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远处的林子里静静地,听不见马鸣也没有人声,蒙毅看着之前白舒看的方向,又回头去看背行的白舒:你就不担心他恨你?若他此行是前来取你性命,若他此行是为了夺你回边关,你又要如何呢。
白舒一跃回到了马车上,蒙毅的话使他掀帘子的手顿了顿:娇娇,晚上我想吃大虫(老虎),他这样说着,面朝马车使得蒙毅看不到他的神情,我想吃,但你却一定不会浪费这个时间帮人家打大虫的对吧。
他这样说着,似乎真的为此感到失落:啊,那就快点儿去咸阳吧。如此说道,到了咸阳,总该有好吃的东西了吧。说着,他钻入了马车。
然而帘子飘落的那一瞬间,蒙毅忽然想起了之前他曾在车里与白舒交谈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确被打断的恍悟我在乎这个天下,就如同这个天下在乎我。
可若这天下不在乎你呢?
那一如世人不曾爱我,我也不愿去爱世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秦国了(泪流满满G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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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停杯投箸不能食
哦?嬴政放下手中的竹册,饶有兴致的抬头去看蒙毅,你说他拒绝与赵国质子同住,反而用你欠他一次为挟,让你向孤提出要求,说他希望能够入住了蒙府?
是。对方为客,若只是换个地方住,作为蒙府的少爷之一蒙毅倒是能够做主。如今他父兄皆在外征战,蒙府除却他也没有其它主子了。对方主动提出进入他们秦人的地盘是他迫不及待的事情,因为如此他便能有更多的机会观察对方。
只是这人是王上特别在意的那个,往好里说对方是赵国派到秦国游说秦王的对象,往差里说对方是赵国平息秦国不满的礼物,无论哪个身份,都足够让蒙毅小心又谨慎的对待对方了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蒙毅另有他人啊喂!
王上的意思是?
他想住,就让他住吧。嬴政单手摩挲这下巴,脑海中思潮翻滚,你说他此举,是想要做什么呢?蒙府中蒙武和蒙恬出征的事情对方定然是知晓的,如今在府的仅有蒙毅一人,对方于蒙毅又不熟是想要他对蒙氏父子心生嫌隙的离间之举?还是想要从蒙氏得到什么只身入虎穴的探索?
进宫的路上蒙毅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无论他怎么想,脑海中都是对方看似是无意的闲聊,实则为打探的话:王上当年去赵国边关,是用的臣下的名字吧。小心看向秦王,是否是对着王上来的呢?
他不得不把自己话中蒙毅二字换成王上,一面这话听起来太过自恋。虽然对方的确是冲着蒙毅这个身份来的,但对方所知的那个蒙毅,可是如今秦国的主君:王上当年在边关是否与对方发生过什么呢?
就差把这不是我的锅,是王上您的锅刻在脸上了。
听见蒙毅的这句话,嬴政愣了一愣,满脑子秦国大事的他花了几个呼吸才想起当年与他于边关相谈甚欢,交锋之间旗鼓相当的人,的确不知他是秦国的国君,而以为他是蒙氏兄弟里小的那个:这一路可还太平?
看着赵王的举措,春平君定然已经劝服了赵王,这一路上自邯郸而来刺杀雁北君的明里暗里有数十波了。
蒙毅如实汇报道,他不知春平君究竟对着赵王说了什么,竟让对方如此失态,甚至不顾人死在赵国会引起秦国迁怒可能的风险,也要在赵国境内就痛下杀手除去雁北君。
这话让嬴政挑了挑眉头:看起来赵迁那小子手里还有些东西啊。他眼中尽是算计,已经开始谋划待他灭了赵王室后该如何将赵国这些年的底蕴尽数揽于手中了,抛却这个,此行其他方面可还算顺利?
诚如王上所料,蒙毅道,一切顺利。他停顿,想到了另一件事,只是臣下有一事不明,王上怎知雁北君对赵王早有不满?若不是早已知晓此事,看着雁北君对赵偃言听计从,甚至沦落到今日也不见怒火的模样,还以为他有多么的衷心王室呢。
这话不知哪里戳到了嬴政的笑点,只见他笑了起来:早有不满?不,怎么会!你也太过于高估赵国了。说着,嬴政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锦囊上,那可是只狼,除却比他更为强大的狼王,还有谁能够得到他的俯首呢。
虽然尚未见过雁北君,但嬴政敢断言对方的言行举止虽然看起来像极了狗,但骨子里定然是只桀骜不羁且贪婪成性的狼否则又怎么会默许甚至利用山大王的存在,将他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赵迁,充其量就只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绵羊而已。还是一只身处狼窝虎穴浑然不知,甚至还为自己统领百兽沾沾自喜,愚昧到令人想要发笑的愚蠢羊羔:他甚至连自己手中的宝箱被人从底部掏空都不曾知晓。
不知为何,蒙毅从自家王上的话语中听出了嫉妒之感:既然他脑有反骨,王上为何还要用他?赵王待雁北君固然冷酷,甚至如今还将他当作礼死物送与敌国,但在雁北君的事情被揭发之前,赵王也不是没有给过雁北君荣耀和地位权势雁北二字,何其沉重。
作为知晓隐密,并在背后做推手把秘密告知于春平君,默许对方将事情全部揭露于赵王面前,将对方推到如今地步的人,蒙毅觉得雁北君走到今日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
他既然能够背叛赵王,王上又怎知他不会背叛王上?
蒙毅固然惊叹于对方在李牧深陷邯郸,廉颇出走他国,边关将士无首的情况下用边关那些老弱残兵抵御住了蛮夷的入侵,甚至在后来在没有足够后勤相助的情况下,支撑起了一整支边关军,带领边关百姓走到了如今草原上的匈奴羌人,见白字旗就落荒而逃的恢宏局面......
可只要想到如今赵国边关只认雁北君军令,却不遵赵王旨意的地步,再多的敬佩也变成了提防。
对方既然能够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走到今天,若是拥有更多,是否会走得更远一如当年的晋国,诺大的基业,就如此轻易的被赵魏韩三家分了。自此不见晋文称霸,襄灵续霸,景公图霸,三代贤明于中原一家独大的盛世。
事情从来都只有零和无数次,不是么。
背叛?嬴政却笑了起来,那便让他来好了。站起身,大跨步走到了侧间的沙盘前,看着于沙盘上推出的蜿蜒山河,不能放手让有识之士去做的君主,不能将有才之士掌控于手的君王,还不如趁早从这个位置上滚下去。
他不掩语气中的野心和不羁:若是畏手畏脚因为一个可能而退缩不前,若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放弃了更大的可能,若是连这么一个人都不能拿捏于手,那这天下也和该不是孤的。
张开的手掌于空中虚握,那庞大的沙盘便尽数落于嬴政手中了:便让他来,便让他臣服于孤的面前,便再给他一次机会背叛他的君主且叫孤看一看,是他野心昭昭,还是孤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