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TXT全集下载_1(1 / 2)
文案:
她是一个富家千金,面容姣好,风姿绰约。
她为何会失去一段的记忆?
她身边只有一个婆子,她只能从婆子的只言片语分析她的过去。
却发现她的身份愈发的扑朔迷离。
她无意中卷入一场争端,费尽心思在众多势力中周旋。
前方迷雾重重,等待着她的又将是什么呢?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武明凤(悠然) ┃ 配角:罗毅、铁木真、沈天齐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锦瑟年华与谁度?
立意:人生苦短,何能不负韶华?
第1章
这一觉似乎睡长了些,醒来时浑身上下软软的,一点劲都提不起来,还头痛欲裂,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在做噩梦?试着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我登时龇牙咧嘴。
强打起精神看了看四周,一切都那么陌生,包括此刻我躺着的这卧榻,十六开的琉璃屏风,与之相配的黄花梨木拔步床,雪白的帐顶,嫩得似乎只要掐一把就会出水的浅黄色纱幔,一侧头看见头下柔软的如意枕是浅米色的,绣着十分精致的百合花,盖在身上的则是一床轻软适中的蚕丝被,无论是妆台、绣架、书案,还是顶天的大立柜都是黄花梨木的,这得多少钱啊?从眼睛所能接触到的小摆件、灯台都反映出,这户人家家底不薄,这屋子应该是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啊,来不及多想,“哎哟,哎哟,”头痛更盛的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房门“呯”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婆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只青花碗,浓浓的药味越飘越近,她惊喜地念了一声“佛”,望着我的一张褶子脸满是慈祥,“小茹,你昏迷了半日才醒,可把月婆婆吓坏了,来,趁热把这药喝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药……”
月婆婆道:“这是济生堂的王大夫过来诊脉后开的药。”
“我这是……”总要问个明白心里才踏实不是?
月婆婆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大夫说你激怒攻心才晕厥的,不过开了些安神药。”
我这才接过碗,将药喝了个底朝天。
按说才喝完药肚子应该有点胀才是,谁知竟“咕咕”地叫了起来,不由得老脸一红。
婆婆笑得温和,“小茹啊,你等着,婆婆这就给你端吃的去,”说着扭着屁股出了门。
这月婆婆,年近七旬,还能保持着柳条一样的身材,看起来在饮食方面是有些讲究的。不过身上穿的月白色衫裙就素净了点。
月婆婆手脚倒是挺麻利,很快端着一个黑漆鎏金的托盘进来,想了想先将盘子放在临窗的一张书案上,又匆匆忙忙去了外面——估计是要搬桌子一类的东西进来,果然再进来的时候一手抓着桌面一手抓了脚架,这气力还真不小,很快将桌子安在了卧榻边上,原来是张八仙桌,笑得很有几分得意,“这几日还是如此用膳吧,省得折腾,”我自然从善如流地点头,见我允了忙打开黄花梨木的大立柜,取出两只靠枕来,然后将我扶了起来,一只让我垫着坐,另一只塞在了背后,想了想似乎还有些不妥,又取来一件黄底黑花的短袄给我穿上,“好了,如此我家小茹不会受凉了。”
我道:“有劳婆婆,”想着马上就有东西吃了,精神也为之一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月婆婆一直叫的是小茹,偏这时脑中有两个声音响起,吵得我头更大了,一个说你是武明凤不是小茹,一个说武明凤就是小茹,小茹就是武明凤。
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自己究竟是小茹,还是武明凤的呢?心中百转千回,我骨子里头倒是个现实的,已经不由自主地将筷子抓到了手上。
“小茹,看你说的,能伺候你是婆婆的福分,”一边说着,月婆婆一边将托盘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一碗熬出了米油的小米粥,一碟拍黄瓜,一碟炒鸡蛋,“先吃点这些垫垫底,回头婆婆再给你做好吃的,”在不知道自家主子什么时候才醒的情况下,能准备出这些算是尽心了。
“咦,这小米粥……”
月婆婆解释道:“这粥熬好已有一个时辰了,一直用水温着,”难怪这温度刚刚赶口。
拍黄瓜酸中带辣极为爽口,炒鸡蛋炒得甚好,金灿烂的,又松又软,毕竟才喝了药,吃了半碗就觉着肚子有些胀,颇为遗憾地把筷子搁下了。
月婆婆也不劝我再用几口,默默将碗碟、筷子一一收到托盘。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也不开口,只抬起头,一双水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希望可以从她的话语中找到一丝线索。
月婆婆只当我心里堵得慌,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将我搂在怀里,“小茹,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完了心中舒服一点。”
鉴于情况不明,就一脸哀怨地说:“婆婆,我……”,不由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怎地,这会子竟想不起昏迷前的事了,”一面细细察看月婆婆的脸色。
月婆婆神色不变,“大夫说……”想是话有些难以出口,犹豫了会才道:“失忆虽不常见但也是有可能的,”爹死了,心仪的人转脸就变了心,搁谁身上能受得了啊?“记不起来也不打紧,婆婆会让你想起来的。”
原来这样啊,倒没有想到,我不禁一愣。
见我呆呆的,月婆婆眼底闪过一丝忧色,声音里带着恳切,“小茹啊,你这次昏迷那罗毅可是脱不了干系,”见我似乎听进去了,暗暗点了点头,“听婆婆一句劝,还是忘了他吧,”不记得更好,月婆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然小主人可能还真放不下那浪荡子。
我忽然觉着月婆婆的眸色似乎深了许多,却也没怎么在意,只盼着她能再说一些。
月婆婆端的是苦口婆心,说的话愈来愈有冲击力,“你救了他性命又请人替他疗伤,这份天大的恩情先不说,老爷临终前将你托付给他——不答应也罢了,结果转头跟别人好上了,还好意思来求你成全……”
原来小茹昏迷为这人啊,亏得已经原形毕露,不然小茹以后的日子可真是不敢想了,这么想着我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庆幸。
月婆婆稍稍欣慰了点,不过愤愤不平的情绪没有减轻半点,“他以为他是谁啊?不过一个捕快而已,除了身上有点子功夫还有什么?一点子小名气算啥?就他那长相大街上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又没啥家世,现在更是连唯一的一点人品都没了。叫婆婆说啊,小茹长得如此好看,不愁找不到一个好的,退一万步说就是一辈子守着老爷留给你的家当也比稀里糊涂嫁给一个变了心的浪荡子好,实在不该为一棵歪脖子树伤神?”
一棵歪脖子树?这比喻说的……没等我笑出声来,头又开始一阵抽痛,额上也渗出了汗水,只得央告道:“好婆婆,让我一个人先静静。”
我努力撑起脸上的笑意,月婆婆倒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体贴地点点头:“也好,这段时间毕竟发生了太多事,”说罢端着托盘走了出去,还颇为小心地带上了门。
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我已经有点迷糊了,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省。只可惜这人吧不舒服的时候连个觉都睡不安稳,睁开眼睛还觉着云里雾里的。半晌一咬牙起身,开始翻检屋里的东西,希望可以从中寻得一些蛛丝马迹。这屋里的衣服颜色各异,无一例外都是些好料子。
看过衣服又开始看妆台,坐到扶手椅上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长相分明还是跟原来一样并无半分分别啊,同样是如瓷的肌肤,瓜子脸儿,不画而翠的柳叶眉,顾盼有神的杏眼,小巧挺直的鼻子,减一分则薄添一分嫌厚的朱唇,这……
月婆婆一个下人能将我认成小茹,可见我俩长得有多神似,可我一直都长这样啊,为今之计还是要设法恢复记忆才好,不然就过于被动了。
一面盘算,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一只没有与其他钗环一起收入锦盒的海棠玉钗上,想必这是小茹的爱物,会不会是“歪脖子树”送的?我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将海棠玉钗插到了自己的发髻上。
门上响了几下,“小茹,”月婆婆中气十足。
“婆婆进来罢,”门本就虚掩着,又没上插销,月婆婆应该知道,毕竟是她合上的门……我刚苏醒那会儿人家没有敲门并不是不知礼节,只是心急。
看了角落里的沙漏一眼,原来竟到晌午了,这是送午膳的节奏?月婆婆进来的时候手上果然提着一个三层的食盒,一面笑眯眯地打招呼,一面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
自宋□□(北宋)那时候起,宋人就开始了一日三餐,这习俗沿袭至今,本来嘛,当今(南宋)皇帝宋孝宗赵眘(读音:shèn)说起来还是宋□□之七世孙,南宋开国皇帝宋高宗赵构的养子。如今正是公元1182年说来宋孝宗已登基二十年,我已满十四岁,再过一年就及笄,婚事也该提上议事日程了,想到这脸上不禁一热。
从午膳的质量来看,这家应该是商人吧,之所以不猜是官宦人家,只有月婆婆一个下人不说,其礼数也不够看,哪有直接呼主子姓名,且自称婆婆的?很快我将心思都转到了吃食上头,却不曾留意月婆婆正对着我头上的海棠玉钗出神。
第2章
一碗乳鸽白果汤,一盘糟鲥鱼,一碟炒蟹粉并一碟春不老炒冬笋,倒是勾得我食指大动,一碗羊肉炒饭很快见底。
舀了一勺乳鸽汤到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月婆婆一句“小茹啊,你怎地还放不下罗毅那棵歪脖子树啊?”让我登时呛住,俏脸憋得通红,于是对着月婆婆翻了个白眼。
月婆婆见状忙替我抚背顺气,看来玉钗还真是罗毅那厮送的,我暗暗吐了一口气,尽量和颜悦色,“婆婆,我其实已经放下了。”
月婆婆看着我头上的海棠玉钗,神色有几分晦暗难辨,“小茹,你……你这头上戴的正是罗毅去年上元节(元宵节)时送你的玉钗。”
我闷闷的搁碗,赌气将玉钗摘了下来。
月婆婆兀自道:“三年前,你爹看我孤苦无依,好心收留了我,让我进府伺候你,我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盐,怎会不知你的心思?虽说一时没想起罗毅那厮的嘴脸,但本心还是无法忘怀的,若是真的不在意的话又岂会因老婆子一句话就取下玉钗?”这不是欲盖弥彰吗?月婆婆心里默念。
这老货还不依不饶了,又不能立马翻脸——毕竟有些事还得靠着她,我不禁有些欲哭无泪,“婆婆,我……”
话还没有说完前院那边已传来敲门声。月婆婆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她才退了出去,看来多少还是晓得一些规矩,也不知家主怎会买了这样一个人,在主子面前你啊你的,分明没有下人的自觉,好在心里还念着主子,倒可以再试试,兴许能教得出来。本来嘛,这下人笨一点还可教好,而那起欺主背主的再怎么教都是不成的。
正想着月婆婆已经走了进来,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几分,看得出心情不错,“小茹,刘玉衡刘官人来访,”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月婆婆的声音里有一丝隐藏的兴奋。
刘玉衡?他是谁?月婆婆难道不知道我一个闺阁女子不便见外男?
月婆婆见我一怔,随即联想到我的失忆,忙笑道:“以前老爷还在的时候来拜访过的,咱们商户人家可没有官家那些讲究,”一面说一面打开锦盒,选了一支素银的梅花簪子为我戴上。
这老婆子不愧是个久经人世的,既点出了刘官人与府里的渊源,又说了商户家没有那些不见外男的规矩,只是不知此人在家主去世后来此是何用意,只是这客人上了门可不好让人家多等,我不慌不忙地起身,“我这就过去。”
月婆婆不赞成地摇摇头,又取出一套象牙白的夹袍替我换上,我心里一动,莫非这孝期还没过?
客厅的正中挂着春晖堂的横匾,匾下是一幅老莱子彩衣娱亲的画,两侧是对称的对联。然后是搭了月白色素缎的矮几,左侧是一件大理石的插牌,右侧是青花瓷刻山水纹的大花瓶,简素中透出几分典雅。矮几前为鸡翅木的八仙方桌,看着位置更低一些,两边各有一把圈椅。客厅的两边放置较高的花几,摆了几根绢制的浅绿色藤蔓,绕着以假乱真的花。
厅中央的两侧各是两把几和椅,椅子与椅子间摆了一个茶几,我看见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正坐在西边第一个客位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颇有点正襟危坐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