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将军以为呢?被白舒提问的嬴政依旧维持着他单手抬着雁北君的脸,一手抓着那微有褶皱纸的动作,将军心中,何为雁北?是雁北之地,雁北之民,雁北之军又或是雁北君呢?
还是个宝宝的系统抱住胖胖的,一无所知的自己,在白舒的脑海中瑟瑟发抖。
舒以为,君上之雁北,皆是。白舒一改之前外臣的自称,君上之雁北,乃是于秦国有利之雁北。若是百姓于秦国有利,君上想要的雁北,便是边关之民。若是君上缺乏人手,那么君上欲图之雁北,便是赵国之北军。待到他日君上灭了邯郸,那么君上之雁北,便是雁北进可通草原,退可守中原的边关之地了。
那若是孤缺大将嬴政左眉微微上挑,嘴角眉梢尽是兴致二字,孤的雁北,他看着白舒,几乎要将自己所想要之物搬到明面上,令所有人观看一二了,为何?
那君上之雁北之地,便是雁北那只精良的队伍了。绕过了正确答案的白舒坦荡道,并非是舒自夸,若是他日君上欲讨伐蛮夷征战草原,雁北之军乃是胡刀飞骑的精良之军,舒有自信......
孤要你雁北君。若不是情形不对,嬴政就要被这装疯卖傻的小狐狸气笑了,土地没了可以再打,兵甲没了可以再造,若是队伍不成样那便再训,唯有将领,唯有人才,是不可再得的。
这是你教给孤的,不是么?嬴政便挑为掐,这天下什么都可以被取代,什么都可以追寻到替换之物,唯有你是不可多得的么?唯有你是独一无二且不可被取代的,不是么?
若是有了你雁北君,孤何愁不能再训出更多雁北那样的精良之士?只要你站在秦国这边儿,边关那些为你马首之瞻的百姓和将士,又如何不会倒戈向我大秦?将军,莫要与孤装傻今日孤以大良造待君,君可愿往?
大良造?
白舒愣然的仰视着嬴政,周遭原本寂静的大殿背着白舒突然的炸开。莫要说是白舒了,便是稳如茅焦李斯,也忍不住在此刻高呼王上,欲图制止这种在他们看来格外荒谬,几乎是把秦国置于危险之地的举动。
只是嬴政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君王,他连理会的想法都没有,只是专注的盯着那双倒映着他面容的眼睛:当年你说孤的许诺什么都不是,你说孤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是现在,孤有这诺大的秦土,孤有大秦千万士兵,孤有肱骨之臣子,还有这个无主的天下唾手可得!
虽然秦惠文王时秦国效仿三晋分割了相权和军权,后又逐渐以将军取代了这个官职,使其逐渐变为了二十军爵中的一个,但作为此刻秦王脱口而出的词汇,却毫无疑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意思。
现在,孤问你,赵王言你殉国,弃你如草芥。如此,可愿与孤入秦?时空轮转,他们仿佛又是当年于邯郸城外的孩子,一发出邀请,一冷言拒绝,如今孤能给你很多东西,孤能给你平等的身份,孤能给你无限的可能,所以
嬴政附身,他与白舒离的如此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错:可愿与孤共往?
说是不心动,那定然是假的,要知上一个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还是大名鼎鼎的武安君白起呢:君上就如此信任舒?若舒是赵国派来使秦的细作,是想要离间秦国的,连赵国言雁北君殉国也是舒曾策划好的,如此,君王也愿意予外臣如此重要的职责?
有何不可。嬴政坦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不还是当年将军教给孤的么。
嬴政的用力很大,大到白舒下意识的蹙眉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君上说笑了。
说笑?没有强迫白舒,任由白舒从自己的手中挣脱,明明是含糊不清的句子,嬴政却如心有灵犀一般通晓得对方在说什么,我老秦人从不饶舌,你对孤来说是最为与众不同,是失去了便不会再回来的那个,这点,你并未说错。
瞧见这样的嬴政,白舒于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不抱有任何希望,平声平调的询问系统:我真的有说过这句话?
【你说过,】系统也已经麻木了,【他记性真好。】
孤想要邀请你一统入秦时,不是将军说的么?许是瞧出了白舒脸上的木然,嬴政那报复成功的得意越发明显,既然将军是孤唯一的太阳
这么肉麻的台词,我当年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事已至此,便是知晓秦王不会真的和自己计较,白舒也忍不住感到一阵阵的尴尬迎面袭来。
【大概因为你是个中二病的沙雕?】系统忽然开始庆幸他没有形体了,否则这样尴尬的局面他会忍不住想要找个地缝从此消失在世界上的,【自一开始,历史就已经改变了。】
白舒内心拒绝三连:不是的,不会的,不可能的!
君上不是刚说了,赵人养不熟么。白舒还想做最后一波挣扎,倒不是对秦有什么不甘,而是秦国这战车是真的不好上,一但上了,他有充分理由相信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跳不下来了。
赵人是养不熟,生于赵国长于邯郸的嬴政比多数人更加了解赵国,可将军不是赵人啊,他将手中的纸收入怀中,言语坦荡,赵人养不熟,将军已经养熟了他们,孤只要牢牢抓住将军,不就够了么。
王上又怎知舒,能养熟呢?
养不熟便养不熟吧,我大秦男儿铮铮铁骨,又有何惧!嬴政甩手,言语大气,为王朝更迭,为国家兴亡,天地间轮回大道自古如此。所谓狡兔死走狗烹的,不过是那些没有本事短见之人自断臂膀的荒谬举动。
孤还是那句话,嬴政犹如捕猎的野兽一般眼中闪着光,这天下就放在这里,由着天下人来取,孤能拿到的便是孤的本事,后人守不住,那也是后辈无能,与孤何干?
个人恩怨何足挂齿,门第之争无足轻重,重要的从来都只是这个天下,也只有这个天下。嬴政看着白舒,如此说道,在天下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最重要的,只有这个天下。
将军啊,可愿与孤共往?
白舒仰着头,怔怔的看着嬴政,第一次自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想要臣服的谦卑。甚至是自他接管边疆之后,一直古井无波的心,也开始了躁动。
他想到了曾经年幼时愿为乱世人的狂妄,想起了曾经隔着史书想要回到纷争之世的狂傲,想起了也曾熬夜熟读兵书只是为了一个穿越的中二,还有逐渐趋于平凡甚至开始满足于床榻的宅。
啊,原来我的中二病,还没有彻底被治愈啊。
白舒后知后觉的想到。
【是啊宿主,】感知到白舒心中所想的系统也幽幽道,【你飘了。】
将军啊,孤要这天下,也想要你。嬴政朝着白舒伸出了手,来帮孤打天下吧。他笑了起来,爽朗又大气,赵国也好,魏国也罢,只要将军所需,秦国必倾尽举国之力予将军这天下就在将军的手边,将军,难道还能忍得住?
忍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