了?你小子倒挺有门路啊!
吃香喝辣,都玩上女明星了,你亲爹我却东躲西藏,过着狗都不如的日子。
手指猛地捏紧,将报纸揉成一团,笑容阴狠毒辣,骇人心惊。
不孝的东西,那白得的百亿身家,不分我一半,说不过去吧?
第54章
管奕深出院的这天,邱家专门给他办了个接风宴。
念着他住院的时候没人探望过,终于回来了,面子工程当然得有。
在邱翰林的要求下,许蔚然和邱学远都坐在了餐桌旁。
两人态度也很迥异,一个笑盈盈地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一个则是过了多天也没消气,眼神好像刀子,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肉来。
姚金芝的神态就比较诡异了,大概是想不通,那么大一个把柄握在郁简手里,为何这么些天他却毫无动作。
是自觉没有证据所以隐忍不发,亦或者想挑个最合适的时机,一招制敌?
然而无论哪一种猜测成真,都够她心力交瘁的了。
管奕深自然是不动如山,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一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