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炼金术师[综]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2(1 / 2)
游子敬挠挠头,认真地分析道:“晁二,她攻我不备出奇制胜,我的盾都没能拿起来,就被她踩着了,而且这小姑娘明显很讨厌别人说她矮,那么生气,招招死手,还似乎和会分山劲的人接触过,非常清楚我的弱点在哪。我光是惊讶都来不及,要是这都能赢,我也能当副将了。”
晁耿不是不知道房巧龄讨厌别人说她矮,可今天的她确实不对劲,她跟人切磋从没下过死手,她明明比谁都怕杀人这件事,即便是迫不得已,即便是无可奈何,即便是错手杀人,她比谁都害怕。可那么害怕的人,怎么会对别人下死手?她就不怕真的错手把游子敬给杀了?
“子敬,你自己吃饭吧,我有点事。”
游子敬眯着眼,死死盯着晁耿的背影。
哦豁,大兄弟这是……喝了青岩的酒,上头了?
喝了青岩假酒的晁耿找到房巧龄的时候,她正坐在长城的城墙上,下头是悬崖峭壁。虽然知道她有轻功不会轻易摔死,可如果她真想找死,也不是不能。
晁耿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刺激她,都挂到嘴边的“矮子”还是收了回去。
“你一个人在这里看风景吗?”
房巧龄没理他。晁耿走到她身边,指着她眼前的万里晴空,道:“这个方向走过去有一个地方叫小海,是个挺好看的地方。”
房巧龄装作没听见。
“比映雪湖还好看。”晁耿憋不住了,挠挠头,耿直道:“闺女啊,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知道子敬说错话,你也用不着那样下手吧?”
房巧龄把嘴唇咬得发白。八月的风太阳有点辣,八月的风很舒服,吹得她的眼眶直发疼,低头捂脸,一瞬间竟有些向外翻。晁耿惊得忙伸手把她拉回来,她却毫不知情一般,背对着他捂着脸,细细的抽噎声回荡在二人之间。
晁耿叹了口气,即便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她还是没能走出来啊。
可是这件事,必须得她自己想明白。对与错,他身处剥夺他人性命的职位之上,他没有资格评价。正因如此,晁耿活得坦然,生前遵守命令,杀尽敌人,至于那些鲜血,就等他入了地府再还吧!
要是小姑娘也有这么一个职位压着,会不会,就不想那么多了?
不由得将她往身边带带,以免他一个没抓住把她摔下去。然后感受到,这小姑娘竟把全部的力量都靠在他的身上。
“我要是杀了你们苍云的人,我就不用苟活于世了,是吧。”
晁耿拳头捏得发白。
“你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话音未落,更是把她从墙头直接提起来,放在砖块垒起来的地面上,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晁耿直觉,如果他现在松了手,这傻丫头说不定真要跳下去。可是,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何况房巧龄的那个举动,似乎会救更多的人。
他不会去怪她。没有血雨腥风,哪叫江湖。
不由得露出微笑,晁耿把下巴放在她的头上,从背后圈着她。这个身高差也很舒服,矮子也有矮子的好嘛。
房巧龄浑身一僵。晁耿这句话,正中她的内心。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罪恶感虽在,但想死的念头却忽然消失。唯独这么多年的正义凛然让她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她低着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一滴一滴砸在晁耿手上。她不知道晁耿说的到底对不对,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得究竟对不对。
剥夺他人性命之事在这朝代时常有之,江湖闻名的大侠,哪个手上没个半点血腥?
好迷茫啊……
“哭出来吧,傻丫头,哭出来吧。”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房巧龄死死抓着不属于自己的手臂,泪如雨下。蓝天白云,长城万里,号啕声宛如要将这镇守北方的人造城墙给哭倒。温热化作冰凉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上;呜咽一声一声,润入他的心间。
小丫头到底是小丫头,就算年纪不小了,也还是个被姚秀过度保护的小丫头。
“我做错了是不是,我做错了……”
晁耿将她拧到自己面前,使劲掐她的脸,直到她痛得忍不了,一口咬他的手,疼得他卸了劲才松口。
“闺女,你属狗的啊?”
她抽噎着,一句完整的骂人话都说不出来。晁耿一把将她抱起,竟是挂在长城外,吓得她死死抓着晁耿的手臂,泪和抽噎终于停了下来。晁耿温和一笑,将她拽回来抱在怀里,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后背,就像哄妹妹睡觉那样,低声道:“巧龄,你我立场不同,对那件事的判断自是不一。不妨把寻找答案,当作是未来的目标,好好活着。”
本来想说别搞事儿了干哈啊这大白天闹的,一想到这话没说完就能把房巧龄刺激得够呛,晁耿就没敢把这话往外蹦了。天知道他何时会如此迁就一个人啊,这南方来的姑娘就是麻烦!一肚子弯弯绕绕的,不如北方的姑娘豪爽!
指不定他说了这么一番话,她还得再来几遍一哭二闹三上吊吧?哎这块蘑菇,他算是给吃着了!
“嗯。”
嗯?
晁耿试探地问:“回去吧?”
房巧龄擦去眼角的水,乖巧地点点头,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晁耿愣了,这丫头这么好说话?
这一愣,就撒了手,也没看见房巧龄的眼神,顶着没有表情的脸让她走在前面。
房巧龄心里空空落落的。干嘛啊,可怜她吗?
是夜。
“子敬,我问你。”
“嗯?”
“我有一个朋友,她总是骚扰我另一个朋友,她想做啥啊?”
“那个被房巧龄骚扰的朋友就是你吧。”
不说能死吗。
游子敬枕着双手,放眼望去,是无限宽广的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比有月亮的夜晚强多了。“可能房姑娘就只是想找个人陪着吧,我觉得她今天来找你的时候,那个眼神都是黏糊糊的。她是不是嘴硬的类型啊?有什么事儿都憋心里那种。”
“……我觉得不像,她可多话了。叽叽喳喳吵死人。”
“也许说的还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想起二人独处时她总是拼命找话题的模样,晁耿眉头一动。之前只觉得她好烦,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拿来讲,可是现在想想,二人相处的时候,就没有安安静静过,她都在使劲地带话题。
这人好奇怪啊,也不知道她安静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暗中准备·第五回
屋内,姚秀正在给朱缨上药。
她如玉的手腕上全是发紫的掐痕,有的还是伤上加伤,痕迹和他的手掌大小一致。姚秀知道这是当时自己掐的,朱缨竟没有躲开,就这么忍着,还足足忍了五天。这么重的血瘀,她竟还妄图瞒着他,想随随便便对付过去!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一个不遵医嘱的懒鬼,一天到晚觉得自己很能扛,开了三日的药吃了一日就觉得痊愈了,让涂的膏药也永远不放在心上。看看额头那块疤吧,那么浅的伤口,若是老老实实上药又怎么会留疤?还有脸颊的划痕,好在那道划痕是真的浅,不然肯定又要留疤了!
不由得叹气,想骂她蠢,又舍不得。
朱缨打了个喷嚏,鼻涕全喷在姚秀身上。姚秀摸出帕子替她擦了脸,然后才擦去自己身上的痕迹。朱缨红了脸,夺过帕子要拿出去洗,被姚秀拉住。伤口被拉扯,朱缨下意识缩了缩,姚秀皱了眉头,改抓她的小臂,用力往怀里一带。她手里的脏帕子被他抽走丢开,她的手被他放在他的腰间,让她靠着他。
“阿缨,手脚还好吗?”
“嗯,涂了药了。”长了几个冻疮,痒得很。
“傻不傻,嗯?那样陪我,我又不会快些好,还把你伤成这样。唉。”
感到怀里的人用双手圈紧他的腰,这般全然依赖的模样,姚秀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僵硬起来。朱缨像只撒娇的猫,把头往他怀里蹭了蹭。一股药味,她不喜欢。她还是喜欢平日里那个带着些许花香的姚秀。
“我不疼。”就是以为姚秀死了的时候,心疼。
“还敢说。对了,外头那个炼成阵,我让阿焱抹去了。”稍稍推开些距离,姚秀难得盘腿坐好,开始一本正经地教育朱缨:“阿缨你听好,就是我死了,也不会同意你用贤者之石救我。你难道忘了人体炼成是做不到的吗?人死不能复生,还是你自己说出口的,你忘了吗?这回好在命大,若是我真的死了,我在天有灵,看见你用贤者之石造我,我肯定会跟你生气。记住了么?”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没有——”
“你呀,骗得过旁人,却骗不了我。”姚秀无可奈何,怜惜地抚她的脸颊,“你啊,你记住了,我希望你不管以后回亚美斯多利斯,还是留在大唐,都能和周围的人有联系,都能快乐一生。不必把我看得太重,就是因为我而和师兄他们有了联系,也都是你自己的联系,我不过是桥罢了。你的人生该是缤纷的,不该只有我一人。”
“我不爱听,不准说。”朱缨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要说这种像是抛下我的话。”
姚秀觉得是时候给她提个醒。
“我毕竟长你八岁,也许有一天,我会——”
她用力盖住他的唇。
“没有那一天。”
说罢便将人按在墙上,抬头吻去。
天色正好,房巧龄在外头吵吵嚷嚷,扒着裴元要他放她出去玩,好不热闹。
知道姚秀平安后,朱缨立刻给在万花谷的宋科寄了从燕忘情那里拿到的资料。短短数日,宋科就寄来回信。朱缨蹲在阳光下拆信,姚秀披了长衫慢慢走到她身边,看她专注得分明没有感觉到他的步子,一时好奇,蹲在她的身边偷看。朱缨这才注意到姚秀,猛地把纸揣在怀里。姚秀也不恼,光明正大地在朱缨面前写信。朱缨瞧见他动笔第一句就是敬启什么,撇开头不肯看。
姚秀哭笑不得,等着墨干的时候,把她拉到案几旁,认真道:“阿缨,我当着你的面写的,所以你可以看,嗯?”
“不!”朱缨严词拒绝:“这不等价。”
炼金术师的毛病又来了。
姚秀想起昨晚她给他看的那个炼成阵,低声在她耳边问:“昨晚你说了炼金术的事给我,所以从今以后,我写什么你都可以看,这算等价交换了吧?”
“……”
见她动摇,姚秀乘胜追击:“如果你觉得不够等价,就再告诉我一些关于那个炼金术的事?”
朱缨本意并不想瞒他,既然姚秀给了台阶,她也就顺势而下了。
“她的这个炼金术……是以贤者之石为代价,不需要圆,只需要这几个关键标记就行。”朱缨抬眸,“我想请你二师兄去接宋科,我想和他当面交谈。”
姚秀起身,从背后抱住她的肩,“你得自己去和我二师兄说。”
“……”这个姚秀!
俩人闹着的时候,毓焱和蔺风端药进来了。一见这俩都快跟泥巴一样粘在一起,毓焱红了脸,赶忙把药放下就要拉蔺风出去。蔺风倒是好整以暇地拽着毓焱,非把她拉到那不害臊的俩人面前坐着。姚秀到底当过流氓脸皮厚,手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放在朱缨腰间,堂而皇之道:“日后你们怕是日日见这般场景,早些习惯也是好的。”
蔺风竖起大拇指:“没成亲也敢这么浪。”
“我可以当场拜堂成亲,就是礼数不周对不起阿缨,才没敢做。”
好一个当堂成亲,太不要脸了!朱缨心想,以姚秀这种情况,她可能还是得衡量一下要不要嫁了。真的,脸皮太厚了,连她这个开放的新时代姑娘都遭不住啊!
喝罢药的姚秀瞬间屏蔽蔺风的存在,将自己面前放着的信件推到朱缨面前,“该轮到我了,给你看。”
她低头,愉快地看了自己根本看不懂的信,暗道姚秀算计她,而后将信揣在怀里,气呼呼地拉着毓焱往外跑。蔺风一脸懵逼,戳了戳姚秀:“穗九兄,你又怎么她了。”
姚秀笑得温柔:“大概是觉着我骗了她,说不定心里在骂我不讲等价交换呢。”
蔺风鄙夷:“二位多大人了,还闹这些小孩子脾气!”
姚秀倒是坦然:“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清风冬有雪。四时之景,各有千秋,并非只有单调乏味的一色。人与人之间,若是只有相敬如宾,我和她或许还真会如她所言,走不到一起。如今她能这样耍耍孩子脾气,我自是欣慰。简单说来,这叫乐趣。孟雅若是想体会,不妨寻个心上人。”
蔺风摊手,“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
姚秀抬眉,心道这小子还真是对毓焱上了心,明知故问:“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能入孟雅的法眼?”
蔺风忽然神眉鬼道的:“穗九兄比朱军娘大了八岁,是何感觉?”
姚秀讶异于他竟坦诚相待:“你莫不是瞧上了比你小了七八岁的人?阿焱?”
蔺风:“……我先跟过去,要是出什么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