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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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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舒看着女人,看着她的泪眼模糊,看着她的哀怨和思念,知晓这些看似是对着他说的话,是属于另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这个国家难道少了你一人,便会亡国不成?难道这边关缺了你一人,会破关不成?

只是这么看着,心脏却比胳膊更为疼痛。

凭什么啊,凭什么。女人身子晃了晃,到底还是没能稳住自己,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凭什么你给的东西我就一定得要啊,凭什么我要接受这自以为是得好啊,明明我想要的从不是什么将军夫人的称呼啊。

看着这个曾经的妙龄少女,看着这位夫人发丝中掺杂的雪白,白舒眼前却是多年前于林子中,仰望天空眼中尽是爱意的男人,耳侧是那人的铮铮誓言:我要给她我所有的,最好的东西,我想要在她的人生里,成为永远不会被抹去的存在。

如今庄稼汉子成功了,他的确成为了妻子心中永不退色,永不会忘却的存在。

可这样,真的值得么?

用一条命让一个人铭记,用一个称呼去宣告标榜存在。用对踩低对方的荣耀表达自己的怨恨,用抹去对方所有的痕迹来报复真的值得么?

这样真的值得么:我无权评判你们的事情,夫人。白舒蹲下身,用未被对方抓住的左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女人粗糙且布满了厚茧的手指,一如我也没有必要听您的要求。

曾经他在数十户人家中选中了庄稼汉子的主要一个原因,便是他夫人那双保养极好,看起来就知道没怎么干过重活的手一个爱戴自己夫人,不让自己夫人干重活的男人,必然是极具同情心与爱心的。

如今故人已深埋黄土,曾经滴水不沾的好命女人也不再好命,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他们也曾是一对儿恩爱的鸳鸯啊,丈夫爱着自己的妻子,娘子懂得自己的丈夫。男人为了给爱人最好的东西,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正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女人为了报复他的执拗,逆反的做了男人最在乎的事情。

不,你能。女人哀求着,一把抓住了白舒的衣袍,我们养过你你记得么,你以前和他多么亲近啊,你们同吃同住形同父子不是么,如今你难道不应该守着他守过的地方,保护他想要保护的赵国么?

白舒掰手指的动作一顿,他的视线上滑至女人的面孔,看着她脸上的哀求和悲凉:可他有儿子,一字一顿,他有两个儿子,一名为喜,一名为乐。喜是他取得名字,乐是他取得名字,喜乐是他对孩子们最深沉的期望。

所以,我不是他的儿子:我有我自己的父母,也有我自己的兄弟姐妹,夫人若真的想要儿子,倒不如多关心一下喜与乐。这些年他们的束绢,夫人可曾关心过?

垂眼慢慢将女人的手从他的手腕处挪开,白舒看着玉白手腕上的那一片红肿自顾自的说着:当年我劝过您的,在边关一切有我,您只要尽心将三个孩子抚养长大就好,一切还有我呢,可您是怎么做的呢?

您依旧选择了改嫁,抛弃了过去所有的一切,成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妻子。白舒不是怨恨她改嫁,他只是觉得这个故事悲凉又可笑,他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如夫人所说,他心心念念的女儿,今年刚刚八岁,小名平安。

平安喜乐。

那为了平安呢?女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为了他盼着的平安,你不能让边关陷入危难之中对不对?你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对不对?平安最喜欢大哥哥了,她一直说比起喜和乐,她最喜欢大哥哥了,你不能辜负他对不对?

【她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啊?你就算是离开了边关,如今夷狄已经被你打怕了,短期之内边关只会有小规模的骚O扰,城墙就能够防住的攻击,为什么让她这么的恐慌?】系统想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

什么都有吧。白舒平静的回了一句,松开了抓着夫人手腕的左手,站起身。想要转身迈步,却发觉自己的袍子被对方紧紧地攥在手中,一点儿都没有松开的意向:婶子,若是我不去邯郸,谁又要替我承担赵王的怒火呢?

不是一直都没事儿的么?女人呢喃着,你之前不都没有回应么,那么一直不回应也无所谓的吧。邯郸离这里这么远,王上每日有那么多事情需要操心,你只要解释解释就没事的吧。

白舒看着已经陷入了逢魔状态的女人,到底没有继续皆是下去,他只是嗯了一声,缓缓俯身,与此同时藏于袖中的匕首顺势滑落掌心。

伴随着撕拉一声刺耳的声音,白舒身上的黑袍与妇女手中的一角被切割成了两部分,失去了拖拽的衣服终于能够自由下落,但以内缺边少角,于小腿的部分露出,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可在场两个人都笑不出来,一个转身欲图离去,另一个呆呆地看着手中被隔断的衣袍:小舒,她呢喃,算是婶子求你了,都不成么?她知道白舒能够听见的,她亲眼见过白舒逮到过几米开外,偷偷说他坏话的乐。

那么大叔呢,白舒侧头回望,婶子这些年,可曾想过大叔付出了那么多,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说罢,他抬步向前,背离女人而去。

她想过么?

可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虚名啊

白舒听见了,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心软。他会去邯郸,会面见赵王迁,会想办法为边关的百姓于将士们某一个生存,只是因为他想要这么做。不是因为承诺,不是因为仁义,只是因为他想。

身后,是女人意识到一切已经无可挽回后,撕心裂肺的哭啼之声。却不知是在哭她自己,还是在哭渺渺未来了。

绕过院子,白舒的脚步慢了下来,而另一个脚步声也逐渐在他身后响起,由远及近,由轻变重: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侧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青年,白舒叹了口气,将手压在了他的头上,你很好,莫要多想了。

那些话不是喜与娘说的。跟在白舒身后的青年浓眉大眼,虽然算不上俊俏但也算是英俊,兄长选择离开也好,留下也罢,喜都会尊重兄长的决定。他这些年未曾落下过读书识字,自有自己的一番判断。。

自然不是你,对这件事白舒倒是有所成算,对自己这些年一手带大的孩子也有信心,你娘也是被人利用了。

娘被人利用了?喜到底也是度过十几年的书,脑子转得飞快,是谁要对兄长不利?

除却邯郸那群人,也没别的选择了吧。白舒对此倒是毫无畏惧,于他来看邯郸那群人也就只能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上动手动脚了,怕是从哪里知晓了我的身世,廉颇远在魏国不好动作,便从我身边的人开始下手了。

在这个还没有精准户口簿的年代,他浪迹邯郸之前的记录自然无处可循,等再有痕迹便是被蔺相如自邯郸之外的村子里领回。而邯郸那群人便是查也只能查到他最早住宿的几个家庭之中,有如今喜乐与平安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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