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魔魔鬼吧?
此刻的蔺相如,在白舒的眼里恍然就是高中的班主任,笑意盈盈的询问同学们为什么在课间到处乱跑,是作业不够多还是规矩不够严,是老师太忙没空盯着他们,还是成绩太好能考上北大清华?
就算我今年一年级,看到十二年级(高三)的班主任,也知道这是个魔鬼!
都吃完饭了算什么中午头,廉颇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嫌弃,别转移话题,以为你询问老子到底吃没吃饭,老子就会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说什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不是政务不够多,以为老子不知道就是你这个蔫儿坏的家伙,把要给隔壁李牧的东西放在老子的桌案上了么!
白舒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然而这好像的确是一件让人非常生气的事情?
是我的不对,蔺相如叹气,向斜前方迈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白舒看向廉颇的视线,就麻烦洪野把放错的政务转交给李牧将军吧,改日,我定然带着礼物去你的府上亲自谢罪。
这还差不多,廉颇看着向自己道歉的蔺相如,万分得意地将手中马鞭一收,我顺带看了一眼,若你就打算这样劝,别说是那个老固了,就算是老子,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不急,蔺相如摇头,这件事,王上也只是有了个想法,真的要做,怕也要是几年后了。不过是为了稳妥起见,先询问一下诸君的意见罢了。说起正事,蔺相如身上才退去了那种懒散平庸的模样,洪野若是想要挣上一挣,现在就要去王上面前自荐一二最为稳妥。
廉颇看起来十分意动:李牧那个家伙在北方过得自在,最近又添了一批新小子。反倒是老子这些年困在邯郸,天天对着你这令人发毛的笑容,都快闷死了。他停顿,双手放在身前向蔺相如躬了一躬,若是能借这个机会带兵,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看着廉颇打算翻身上马的动作,蔺相如脸上笑意又浓了一层:真的只是一个?
干嘛,老子到现在欠你的人情不都已经还了么?廉颇的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十分糟糕,你休想借着这个机会敲诈我,又要我给你在大冬天里抓蛇去,蛇在冬天不出门,现在我知道了!
怎么会,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洪野记得真清楚。手上使了个巧劲儿将白舒从身后扯了出来,另外,叫你多读书你不听,犬子不是对孩子的称呼,而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对外人称呼自己儿子的谦卑之语,不适合用来骂人的。
于是白舒就有幸亲眼所见廉颇老将军的表情,从茫然到惊异,从惊异到恍悟,从恍悟到不解,最终变为愤怒:你又转移话题!
直至看见白舒,才想起自己此行真正目的根本不是什么奏折政务,而是昔日手下托付给自己,希望自己多加照顾栽培小鬼的廉颇,脸迅速涨红。
反倒是被指责的蔺相如,毫不在乎的耸肩:又不是老夫的错,是你自己提及到的政务。如此轻易被我引开话题,只能说明这个小鬼在你心里也就不过如此了,倒不如送给老夫做个人情,老夫这里还缺个小书童呢。
蔺相如说的是实话,而他之前那看似只是为了转移廉颇注意力,打消他怒气冲冲火气的话,却一石三鸟,在警告了白舒他也没他所想象的那么重要的同时,也算是另一方面对廉颇的再次劝阻而这件事,想必他之前已经做过了。
看着廉颇的态度,加之他之前怒气冲冲来找蔺相如算账的模样,白舒敢肯定蔺相如来找自己之前,定然是没有把他的打算提前告知廉颇的。
别给老子装瞎子。 廉颇三步并作两步上千,一把从蔺相如的手里夺走了白舒,这是老子的兵拜托给老子的好苗子,以他的能力以后不从军便是可惜了,旁的你忽悠我也就罢了,这件事绝对不行。
面对这样的廉颇,蔺相如脸上的笑意淡去,他打量着廉颇脸上的认真,长长叹了口气:他不是你的儿子,洪野。你了解他的来历么?打听过他这一身功夫是从哪里来的么?你知道他的品行如何么?询问过他以后是否愿意后面的话被蔺相如含糊而过。
可前面的话,却也足够成为惊雷,在白舒的耳边炸开了。
蔺相如代替廉颇去试探那个被夸赞大有前途的孩子,甚至想要制止他领走这个孩子,并非是一时起兴的恶趣味,而是忧虑颇深,进行过思考衡量后的决断:如今王的身体日渐愈下,咱俩的关系我也不瞒你,若是有一日太子偃上位,你身边这样身份不明
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若是一个孩子都能和家国大事相提并论,那我这个信平侯也不用当了。 廉颇打断了蔺相如的话,他有异心,若是胆敢背叛赵国,背叛赵王,那不需你多说,我便不会轻饶他。
白舒感受到了此刻廉颇手上的握力,他不由的抬起头,看着这个在战场上度过了大半生,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对着自己的老友一字一句的许下诺言:我会亲自看着他,确保他不会做出有伤国体的事。
至于你说的另一件事,只要王在位一日,我便会为这个国家尽忠一日。便是王不在了,我也不会背叛他。不同于之前憨厚的模样,不同于被忽悠时的憨傻,此刻的廉颇身上锋芒尽显,这也是我的国家。
还有什么,比出生在这片土地,度过一生后又深埋这片土地,更为美好的事情了呢。廉颇如此说道。
所以我的老朋友啊,谢谢你的提醒与担忧。不过别担心,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会先你一步替赵国,解决这个隐患。
这是我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地方啊,我又怎么会容忍任何不确定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呢?
第25章 低头向暗壁
你要去秦国,那就去吧。摇曳的树影打在视线中,带来了斑驳恍惚的光影,你若是想去,那便去吧。记忆中已经不再清晰的面容模糊一片,只有那一双如燥热夏日中潭水一般的眼睛,从不褪色变化。
为什么不和我走呢?明明你在赵过得也不快乐,明明你的眼睛里能够看到和那些平庸之辈完全不相同的风景,明明你和我是一类人,明明你和我同样是格格不入的异类为什么你不和我走呢?
我和你不一样,仿若听见了他内心的独白,那双眼睛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和疏离,在实现你所许诺那些东西之前,你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给不了。
明明是烈日炎炎的盛夏,可他却觉得身处寒冬之中,浑身冰冷。如待审的犯人跪于庙堂,在煎熬中等到了自己的判决。如偷盗的贼人于众目睽睽之下被唾骂指责,除却羞愧还有想要逃避的愧疚。
而那张他本该已经遗忘的面孔,在纷繁复杂的情绪之中逐渐变化。
等他再去看,却看到眼前是身着黑色朝服的男人。这个和他有几分相似面容的男人牵着一个神情懵懂的孩子,神态冰冷:你并非是我期待着降生的孩子,你的归国也并非是我的愿望,便是被欺负了也莫要来找为父你的事情,与我无关。