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小女匪》TXT全集下载_19(1 / 2)
时逢笑白她一眼:“好像在齐天寨委屈你了似的。”
八喜嘿嘿嘿地笑着,“那到也没有,咱们若是在金平住腻味了,等风头过去,再回齐天寨就好啦!我都有些想当家的几位少爷了!”
时逢笑伸手过去揉了揉八喜柔软的发顶:“你是想我三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八喜听着怪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倒是坐在对面的东花,愣愣地盯着八喜,小手交叠在身前抓得老紧。
时逢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感情的事,要是不争取哪里会有结果?虽然强扭的瓜不甜,可真心都不该徒留遗憾,人生于天地,可辜负岁月,哪忍心辜负自己?
但是说来,她眼下顾着唐雨遥都顾不过来,到也没心思再去替东花想什么了。
席间酒肆的伙计按照吩咐上了好酒好菜,临行前还特意解释,说这奶酒是姜国特色,口味甜香,入口丝滑,虽好喝但后劲忒足,劝了几句少喝便离开了。
时逢笑等人一走,便扒开酒塞往杯中倒。
唐雨遥伸手拦她:“你伤未痊愈,不宜饮酒。”
时逢笑反捉了她的手腕,摇一摇,目光如可怜巴巴乞食的小狗:“你让我喝两口,酒虫要馋死我了。”
这撒娇耍赖,唐雨遥还是头一次见,时逢笑的声音软软的,透露出无休止的委屈,大眼睛直直看进她眼里,央求之意太过显眼,让唐雨遥立时想到牛家村那夜她在门外怡声下气的求自己,心中顿时有些不忍起来。
正当唐雨遥快松口允她喝一口,未料时逢笑又补了句:“媳妇儿!好媳妇儿!我的好宝贝儿……”
这腻味的称呼让在座的几个姑娘家通通噎住,除了笠儿还未懂事,其他人都起了密密实实的鸡皮疙瘩,心道时逢笑也脸皮太厚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能这般唤人。
唐雨遥被那声宝贝儿直接震得抽回了手,脸上红一道白一道,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而郭瑟也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眼道:“喝吧,无外乎起些炎症,今日不是还与人动武了,晚上多喝些祛炎的药便好,死不掉。”
时逢笑从小嗜酒如命,根本不把郭瑟所说的当回事,唐雨遥没再拦着她,她便兴高采烈自斟自饮,因是初次尝这奶酒,喝下去果然一嘴浓烈奶香,她立即扶桌称赞:“好酒!”
话罢吃了几筷子青菜,又要再饮。
郭瑟看她没食什么荤腥,终究是怕她醉得快,立即用公筷夹了些肉送到她碗里:“吃些肉垫着罢,别光顾着喝酒。”
时逢笑倒是不在意郭瑟对自己照顾有加,毕竟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郭瑟是唐雨遥的人,与唐雨遥互为知己,这一路也是跟自己一样护着唐雨遥而来,讨好自己无非是为了取悦唐雨遥,她大大咧咧叼着肉送到嘴里吃得贼香。
可对面的唐雨遥却微微蹙了眉,眼角余光扫过身侧的郭瑟,心中不畅,却也未曾说些什么,自顾自细嚼慢咽。
从在牛家村笠儿听了郭瑟的话后,虽还是与八喜日常斗着嘴,但也开始主动凑着八喜,央她同自己玩耍,八喜习惯了小女孩别扭的性子,觉着带东花一个也是带,加笠儿一个也不算难事,这会儿吃饭,便也学着郭瑟主动照顾笠儿,时不时往她碗中添些菜。
这餐吃到酒足饭饱时,时逢笑喝得尽兴,最后没用米饭,等她们吃好,南风才坐到隔间随便吃了些,出酒肆的时候,街上人已不多,七个姑娘一路往投宿的客栈走,到是形成了一道难得靓丽惹眼的风景。
投宿的客栈的确如郭瑟所说,全是按照姜国风俗陈设。
她们两两一间进去洗漱休息,唐雨遥刚宽衣解带躺到床上,南风就在外面敲了门。
“主子,郭先生求见。”
“让她进吧。”
郭瑟进屋,站在重重纱幔外,双手交叠起来,朝唐雨遥拜了拜。
“小九无须向我见礼。”唐雨遥淡淡道。
郭瑟嗯了声,站直,“时姑娘已用完汤药睡下了。”
唐雨遥下床穿了鞋,走到一旁榻上坐着,朝纱幔外那抹白衣道:“入内说话。”
郭瑟闻言伸手撩起纱幔,缓步过去,在她跟前站定,看了看一旁早已备好的圆凳,抬眸问她:“阿遥知我要来?”
唐雨遥轻轻颔首点头:“猜的。”
郭瑟没有落座,而是转去衣撑子上取了斗篷,踱步回来给唐雨遥披上:“夜里冷,莫着了凉。”
唐雨遥拍了拍她滞留在自己肩头的手背:“还是小九心细,有话便坐下说吧。”
郭瑟道是,走回圆凳边掀衣坐下。
两人四目相对,郭瑟看着她深邃锐厉的凤目也不避,直言不讳道:“今日席间瑟多言了两句,阿瑶不怪我吧。”
不怪么?唐雨遥心里是不舒坦的。
她不喜郭瑟过多接近时逢笑,没变过。
说是不喜,更多的是担忧。
她怕时逢笑被温柔似水的郭瑟所吸引,郭瑟出身名门,性子寡淡温和,内心充满柔情,不像自己,除了满腹的仇恨,再无别的波澜。
唐雨遥生性执拗,再失去一切后变得不如从前那边矜娇,内心极尽扭曲的独占欲摧残折磨着她,她一点也不能容忍时逢笑被除自己之外的人惦念。
回客栈的途中,她没再跟二人说过一句话,不管时逢笑怎么逞口舌之快,她完全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能想到的全是郭瑟对时逢笑的关心。
郭瑟会不会改变主意?郭瑟会不会和她抢?
她惆怅了一路,焦虑了一整晚。
这会儿郭瑟真的来了,坐在她跟前,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语调平淡的问她怪不怪自己。
唐雨遥踌躇一阵,才道:“快到金平了,你离去的日子将近,多关心些,也无妨。”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她的眼神透出来的阴冷和敌视却让郭瑟不能视而不见,那眼神就像老虎护崽老鹰护食,摆明了心不甘情不愿。
郭瑟是个聪明人,对待感情,她不是不懂,特别是在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唐雨遥面前,唐雨遥只需一个眼神,她便能知道唐雨遥心中所想。
可她,也情难自已。
沉默良久后,郭瑟轻叹了声,接着道:“阿遥,我之前问你之事,你可想好?”
作者有话要说:笑笑要开大了,R键准备好。
☆、凌乱之夜
唐雨遥反过来问郭瑟:“何事?”
“你当真只以为,时姑娘对你的情意,是因这一副皮相?”
“显而易……”见?
唐雨遥却说不出来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们朝夕相伴,时逢笑对她的好不能用三言两语囊括说尽,若是执念皮相的话,时逢笑却从不曾有什么出格之举。
单单凭借一副皮相就能为一个人出生入死吗?
时逢笑那夜苦苦相求,不想与她相离。
时逢笑今日带伤相护,保她安然无恙。
她不能懂,她甚至不敢去细想。
“她倾心于你,虽言语莽撞,却处处为你作想,待你如己,肯为你离开亲人,也肯为你挺身而出以命相搏,我刚才去为她请脉,她的伤口早便裂了,喝酒无外乎掩饰,想必是今日林中动武所致。”
唐雨遥闻言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瞬时后,又敛眸缓和下去,淡淡道:“她向来有些小心思。”
“阿遥!你就如此薄情么?皮相或你的平安,你认为对她来说孰轻孰重?你只想利用她,你可心安?”
郭瑟这话,说到了唐雨遥的心里去。可心安?
她犹疑,困惑,甚至有些不敢直面郭瑟的问话,薄情与否她尚且不知,但一个靠仇恨活着的人,拿什么去跟人谈情意?除了算计、利弊、筹谋,她已无暇顾及得到别的。
“我不知……”
郭瑟有些急切,起身在她面前蹲下,将手搭在她的膝盖上,仰头逼视着她:“我不知你到了金平有何打算,但阿遥,你听我句劝,好好珍惜她。不然我……”
唐雨遥猛然垂眸迎上郭瑟的目光:“不然你要如何?”
两人目光一触,电光火石,暗潮汹涌,唐雨遥厉声相问,郭瑟寸步不让。
片刻后,郭瑟站了起来。
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或者,这一路走来,她早已下定了决心,她将字字句句说得铿锵有力。
“唐雨遥,我对她的情意,与对你的不同,天涯海角,若她所需,我必奉陪。愿你懂,不早了,都安置罢。”
这算是,交代清楚了。
唐雨遥也跟着她站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淡笑,带着她独有的轻蔑,冷声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这般与我说了?”
“是。”郭瑟点头,转身走出几步,撩起纱幔时,又添了句,“我不怕的。”
等她出了唐雨遥的房间,良久后,唐雨遥突然惨淡一笑。
声音低而缓,“小九,她是我的,你没这机会。”
唐雨遥失神般回到了床上裹好被子,用力将自己裹紧。
她知道,她和郭瑟,回不去了。
她亦知道,这一夜,终究无法安睡。
南风和东花长期养成的护主习惯没改过,轮流给唐雨遥守夜,等后半夜换了南风守夜的时候,窗户突然动了。
她一个警醒健步冲到窗边,一只手扒拉开了窗门!
正欲抽剑,突然一颗脑袋钻了过来,南风就着月色将人看清楚,来的竟然是时逢笑。
时逢笑脸颊坨红,笑嘻嘻地翻身跳入房中摆手跟她打招呼。
“南风啊,我媳妇儿睡了吗?”
南风皱着眉,有些警惕地盯着她:“时姑娘?你为何不走正门要翻窗?”
“我怕开门又关门把八喜弄醒了,我媳妇儿呢?”
南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熟睡了,姑娘有话明日再说不迟。”
时逢笑一掌推开她:“没有话,只是来看看她,你莫出声,小爷不想把你扔出去。”
南风见她眼神有些涣散,开口时呼吸夹杂着极重的酒气,知她是醉意上来了,便也不敢阻拦,错开身让到了一边。
时逢笑半醉半醒,走路歪歪扭扭地,撩开重重纱幔,终于走到了床榻前。
月光静谧,红帐中,唐雨遥闭眼安睡,只穿着雪白的亵衣,散下柔滑墨黑的青丝,呼吸轻缓,床畔暗香浮动。
时逢笑在床前蹲下来,她伸出手去描摹唐雨遥的容颜,带有薄茧的指腹微微发烫,一触及唐雨遥光滑的脸颊,她的手指便开始微微发颤。
“媳妇儿……”她轻轻的唤着。
怎么就奋不顾身的这么爱了呢?不管是那半个灵魂,或是现在的自己,看到这张脸,便觉得一切都有了归处,唐雨遥便是她的归处。
唐雨遥其实没睡着,在时逢笑来之前,她一直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郭瑟的那些话,郭瑟在告诉她,如果时逢笑在她复仇的道路上受了情伤,郭瑟一定会再次追来抢走这个人。
不行的,她只有她。
不管是什么情意,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离了时逢笑。
现在人就在她面前,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过来,也不知道要作甚,可时逢笑已经来了,那一声媳妇儿唤出口后,她的眼角立时被莫名涌上的泪濡湿。
鼻间嗅到丝丝奶酒的香气,郭瑟的话又冒了出来。
“她的伤口早便裂了,喝酒无外乎掩饰……”
唐雨遥忽而有些心疼起来,她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时逢笑摸她脸的手,然后使力将时逢笑往身前带。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拴住这个人。
说出口的话有些发抖,放下矜傲,放下廉耻,她说,“上来睡,明日还要赶路。”
时逢笑醉酒,整个人没什么力气,竟由着她带上了床,唐雨遥往床里面挪了挪,空出一片位置,时逢笑便呆呆傻傻地躺了上去。
(暗号= =)
翌日一缕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幔洒将进来,时逢笑揉搓着惺忪的睡眼醒转过来,眼前唐雨遥的脸吓得她差点跌下床去。
她昨夜虽然醉酒,但好歹是保留着一丝清明的意识,昨夜涟漪,那些痴缠的画面迅速在脑中过了一片之后,她猛然觉得自己手臂酸麻无比,侧头去看,唐雨遥枕着她那只手臂。
想来是两人以这样的姿势相拥睡了半个晚上,压麻了。
她醒来的动静令身旁熟睡的唐雨遥眉头微微蹙起,时逢笑暗想。
不好,要醒!
逃走还是躺回去?
这让拥有两世记忆的时逢笑一时间犯起了难。
躺回去吧,等唐雨遥醒过来会不会对她大发雷霆?
逃走吧,这个手臂要怎么拿出来?用力抽出来的话唐雨遥肯定立马得醒,缓慢抽出来吧,说不定中途唐雨遥就醒了。
在她犹豫来犹豫去的空挡,唐雨遥却没给她机会,一只手伸过来拽住她的臂膀,将她往跟前拉,时逢笑只觉筋骨如万千蝼蚁爬过,软软地跌过去甫下身,那只手换成掌,挡在她的胸口撑住了她。
时逢笑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秋波盈盈的狭长凤眸。
或是慵懒,或是倦意。似寐未寐,将醒未醒。
她惊得脑中轰然炸响,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干涸,想开口,嗓子却生疼,一时之间就这样望着唐雨遥说不出半个字来。
唐雨遥已经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凤目中不似平常那般凛冽清冷,反而有些茫然,两人保持着这样近的距离,唐雨遥盯着惊慌失措的她,只淡淡来了句:“我有些乏,你若饿了,先下去寻些吃的。”
时逢笑心里一咯噔。
她不生气吗?
昨夜自己醉酒一通胡闹……
她那般清高自持,竟一点都不生气?
合该是之前自己那半个灵魂太过优柔寡断小心翼翼了?
其实她们早就能捅破这层窗户纸,唐雨遥心里亦是有她的?
望着躺在身前的人,时逢笑一时内心狂喜,心脏剧烈跳动,欢快得不知如何是好。
唐雨遥那微微开合的嫣红唇瓣,因昨夜痴狂有些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