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炼金术师[综]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0(1 / 2)
是风系的炼金术?不,不像炼金术,她没有炼成的动作!
“我说过,我会很热情地对待客人,但如果不是客人,那我就会不客气了哦。”
朱缨点头表示她不会再乱来,那骇人的气压才终于散去。朱缨脸色苍白得骇人,不害怕是假的,但比起害怕来,完成任务,才更重要。
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不许害怕!
她拍拍脸颊,大步跟上霍风。
整间屋子被温暖的烛光照着,外头还是霜雪漫天,屋里却是暖得让她浑身出汗。霍风让她坐在凳子上,这高腿的凳子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坐着竟然有家乡的感觉。
霍风端来了茶,温柔的声音宛如她是这世间最为体贴柔软的女子:“屋里烧了壁炉,你还是脱件衣服比较好。”
朱缨没有喝茶,只道:“不用,让雷金纳德出来吧,有什么要说的,说就是了。”
熟悉又陌生的语气从里屋传来:“Long time no see my dear Madam.Bluebell!How do you do?”
朱缨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禁颤抖。
这个世上或许只有雷金纳德能和她说家乡话了,可这个人,是她的target啊。
她毫不犹豫用家乡话回:“没想到你还混得挺好的。”
比朱缨还年轻几分的女子妖娆地走出来,她身上穿着白衬衫和高腰长裤,披着褐色的双排扣大衣,与这异域风格的屋子显得十分不搭配。诧异于雷金纳德的年轻貌美,朱缨强装镇定,道:“这么多年交情,我们互相知根知底的,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说吧。”
雷金纳德哼笑,“谁跟你知根知底呀。”她换了大唐话:“朱军娘。”
朱缨双手环胸,“我看你在安禄山这里的日子倒是挺舒坦的。”
雷金纳德犹豫了一下,朱缨知道她肯定以为自己也对她知根知底了,底气又足了些。只不过犹豫过后,雷金纳德又笑了笑,慢慢走到朱缨面前,抬着头转了转,“你倒是比在亚美斯多利斯时年轻了些,但还是没我年轻。”
朱缨刻意低头道:“你还是那么矮。有话快说,我不想陪你猜谜。”
雷金纳德戳了戳她的胸口,眼里洒满凛然:“搞清楚,朱莉娅·布卢贝尔,现在你才是被我掌控生死的那个,我要你死,你现在就死了。”
朱缨垂眸,强颜欢笑道:“是啊,可你不是还要用我吗?你就不怕我死了,你的大计就完成不了了?”
“哦,那我不怕。”雷金纳德笑得自信,从书架里抽出一幅卷轴丢给朱缨。朱缨展开,杏眼张得大大的,快把蓝眸从眼眶里掉出——
那是姚秀的大头画像,旁边还跟着房巧龄、毓焱、赵萌和蔺风的!
“你要挟我?”
“对啊。”雷金纳德爽快承认,“这个国家的人总爱这么说。”她又换回了大唐话:“不择手段。”
朱缨没学过这个词,又不肯在雷金纳德面前有哪怕是一点点的输,只能暗暗记在心里,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雷金纳德见她不说话,似是喃喃自语:“你不好奇我用什么办法控制他的生死吗?”
朱缨抿抿唇,“你会自己告诉我的。”
雷金纳德笑得嫣然又妖娆:“倒是懂我。他身边有人监视着,只要你乖乖的……他就会没事,明白了?”
身边?
是了,肯定会安排人在他身边监视他的啊。
屋外的雪纷纷扬扬的。
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在郊外生活,每天都用小刀在墙壁上做记号,算上今天已经是三十日了。和姚秀分开,也有三十日了。分开那会儿满脑子都是任务,那天的异样感她始终没有在意,可等到现在他和房巧龄一众人成了雷金纳德要挟她的筹码之后,她才想起来。
她分明看见姚秀眼底深深的失望的。
她分明看见姚秀的眼里星光不再的。
她想象中的再会,不说有多高兴,但至少他是带着笑,而不是那样消沉。
“也许在姚秀眼里,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朱缨把画像放在桌子上,强打起精神,“你押错了筹码呀,雷金纳德小姐。”
雷金纳德故作紧张,却是突然站到她的面前,一把拽她的衣襟,强行让她弯腰,在她耳边细细道:“但在你眼里,姚秀很重要,就行了。听好了,你可别死,也别想着闹什么事,追查贤者之石的事就此收手,不要再问,我马上就用得到你了。如果你敢死了,那姚秀,还有跟姚秀熟悉的人,我会让他们全变成贤者之石。”
指节被攥得发白。
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有气无力地点头,“我知道了。但我为人向来诚信,现在我在天策府做事,你不能妨碍我。”
雷金纳德想了想,向她伸出手,“只要你不妨碍我,我就答应你。就算这大唐翻了天,我也不拦你。”
朱缨握上她的手,“以神之名起誓。”
朱缨不信神佛的,这话不过是说说而已。
雷金纳德也不信神,所以朱缨说以神之名起誓时,她的笑意都快从鼻子里哼出来了。
但不管怎样,只要朱缨信守承诺就行了。雷金纳德挥挥手,费尔慢步走了进来。朱缨的眼神似乎死了一般,拿起雷金纳德给她的那副画像,跟随费尔往外走。
她问费尔,尸毒是什么,不择手段又是什么意思。
费尔笑了笑,拒绝回答。
走了许久,朱缨才注意到,这些看守士兵的装扮,全都是安禄山的军队里的。
她合上眼,心里的不安油然而生。
费尔只把她送到城门附近就把她丢下去了。在暖烘烘的屋里坐出一身汗,又忽然遭了冷,整个人都快冷得受不了,喷嚏直打。颤颤巍巍进了城,想着先去找间茶肆暖和身子,匆忙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在她被冻得发傻的时候,脑子里“嗡”的一声,脸上火辣辣地疼。
“朱缨!你还好意思出现在太原城!?”
朱缨被打懵了,蓝眸盯着房巧龄怔怔然。
房巧龄还要再打,被一个人拦了手。那人穿着的墨红相间的衣物与姚秀有三分像,黑发洒落在肩上,比姚秀更添几分随意。他拦着房巧龄,房巧龄红着眼,愤懑地跺脚大喊:“大师兄!你怎拦我!……”
骂得大声揍得响,房巧龄倒没想过掏出判官笔送她见阎王。这个师妹,嘴上刀子够锋利,豆腐心怎么还不收一收。
“何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裴元冷声道,“救穗九要紧。”
救穗九?
雷金纳德!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朱缨快步追上二人,拦了二人去路。裴元不想与她纠缠,绕道离开,又被她拦下。心生恼怒,正要发作,对上了朱缨满是雾气的蓝眸。
她颤抖着道:“我有办法救他,带我去见他。”
并没有人信她,朱缨自己跟在那师兄妹二人身后,跟到了一间府邸之前。他们关门的声音很大,房巧龄最后瞥她那一眼,说的那句“真有诚意就在这等着”,是那么的刺人。朱缨坐在门口发呆,她有很多话要和姚秀说,她后悔了,她要跟姚秀说,亲口告诉他,她心中有他,这辈子都会有……
哪怕只是陪在身边,哪怕只是看他一眼。
下了一夜的雪。
毓焱推开门准备出去买药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门前一尊雪人,吓得尖叫不已。房巧龄匆匆赶来,看见的是毓焱推开一个雪人,露出了金色长发和人的身形,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朱缨真的坐高家门前,坐了一宿?
“师父,快帮忙搭把手,她冻晕了!”
忘了自己昨日还甩人一巴掌,房巧龄立刻将朱缨扶到毓焱背上。连拖带拽把人拉到客堂,毓焱抱来被褥给她盖上,又用汤婆子捂她的心口。房巧龄端来炭盆生了火,屋里渐渐热了起来。曾经的好友头发滴着融化的雪水,洇湿垫在身下的被褥,房巧龄心里五味杂陈。
姚秀是她的师兄,朱缨是她不多的好友,本以为这俩人在一起是幸事,可现在看来,她丢掉了朋友,连师兄,也半只脚踏入地府。
“这是?”房巧龄指着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画卷,跨过朱缨,把它拿了起来。
瞥了一眼,毓焱的语气满是不甘与难过。她讨厌朱缨,讨厌这样欺负师伯和师父的朱缨,可她不能放任朱缨在眼前冻死。她太讨厌朱缨了!可现在的她,却不得不给朱缨搓手,让她快些回暖!
“是阿缨……朱缨姐姐的东西。”
毓焱想说狠话,可朱缨是她的救命恩人,只好加了称呼。
房巧龄展开,这上好的纸质不是朱缨能用得起的东西。画被打湿了大半,还好里头画的东西仍然完好无损。
是姚秀、房巧龄等人的小像,甚至连蔺风都在里面,其中,姚秀的姓名被圈了一个圈。
这字也不是朱缨能写出来的,她不会使笔,只能用鸡毛写字,写出来的字细细的,跟寻常字迹根本不一样。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喃喃道。
☆、54
朱缨梦见了姚秀。
四年前的南诏国,初见姚秀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跟断线似的水珠一般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拉着姚秀的手不让他去仙踪林,姚秀笑着拍开了,脸上如同秋日太阳般温柔缱绻的笑意,也成了太原城的阵阵寒风。
他说:朱缨,你心里有事,还瞒着我,你不是想跟我好。
他说:你写的I love you,也只是骗人的话吧。
他撕掉了那张写着二人姓名的纸,二人之间的那颗小小的心形,也破成了两半,随后化为齑粉,和姚秀一起消失不见。
她一度以为自己没了心,不知道痛,更不会流泪。
可自从遇到姚秀,她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也能像个人。她嚎啕大哭,比在扬州那次更大声,流得更狠。
茫然无措,孤单又害怕。
眼前是漫天的白,医院的铁架床上,医生摘掉了姚秀脸上的呼吸机,向朱缨宣布姚秀死亡,随后拿来白布,遮住他的脸,在纸上记录了死亡时间之后,无可奈何地走了。
独留朱缨一人站在床边。
她试图温暖他渐渐冰冷的手,试图活动他渐渐僵硬的身体,试图呼唤他的名字。姚秀,姚秀,姚穗九。
她回过头,房巧龄把她从姚秀身边推离,毓焱抽抽答答地骂她害死姚秀,蔺风把她往门外拖,赵萌骂她负心,宋沛沛没眼看地转身离开,曹雪阳说天策府没有这样的人,马斯坦上校冷眼看她,莉莎中尉连一个鄙夷的眼神也不屑给她,古拉曼中将叹了口气,终于让人关上了门,她再也看不见姚秀。
雷金纳德双手环胸,笑嘻嘻地问她:众叛亲离的感觉如何呀?
她摘了手套向雷金纳德攻去,雷金纳德却被费尔托起,向后一跃避得远远的。
雷金纳德说:“你觉着害死姚秀的是我,可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别虚伪了,炼金术师,你们总是说等价交换,倒是等价交换给我看啊?一味让姚秀付出,自己不过是一味索取,这就是你,虚伪的炼金术师!”
朱缨睁开眼,眼前的朦胧让她以为自己是不是瞎了。直到一滴泪掉在枕边,“哒”的一声在耳边放大,她才知道,自己在梦里哭了。
陌生的房间,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朱缨也干脆不动了,就这么睁着眼躺着。她不想开口问,她害怕,万一梦里的事成了现实,怎么办。
好在,好在这个梦给了她当头一棍,让她清醒了些。如果真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告诉姚秀她想和他在一起,到头来一定会害了他性命。好在啊,好在她先做了这个梦,好在她什么都没说。
房巧龄推门进来,坐在朱缨身边。还没说话,朱缨就先开了口,“房巧龄,帮我一个忙。”
“我凭什么要帮你?”房巧龄冷言冷语,“要我帮,你求我啊。”
她不是没听见朱缨的梦呓,纵然不明白那副卷轴的含义,房巧龄也知道,至少朱缨心里是存了姚秀的。只是那口气始终咽不下,房巧龄想教训朱缨,让她低头,让她认错。
朱缨深吸一口气,道:“好。我求你。”
“……”万万没想到曾经高傲地用炼金术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的人竟然会这样卑微,房巧龄心中竟然抽痛不已。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是吗?如果到了现在还不应下她的请求,也太不合适了,不是吗?
“写一封信,用我身上的密令,到驿站去寄,记得,只给驿承看。”朱缨睁着眼,回想出来时看到的景色,道:“就写,雷金纳德用太原城郊村落三百余户人炼了贤者之石,同时,她是安禄山的人。”
她声音不大,房巧龄手一抖,心道这可真是要命的大事,她就这么放心地交给自己?若有所思地瞥向朱缨,她还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是,都快冻坏了,还指望她活蹦乱跳是不可能的。
落了笔,迅速把她交代的东西写好,房巧龄将信叠好放在信封里。又觉着有些不安,干脆在信封表面写了李承恩的名字,再添了些有的没的,混在了信里面,伪成了封情书,不忘加上落款“小七”。
反正李统领跟这小七姑娘的事儿全江湖都知道,伪装成情书总是比其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