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傅容有些无奈,揉了揉眉心,嘟囔了一句:宋姐,我知道了,我好好直播还不成吗?
挂断电话,傅容就在候车厅等待了。
从帝都回S市,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傅容从前都是买坐票一路坐到站的,有时候坐票买不到,就是一路站回家。哪怕是现在,收入多了起来,他也只是给自己上升到了卧铺票。
晃晃悠悠一路,睡了十几个小时的傅容被列车员推醒,换了票后没多久就到站下车了。
拉着箱子,傅容嗅着这里比帝都湿润很多的空气,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回家了,真好。
拖着箱子往外走去,人流如梭,和人错身相过的时候忽然被撞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吧?
傅容看过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站在自己身侧,弓着身子连连道歉,看样子是不小心撞到了。
傅容对着他摇了摇头:没事。
小年轻又道歉了几句,快步往傅容反方向走去。
大热的天,他却穿着个外套。从怀里摸出个钱包,撑开来看了看里头的现金,满意地笑了笑。
这钱包正是从傅容那里顺来的。
中午加餐了!小年轻美滋滋往外走,就感觉身前阴影罩过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面目俊朗的跟电视里明星一样的男人面目表情地看着自己。
男人明明一句话没说,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小年轻膝盖软了软。
这,这位大哥,什么事?小年轻赔着笑问道。
钱包,还给他。小年轻脸色一僵,就看到眼前男人手机朝他晃了晃,上头是拨号界面,110三个数字看的他心头发慌。
什么钱包?小年轻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左右四顾。
男人也不多少,手直接按向拨号。
别别别大哥!小年轻见他这么认真,赶忙拦住,我还,我还,你别报警!
说罢,怕他反悔一般,飞速往傅容方向跑过去。
汤一介看着远处小年轻拦住了傅容,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睡了一晚上硬邦邦的卧铺,从来没受过这罪的汤小公子觉得浑身酸胀。他苦着脸揉了揉肩膀,叹了口气往傅容方向走去,远远跟在后头。
傅容正往出站口走,身后却忽然有人把他叫住拦下了,再一看不正是撞自己的那个人。
小哥,这是你的钱包吧?小年轻直接把钱包塞到傅容手上。
傅容有些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手上那个正是自己的钱包,怎么在他手上?傅容有些疑惑地望着小年轻。
小年轻挠挠头,嗫喏道:我,我捡到的
傅容觉得有点奇怪,也没多想,对着他真诚说了一句:谢谢。
小年轻一愣,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朝傅容招了招手就快步离开了。
那一句谢谢,让小年轻觉得心窝子暖暖的。偷包不是第一次被抓住了,被踢打怒骂的次数不少,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谢谢。
孤儿院位置很偏,在靠近市郊的地方。
傅容转了三趟车,又走了十五分钟,才远远看到了孤儿院。
这儿连水泥路都是有一截没一截的,傅容拖着箱子,箱子车轱辘有时候碾过石子疙瘩,少不了要颠簸两下。
到后来傅容也不拖着了,索性拎起箱子走在石子路上。好在行李箱里也就一个电脑和几件换洗衣物,不算沉。
汤一介远远看着傅容,提着行李箱摇摇晃晃走路的样子,几次想追上去帮他提箱子,忍了又忍,才远远的站在傅容看不到的地方。
待走近了,就听到孩子们的笑声,悠悠扬扬的,飘出去好远。傅容加快了脚步,转过了一个弯,就到了孤儿院大门。
有眼尖的孩子一下看到了傅容,尖叫了一声:傅容哥哥!
这一声真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孩子们全都抬头望过来,发现真是傅容,一个个朝他跑了过来。
哥哥回来了!
傅容哥哥回来啦!
傅容放下箱子,脸上笑意止也止不住,两臂张开,朝孩子们伸出了手。
一个个孩子,跟小萝卜头一样,全部往傅容怀里栽过来,争先恐后的,挤也挤不过来。
傅容照顾他们的身高,一只膝盖抵在地面,半蹲着,抱抱这个,摸摸那个小脑袋。
睿睿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来哥哥看看长高了没?
小雨最近没惹院长妈妈生气吧?
小子昂现在成绩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写作业?
傅容每一个孩子都要问问,孩子们就抢着回答着。
哥,哥,我长,高了,好多!
哥哥我也长高了!
傅容哥哥小雨这次考试数学和英语都是一百分!
傅容脸上笑意越发柔和,眸光软的一塌糊涂。
真乖。
真棒!
傅容将孩子们搂着,亲亲这个,抱抱那个。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些孩子们有些不同。
叫小雨的小姑娘,先天性单侧唇腭裂,也就是大众常说的兔唇。
叫睿睿的,头围有些异常,眼睛斜视,行动缓慢迟钝他是个脑瘫儿。
叫云飞的,十六岁了,长得清秀的很,却身患哮喘。
叫子昂的,是紫绀性先心病,左心室太小,肺静脉出了问题,他那么小随时可能死亡。
这里的孩子,大多数是因为先天性疾病被抛弃的,没有人愿意领养这样要耗费大量资金治疗、既不聪明也不漂亮的孩子的。
傅容是里头少数身体健康的,也是极少数长得漂亮、在小时候有人愿意领养的。
那时候一户富人家愿意收养傅容,院长妈妈就特意给傅容换了身新衣服,将他洗得干干净净,是这个院子里头最漂亮最招人稀罕的孩子。
但倔脾气的傅容,怎么也不愿意。哭着喊着不要走,不想走。
院长妈妈气坏了,要把傅容抱上接他的那辆车上,傅容死活抱着院子里的枣树,怎么也不撒手。
傅容记得当时院长妈妈拿着扫帚狠狠打他:为什么不走?吃得饱穿得暖不好吗?干嘛不走!
你走啊,快走!
她打着打着就哭了。
傅容也不躲,小小的一团,抱着树任由她打,呜咽的哭,就是不肯走。
这里,是他的家啊。
哪怕很辛苦很辛苦,哪怕吃不饱穿不暖,也是他的家。
小时候脚步蹒跚那么点点大,就跟在院长妈妈身后,撅着小屁股捡地上的瓶子,等攒到一麻袋的时候拿到废品站换几块钱。
长大点就帮院长妈妈在小超市里头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