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被秦砚这么记挂在心上的女孩,他现在已经后悔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秦砚说:她的名字和你的名字是同音。
傅岳庭眉间倏地蹙起刻痕,不想让秦砚发现,又迅速抚平,不得已,敷衍一句:是吗。
对。秦砚把砧板上的菜丁装进盘里,才转脸看向傅岳庭,她叫婷婷。
婷婷
这个名字不知道让傅岳庭又记起什么。
他眼底对妹妹的不满转瞬消散得干干净净,冷峻的神情僵在脸上,重新覆上一层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又移开视线,免得让秦砚看到他的眼神:她的全名叫什么?
全名?秦砚动作微顿,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不肯告诉我。
傅岳庭问:她告诉你,她叫婷婷?
那倒没有。秦砚回想片刻,她只肯告诉我她叫婷,我叫她婷婷,她好像还不太高兴。
傅岳庭握住刀柄的手又用力起来,对着空气说:当然不高兴
什么?
傅岳庭才意识到他把话说出了口,忙转移话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之前在赵氏千金的生日宴上,傅岳庭就聊过自己的私事,秦砚也没认为这些需要藏着掖着,傅岳庭问,他随口就答:是小时候,在山上遇到的。
听到这句话,傅岳庭眸光微闪。
秦砚说:我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她浑身都是泥,像在泥水里滚过,之后也一直不肯洗澡。
提起这件事,他已经回忆起那幅画面,轻笑一声才说,像个野孩子。
此刻再听到秦砚的笑,傅岳庭非但不觉得刺耳,还觉得心底发烧。
这股火烧火燎的热度一路向上,往他耳后蔓延。
担心被秦砚察觉,他又问:既然他浑身都是泥,你怎么知道他是女孩?
秦砚微怔。
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问起这个问题。
见状,傅岳庭不由升起些微慌乱。
他之前已经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告诉了秦砚,如果秦砚稍微转变思路,说不定就会直接联想到他的身上。
他还不确定秦砚的想法,这个时候暴露还太早。
但正在他打算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秦砚已经开口。
因为她很任性。
闻言,傅岳庭刚才闪过的念头骤然不见,他猛地转脸看向秦砚:他哪里任性!
这句质问来的突然。
秦砚还没反应过来。
傅岳庭回过神,张了张嘴,补救一句: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说他是你的朋友,既然是你的朋友,又怎么会任性?
秦砚笑了笑:为什么是我的朋友就不会任性?
傅岳庭看他一眼,低头取出一块肉磨刀,低声转而问:他就只有任性吗?
也不是。时隔这么多年,回想起当年,秦砚还是能清楚记起,她长得应该很漂亮,脸上抹了泥也能看出来。尤其是眼睛。
傅岳庭唇边的笑意压抑不住,只好低头继续片肉:还有呢?
秦砚说:声音也很好听。
傅岳庭咳了一声:这么说,他在你心里,是个很完美的人?
完美?
秦砚说:谈不上完美,她性格比较任性。
傅岳庭: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又问,那你们为什么后来不再联系?
秦砚说:没有联系方式。
傅岳庭蹙眉:怎么会没有?
他今天的情绪似乎很容易波动,秦砚再看他一眼,才说:她是在一天夜里离开的,我第二天才知道,上山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没有机会留下联系方式。
傅岳庭看到他颈间的戒指,借机提醒:你不是说他送给你一枚胸针,既然留下胸针,怎么会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说完才想到什么,又敛起眸光,还是说,你不想再和他联系,所以没有在意。
那一天夜里,雨下得很大。秦砚解释说,即便她留下过什么联系方式,但除了胸针和戒指,都被积水冲走了。
傅岳庭仍不死心:那他后来,说不定去找过你。
或许吧。秦砚顿了顿,但也很巧,那天之后,我搬走了。
闻言,傅岳庭蓦然变得沉默。
他机械地切着肉片,耳边却变得死寂。
原来当年,他和秦砚是这样错过的。
这么多的巧合,让他足足错过了十四年。
傅岳庭狠狠抿唇。
他的动作渐渐变缓,渐渐停下。
如果当初他再细心一点,再坚持一下,如果等到天亮,等到秦砚来到他身边
怎么了?
听到秦砚的声音,傅岳庭抽回思绪:没什么。
秦砚看着他突然冷硬的侧脸,不知道刚才的哪句话又惹起他的不愉快:真的没事?
傅岳庭摇头:真的没事。
秦砚看他脸色,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岳庭抿着薄唇。
他的确不舒服,很不舒服,心脏的酸涩胀痛眨眼间染遍了四肢百骸,好像流进血管,在他体内奔腾。
但他只说:没有。
秦砚才收回视线,继续把剩下的菜丁装进盘子里: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傅岳庭让他再简单处理了几个蔬菜,强撑着随意做完了一道菜,就抬腕看表:不早了,我们上楼休息吧。
嗯。
两人并肩回到楼上,走到门前的时候,傅岳庭在门口住脚。
他转脸看着秦砚,压不住的一句话终于在最后这一刻脱口而出。
如果当初,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你会联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